“喂喂，之前可不是这样的。”严绍兴说，额头开始冒汗了。
“是吗？可在我的印象里，你的波动能本来就是这个样子。难道说，你觉醒古神血脉，突然增强了？”玻璃工揶揄道。
“当然没有。”严绍兴皱眉。“等等，你说古神血脉，真的有这种东西？”
“当然没有，我瞎编的。”玻璃工说。
“……”严绍兴对玻璃工怒目而视。虽然玻璃工的样子比秦忍冬还要好看，但他对玻璃工就是没感觉，像是面对自己朝夕相处的亲妹妹，所以自然不会对她有宽容。
“好了，开个玩笑缓解一下气氛，你不要太当真。”玻璃工连忙说。“回到刚才的话题，你为什么会产生自己波动能变强的错觉？”
“因为之前，在我的精神世界里，我练习苏师傅给我的秘籍，感觉很不错。”严绍兴说。这句话一说出来，他才感觉到有多荒谬。“真的！在精神世界里，我都能打碎木头桌子了！”
玻璃工用一种嫌弃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本体，牙齿都露了出来。“真不知道你是狂妄，还是真的无知。”
“怎么？”
“根据资料，能在精神里模拟世界，可是境界达到七才能办到的。你不会现在就以为自己能达到这种水平吧？”
“是吗？”严绍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
“相比之下，精神世界，其实就是相当于是你创造的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如何发展什么的，完全是靠你的想法。也就是说——”玻璃工沉吟。
“也就是说，其实我就是相当于做了个梦，是吗？”严绍兴不得不失望地说。
“没错！你是个聪明人。”玻璃工用欢快的语气说。
看严绍兴依然在想办法接受事实，玻璃工又好心地提醒道：“而且，不只是波动能，神术也是你要研究的。”
“神术？研究什么？”严绍兴问。
“当然是和罗日冕对决时使用的神术啊！根据我，或者说是你的猜测，这个混小子是富贵人家出生，对不对？”玻璃工说。
“是啊，的确很可能。”严绍兴说。
“唉，是不是我们的脑子是守恒的，一旦我动脑子，你就完全是个白痴了？竟然他出生这么好，就说明，他肯定是从小就练习着神术的，对不对？”
“是啊，这的确是个麻烦。”严绍兴恍然大悟。
“虽然你可能没有概念，但我知道的很清楚，在两个人的精神力的‘量’相差不大的情况下，会不会神术到底有多大的差别。”玻璃工看着严绍兴，宣布道：“你将毫无胜算。”
“也是。”严绍兴不得不点头，开始沉默，不知道是在伤心，还是在想对策。
突然，严绍兴想到了什么问题，大声问道：“等等，你我的记忆不是应该是共享的吗？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情？像是精神境界的对应能力啊，神术在实战中的应用什么的。”
“呃……今天天气不错，阳光明媚的。”玻璃工突然把脸侧开，假装轻松愉悦地说。
“别想转移话题，说清楚。”严绍兴低声催促道。
“好吧，我就告诉你吧，反正我也不可能躲开你，或者杀你灭口对不对？”玻璃工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说道。
“嗯哼，我期待着。”严绍兴说。
“那么，首先，闭眼，进入你的精神世界。”玻璃工说。
“精神世界是想进去就能进去的吗？”严绍兴有些疑问。
“少废话，快进去。”玻璃工说，一巴掌打到严绍兴头上。
严绍兴下意识地闭眼闪躲，然后就这么躺下睡着了。
但等他进入睡眠状态的一瞬间，他就清醒地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试着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结果发现，眼前混沌未开的景象渐渐散去，最后凝固，变成了自己熟悉的书房的场景，那个被他练习波动能打碎的书桌还是碎着摊放在地上。
没等严绍兴松口气，就听到一个悦耳但烦人的声音说：“诶，这是什么？《严绍兴的倒霉事合集》？”
“住手，这是我的隐私，你无权查看！”严绍兴连忙喊道，想跨过一地的碎木头，但被绊倒了，被木头渣子刺遍了全身。
严绍兴龇牙咧嘴地抬头看向玻璃工，却发现玻璃工正恶作剧似的看着自己。他马上明白，自己又上当了。
“你的记忆我也有一份，你忘了吗？”玻璃工得意地说，把那本《合集》在他面前晃了晃，又放回书架。
“你又搞我。”严绍兴抱怨道，想从木头碎片里挣扎起来。
看着严绍兴的动作，玻璃工没有像之前一样幸灾乐祸，而是颇为严肃地皱了皱眉头，说：“看来，虽然你已经有啦精神世界，但似乎还不会运用啊。”
“怎么运用？”
“很简单。你的精神就是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你的精神。所以，你完全可以靠单纯的思想来控制这里吗。像这样。”玻璃工说，指着一地的木头渣子。
严绍兴只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然后，他身上被木头刺伤的伤口好了，满地的木头渣子也像是倒放一样从地上飘起来，组合成了一张崭新的书桌。
“就像这样。”玻璃工说。
严绍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拉开椅子做到书桌旁边，一边抚摸着质感真实的木头桌面，一边问道：“有意思。现在，你能说一下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不知道的事吗？”
“当然可以。很简单。”玻璃工说，指了指书架。“虽然你才刚刚拥有精神世界，但你应该也猜到了吧，这个书架，代表着你的记忆。”
“是的。”严绍兴迟疑了半秒，最后猛烈地点头。
玻璃工像是老师教学生一样攒的笔直，又指了指苏师傅的秘籍和那本《严绍兴倒霉事合集》。“而这些书，就是你的记忆的具体表现。记忆得越清晰，书的内容就越详细，因为苏师傅是用神术·全息直接把内容传给你的，所以你很难忘记这秘籍的内容，所以秘籍就是单独的一本书。”
“而像是这些倒霉事，因为是早就发生的，而且你从来也不会想着要牢牢记住它们，所以它们占据的篇幅就越来越小，直到从一本本书缩水为一个合集，原先有一本书的内容变为现在只有一页甚至只有一句话的内容。”
“有道理。”严绍兴说。
“但你应该知道，除非被人用神术或单纯的精神力直接消除，或者大脑受到重创，否则，人的记忆是不会消失的，只是会藏在内心深处。”玻璃工说。
“是吗？”严绍兴感觉挺新鲜。
“所以说，如果你要仔细地、一遍又一遍地阅读这些合集什么的，你就会发现，书的内容会越来越多，书会越来越厚。这就是内心深处记忆被挖掘的情况在精神世界的表现。”玻璃工说。
“我明白了。但这和你知道我不知道的事有什么关系呢？”严绍兴说。
“当然有关系！现在，你应该明白了吧，精神世界的所有东西，包括你现在抱着的桌子，以及放在窗边当做装饰的花盆，都是有象征意义的！”玻璃工激动地说。
“哦。”严绍兴不理解她在激动什么。
“看来你还是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啊。”玻璃工说。
“的确是这样。我又不是诗人什么的，为什么要研究象征意义？”严绍兴说。
“好吧，我举个例子。”玻璃工说，把那本《倒霉事合集》从书架上拿下来，撕下来一页，然后又把书放回去。
“现在，感觉如何？你还记不记得……呃——”玻璃工看看自己手上的书页。“自己去邻居家偷糖时被邻居家的大母鸡追着跑的事？”
严绍兴警觉了一下，但还是摇摇头说：“我干过这么蠢的事？”
“当然，你再想想。”玻璃工说，把《倒霉事合集》取下来，把自己刚刚撕下来的那一页吹了吹，夹到《合集》里，书页和原本的书就又完好无损地结合在一起了。“现在呢？”
严绍兴露出尴尬的表情。“好像的确是有这回事儿。”
“你明白了吗？”玻璃工说。
“明白了。书架就是我的记忆，只要我把相应的内容放到里面，就能获得相应的记忆。同样，把某些内容从书架上拿走，就能忘记相关的记忆。”严绍兴恍然大悟。
“对，就是这样。”玻璃工满意地点点头。
“那么，这盆放在窗边的小花呢？”严绍兴好奇地问。
“代表你今天的心情。”玻璃工说。
“难怪这花看起来有些发蔫。”严绍兴说。“好了，道理我都懂了，那么，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根本没听说过的知识的？”
玻璃工神秘地看了他一眼，凑近他一些，说：“你就没有好奇吗，竟然这个房间里的东西都有相应的意义，那么，这个有什么意义？代表着什么？”
她指向书房的门。
严绍兴用尽自己的诗意，想给门按上一个意义。“呃，象征着我的未来？我没有勇气探索的未知？”。
“你试试就知道了。”玻璃工说，把他推向房门。“试一试，没什么大不了的。”
“行，我就信你一回。”严绍兴说，把手放到门把手上，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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