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洛阳?!从闻喜到洛阳,三天的风餐露宿不断赶路终于到了!骑着马在很远就已经看到了这个庞然之物,那种素朴古雅的感觉,那种巍然高大的感觉.......
这便是中国古代三国时期的城池啊......,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能亲眼看到。没有汽车飞机,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现代化设施。有的仅仅是高达数丈的城墙,宽阔的护城河,以及一队队巡防的甲士。现代的古城,可能也就只剩下了古城这个称谓了,与之相配的古韵早已在开发商的无度开发中丧失殆尽。
城门之下矗立着两排身穿铠甲,手握重矛的甲士。打马想要赶上人群进入洛阳,这时洛阳城门处走来三两名军将,喝住东方轩说道:“你从何处来?”“吁!”勒马停住,抱拳说道:“某从上党而来,望城中拜访一位远房亲戚。”“哦?”为首那人看了东方轩一眼,见我目光清亮,气势不凡,加之我前不久刚刚杀人身上萦绕的淡淡煞气还未散去,似是出身行伍一般,当下客气了许多“至一月前始,入城费皆要纳一贯钱。”“一贯钱?!”我愣了一下,另一将士看了东方轩一眼,说道“小哥莫以为我等刁难于你,实在是宫中下令,我等不得不为......唉......这世道真是......”“李兄!慎言!”“哦哦......对不住,话多了些”“呵呵.....无妨”我心中明白这不过是十常侍大肆敛财的手段之一罢了。缴纳了一贯钱的进城费用,那将士点点头,走到我身旁说道:“某职责所在,见谅!”略微查看了一眼,见我身上只有一杆枪,一个包袱,大喊道:“放行!”。黄昏时分,终于,这大汉的都成完完全全展现在了我的视野中。震撼!一条笔直宽阔的大道横贯整个洛阳城,直至雄伟的皇宫宫门前。大道中央所谓的官道是专为朝臣官员和军队通行而设,两旁是平民通行的道路。一条只能进,一条只能出。森严的等级制度在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道路两旁,鳞次栉比的民房整齐的排列开来,其中一些如同后世商业街一样的街道中最是繁荣,人们来来往往买卖交易好不热闹。
抬眼望去,平民的房屋多半是类似的木质结构,但离皇宫宫墙不足百步的地方,院落数重,瓦顶白墙,单层院落,与街巷联排的普通民居有很大的分别。这些都是朝中大臣和世家大族的宅院,华丽的大门,门前的威武石狮彰显着这些府邸主人身份的显赫。只是不知有多少宅院中的朝臣如“朱门酒肉臭”一般不堪。不过话说回来,当朝大儒卢植的府邸应该就是其中之一了吧。我暗自想到。
百步开外的皇宫,红墙绿瓦,围墙高耸,遮天蔽日,气势恢宏,一座座庄严的殿宇升起灿烂的金顶,相依而列,高低错落,远远望去引人膜拜,金黄的琉璃瓦重叠殿顶在夕阳下闪耀着华贵的光芒,使人迷糊,辨不清方向。望着这富丽堂皇的座座宫殿,我不禁心中感慨:这就是皇宫,这就是人们口中可以享尽荣华富贵,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皇宫!
由于是最后一批入城的人,待我从洛阳雄伟壮观的景象回过神来时,夕阳只剩下了半张。余晖洒在来往行人的肩头说不出的祥和温暖,偌大的洛阳也渐渐由热闹转入了安静。“看来得先找个下榻的地方了。”这时的洛阳作为都城宵禁是很严格的,历史上蹇硕的叔叔就是因为违反了宵禁令被抓住机会的曹操当街打死,成了被杀鸡儆猴的可怜人。
沿着主街一转来到另一条客舍(秦汉时客栈称为“客舍”)密集的街道,随便找了一家看上去还不错的客舍投宿。付给了掌柜两贯钱并吩咐他没事别来打扰我,在店伙计的带领下来到了房间,一张床,一张榻(长而宽为床,短而窄为榻,汉朝实行跪坐,并无椅子,一般跪坐与榻上)桌子加上一壶烧开的水。构成了这简简单单的房间。让小二带上房门,仰倒在床上,望着窗外渐渐爬升上来的明月,听着清风吹拂柳条的沙沙声,如水的心境,一丝忧虑萦绕心头。
不知明日能否见到师父所说的大儒卢植。这个时代不熟悉的人想要见一面这样的大儒实在是有些困难,加之师父也没交代清楚,手上的盘缠所剩无几,心中实在有些担心。“你这掌柜,当真不识好歹!吾等还能欠你酒钱不成!”声音粗豪豪,也不知是哪来的莽汉。“这.....客官您看您几位都喝了这么多了......是不是.....是不是,先给点儿意思意思?”掌柜赔笑说道。这一阵嘈杂的声响让我再也没法思考下去,索性起身出门看看是谁在叫嚷。待我下楼抬眼望去,只见其中三人风尘仆仆,顶盔带甲穿着打扮稍显粗俗随意,一看就是行伍之人,年龄皆与我差不多大小,为首一人,面若紫玉,给人第一印象就是清秀儒雅,眼睛炯炯有神,但他的放在桌面的一双手却是遒劲有力,虎口生茧,食指和拇指骨节突出,绝对是常年用惯刀剑之人。身旁二人也是身材壮硕,不是什么易于之辈,刚才的声响应该就是此时还在与掌柜交谈的汉子发出的。“张猛,将酒钱付了,莫要再叨扰他人~!”为首那汉子见我下得楼来,张口叫住还在理论的那人。随即起身向我赔罪道:“我这兄弟天性有些莽撞,阁下见谅。”“呵呵.....果真是个直爽汉子,无妨无妨。”督了一眼不情不愿将酒钱付了的汉子笑着说道。“看阁下这身打扮似乎不像走亲访友之人,倒有些边地将军的风采呢。”随口找了个话题。“嘿!小子有点儿眼力见啊,我等可是从并州来,奉大将军之命去招.....”“张猛!闭嘴!”紫脸汉子回头狠狠瞪了一眼那话多的汉子。“嘿嘿~张大哥息怒,息怒,猛子就是这脾气,藏不住话。”见他们的大哥有些动怒,另一人赶紧起身笑着打打圆场,看他那轻车熟路的样子,这样的事估计没少发生。“唉.....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慎言、慎言!”紫脸汉子看着张猛那闷闷的神情有些无奈的说道。“让阁下见笑了,在下张辽,字文远,这是我两位兄弟张猛,杨锐。”“在下......嗯?张辽,张文远!”我有些吃惊的说道。“咦.....阁下认得某?不知阁下是?”张辽有些疑惑。“额.....吾也是偶然得知,偶然....偶然....。”为了避免被张辽追问,我也赶紧打岔避开这个话题。
“在下东方轩,字少游。今日识得三位,深感荣幸!”抱拳客套了一番“张辽,魏五子之首,想不到居然在这里遇见了,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不过我也不便多问,免得徒增尴尬”心中嘀咕一阵。“嘿!兄弟别客气,相见就是那什么.....来来来,坐下喝酒!”见我好似认得张辽,而且神情真诚不做作,张猛也来了精神赶紧拉着我坐了下来,眼神还时不时的往张辽那里瞟去。“看来这张猛也不像表面上那么有勇无谋嘛,还知道拉我这个外人挡挡刀。”心中好笑,毕竟有我在场张辽也不好再说他什么。筹光交错,谈天说地,一席酒喝下来张猛,杨锐已经是不省人事,张辽也有些醉意,就我跟没事儿的人一样,三人对我的酒量也是一阵佩服,彼此的关系也是拉近不少。而我也得知了他们三人原本是奉并州刺史丁原之命来洛阳听候大将军何进的差遣,可哪知前脚刚到洛阳,何进就派他们去黄河以北招募士兵,这不打算在此住上一晚,明日一早便出发。
“那丁刺史当真是不识英才,文远这样明珠暗投实在可惜!”从喝酒到现在,其间听着张猛口无遮拦的倾吐,我也明白了张辽的处境,想不到日后名动天下的曹魏五子良将早年竟然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州从事,而且还像个皮球一样被人踢来踢去,无人接纳。“呵呵.....少游你就别取笑于某了,军中最是看资历,辽能得丁刺史看中谋得州从事一职已是万幸。”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甘。“呵呵.....文远放心,或许不久的将来我还得仰仗你的虎威呢,到时候可别赶我走啊。”半戏谑半认真的说道,因为我知道乱世就要来临,张辽名动天下也是迟早的事,现在先打好预防针,指不定以后就指着他保命呢。毕竟这样一个乱世,先活下来才是根本。“哈哈哈.....谢少游吉言,若真到那时,辽定不会亏待于你!若是改日少游飞黄腾达......”。“呵呵......文远放心,你刚刚的话在吾身上同样适用!”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我回到房间已是深夜。“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这个中滋味自师父离开后我是深有体会,虽说以前是为了工作一个人在外地打拼。但心中明白父母健在的我始终都有个家,心灵上并不孤单,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以前的朋友亲人全都不在,师父也让我来寻卢植之后不见踪影,秀儿更是身在闻喜。形单影只,这样的感觉令我有些抓狂,听着窗外传来的打更声也是一阵烦躁。不过或许是连日来的赶路身心疲惫,想着想着我也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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