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话后,九白没有忘记要请他们吃鱼汤的事情,但瞥了瞥还在橱柜里的某人心意,最后将钱给了裴浩,让他带大家去吃。
在裴浩看来,这是两人亲近的一种的表现,也便没有推辞,拿了钱道了谢,一行人便离开了。
偌大的房间又只剩下九白一个人,习惯性的倒了一杯红酒,但想起来某人走时候的“谆谆教导”,遂把红酒倒入水池,又从橱柜里拿出还温热的鱼汤。
仔细嗅了嗅,九白眉目浮现一层温柔。
他从来没想过素来舞刀弄枪的小泠子,会亲手下厨房做饭,他还以为,日后一定会找个保姆照顾她的。
“鱼汤好喝吗?”
一道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扭头回去便看见顾随靠在门口,笑眯眯道。
九白拿起刚刚搁置在桌上的手帕,优雅地擦了擦唇角,浅浅一笑。“甚好。”
顾随瞪了他一眼,耸肩悠悠叹了口气,大步叹了口气。“我也是今天才吃到小泠子做的汤,反而是占了你小子的光。”
“那么晚来找我不会是来抱怨的吧?”
“呐。”顾随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纸,“迎接会的请帖。布鲁克夫人只给了这两张,她也弄不到了。届时安排的人手也只能扮成她的保镖。”
“两份也很好了,剩下少奶奶那里或许可以。”
“嗯。”顾随随意应着,又颇具大款气势的从怀里掏出另一份东西,含笑。“瞧瞧这个。”
九白瞥了一眼,随即有些惊愕。“洋行的股权?”
“前些天我去探望海曼那小家伙,诺,这是他们给的。”顾随得意一挑眉,“这股权虽然不多,但利用这一点是进入洋商界的一条捷径了。”
“这布鲁克夫人倒是聪明人。”九白翻了翻那份股权转让书,再看到最后受让乙方的名字时,一挑眉。
“这受让方?”
顾随仔细凝着他,试图从他平静的表情找出一丝不同。“惊喜?感动?”
“欸。”九白悠悠叹了口气,锤了一下他胸口,扭过头去,眼睛亮晶晶的。“我想布鲁克夫人更想让转让方是你。”
“嗐,我一个光会耍枪的,要这个也没什么用。再说,这布鲁克夫人摆明了是寻找靠山的,是谁与否,她都不在意吧。”
“督军的意思?”
“当然。”顾随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信封,“呐,今天下午来的。我拿到这份协议的下午便与督军商量过了。”
九白失笑,接过,弯起来的眸子一丝流光划过,然后默默别开眼,接过信展开。“和督军隐瞒的够深。”
短短几句话,便已经将他探索的信息交代的大概,周庭之死以及他服从之人的预警。除了信纸上的话,还附带了一张名单,看似是某个协议上的名字。
“象鼻山?”顾随凝眉,“想来这份名单便是象鼻山的某处工业的名单了。”
信的末尾附了一句话,是一句和正文完全无关的话。“九白,咬舌之人可否当场毙命?”
“督军,这最后一句话什么意思?”顾随不解,“若说是描述的周庭死因,这个问题大可随便问一个医生,何苦问你?”
九白眸子沉了沉,他并不了解那周庭,但却对他的死因起了兴趣,兴许是前些天小泠子选择过同样的方法。
“我辅修的医学课上,确实讲过,流传于各种话本中的‘咬舌自尽,登时毙命’这一说法是立不住脚的。舌的动脉来自颈部大动脉,分布于舌头的舌背动脉常常有两支,位于舌根部,如果是闭嘴牙齿是无法全力咬断的,但会剧痛。这一点普通医生都是知道的。”
所以当时他会那么心疼满嘴血迹的小泠子,已至失控。
“那边是奇了怪了。”顾随凝眉,随即哈哈一笑,“许是督军想确定那周庭的死因罢了。既然有了名单,那我明天便全手调查这个……”
“不。”九百突然皱眉,“我来负责名单,阿随,你去淮北一趟。”
“怎么?”
顾随也严肃起来,随即别扭的扯了扯唇角,“不会吧,那是黎老爷子的地盘,督军怎么会有危险?”
九白也是不解,最后无奈摇摇头。
“许是想的严重了,总之,阿随你去淮北一趟吧。”
顾随看着他严肃起来的面色,耸肩笑了笑,又从口袋里拿出另一个包装完好的信封。
“这是?”
“咱们督军给少奶奶的。”顾随失笑,“九白你是不是最近心思太沉重了,一句话就让你担心成这样?”
九白一愣,耳边絮絮叨叨地还有顾随的声音。“督军,你见过他失手挫败过吗?督军既然决定自己去淮北,定是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就是见过他失手,就是见过他挫败,他才那么担心。九白叹了叹气,但这些整个淮南除了他和席家老爷子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
九白沉吟片刻,最终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阿泠的事情,一直没和你好好谈谈。”顾随同样靠在沙发上,“这几日白家股价大跌,你又一直在收购。这样激进的方法,早晚会惹怒白明昌的。”
九白勾了勾唇,不再言语。
那又如何?
“这次,我会好好处理他们的关系,不会伤害到小泠子的。”
“欸!我说的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九白神情温温地起身,“阿随,我并非全是因为那日的怒火,还是为了我自己,这也是我目前为止还能为小泠子补偿的了。”
“补偿?”
九白却不欲再谈下去,转身浅浅一笑,“明日,你与我一同去席公馆吧。”
“欸,你这卖关子卖的。”顾随踢了他一脚,“我去给少奶奶送东西,你呢?”
“老督军要见偃月。”
……
白家大宅,震怒的男子瞪着眼前收来的数据,大怒咳了几声,看着慵懒靠在沙发上的人,怒意横生。
“逆子!对家事不问不闻!我白明昌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说罢又是一阵气急咳嗽。
入了春,白明昌的身体也开始迅速垮着,白九驰却有一丝淡淡的得意,冷笑,一来他爸啊年轻时坏事做尽,奸事做绝,年老若还不遭报应,那可真的是稀奇了。二来他是他惟一的儿子,若是他垮了他便是唯一的继承人,多年的辱骂和敲打,他可受够了!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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