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宋家夫人邀您下午去茶楼吃茶。”
晴好刚好要落下棋子,听人这样一说便凝滞在手中,沉吟了一下才缓缓落下。顾泠在那一边笑了起来,“这名号叫的倒是快,少奶奶,她邀你想必是因为上次在美人坊得罪了吧?”
”或许。“晴好看着顾泠灵黠的眼睛笑道:“阿泠,到你了。”
顾泠本就学艺不精,这下被人打断更是没个思绪,看着错综复杂的棋盘,将手中的棋子尽数撒上去,颇是泄气道:“不学了不学了,少奶奶,这围棋怎么那么难学?”
“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国粹,当然值得好好琢磨。”晴好淡笑着将棋盘中的黑白棋子分类装盒,又道:“阿泠,若不喜欢,其实大可不必为难自己,九白喜欢你那么久,又不要你去学习这些。”
“我只是想离他更近一些嘛。”顾泠吐了吐舌,哀怨的看了一眼棋盘。“谁知道他会的都是这样深奥的东西,书我是看不下去了,当然得在别的地方努力一下。”
晴好失笑,继续听着顾泠的碎碎念,“说到底,还是打架啊训练适合我,文不成那只好武就了。可我现在又没有职责在身。”
“或许,你可以去警署给九白帮忙。”
一语惊醒梦中人,顾泠眼睛亮了亮,“对呀,那我现在就去给他说!”
顾泠急冲冲起身,被晴好笑着拉住,“你等等,我有几篇文章,托你交给九白。”
片刻,顾泠看着手中密密麻麻的文字,惊悚道:“少奶奶,你还真是……日复一日,不停歇。”然后抹上晴好的脑袋道:“这脑袋究竟什么做的啊……明明那么枯燥的东西。”
晴好笑着打开她,“老规矩……”
“保密。”顾泠眨眨眼睛,颇是遗憾道:“要是督军知道市面上报纸上对他极力推崇,利弊客观分析,又助他收复民心的作家是少奶奶你,大概会惊得眼珠子都掉下来吧。”
顾泠走后,阿喜才将打包的鸡汤放在挎篮中,边笑边说:“这顾姑娘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哦?怎的变了个人?”
“嗯……阿喜也说不出来。”阿喜温柔的笑了笑,“就是觉得整个人比起先前都要开心了许多。虽然……虽然之前顾姑娘也是笑眯眯的。”
主仆二人边走边笑谈,临出门时,晴好想了想又给方才通报的佣人说:“今天下午要去医院帮着回了金姨太太吧。”
佣人得命令下去,晴好才又继续回到方才的话题。
“我也觉得是这样呢,想必因为九白。”
阿喜赞同地颔了颔首,忽的听见晴好问道:“偃月快回来了吧?要不要我给你放个小长假?”
阿喜脸颊一红,连连摆手,“大抵……他不需要我的,不过,少奶奶要是让我过去也是行的……”
晴好眯着眼睛笑的乐不可支,连连拍手道:“这样好啊,这样大家都有找落了。”
在晴好的观念中,她既然敢为了爱情放弃原本的事业和梦想,那便意味着她认为人生另一半的选择是至关重要的,如果这一半安好,若果身边的人都圆满,她便觉得身边在完美不过了。完美到一些小心思,一些不好的事情,她都在渐渐的去接受。
比如说,明辉。
那日她得知他身上有配枪却也不愿意进门救她,明明知道了她被劫持却也不愿意早点回席家找人。她忍不住想,如果不是明辉对她莫名的敌意,如果随便换一个人,阿香是不是就会没事。
答案无从得知,但站在另一个人角度,她应该来的,还是来了。
简单的给阿栀打了一声招呼后,晴好便向着二楼走去。
她一路上斟酌着客气话,被人碰到才回过神来,刚说声说对不起便是一怔。
“贺……贺夫人?”
晴好诧异地看着眼前蒙着面纱的女子,她虽然没见过她的脸,但还是记得她的身段和面纱的,毕竟这么热的天气中蒙着面纱的人少之又少。见她抬起头才又温柔笑道:“贺夫人,你还记得我吗?方才没看路,真是不好意思。”
女子微微颔首,隔着面纱却似乎也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半响才略带慌乱的抓住她的胳膊,看向她的肚子。“没……你没事吧?”
晴好反映了一会才发觉她是说的肚子,连连摇手,“没事的,倒是贺夫人手还是这么凉,是身子不适吗?”
“没……”女子声音小了下去,退开一步,长裙微微荡开柔软的弧度,就像她整个人给晴好的感觉一般,微微欠身,然后转身离开了。
什么都没说,却不会给人失礼的感觉。
晴好凝着她的背影瞧了一会,趁着疑惑还没被放大,赶快上楼了。
她走至病房门口才发现门口竟然没有警卫,只有坐在不远处的医院长廊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在看报纸,见到晴好狐疑地打量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晴好并未发觉角落里的动静。注意力集中在了半开的门上,连脚步都轻了几分。按理说席家的任何人住院都会有警卫牢牢守护的,如今怎么连门也在半敞着……说着晴好便狐疑地探了探头。
病房里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冯明辉打着点滴,在床上安静的睡着。
晴好松了一口气,示意阿喜在门口等待,自己则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正准备将手中的散着热气的汤放在旁边的小桌上,却看见桌上已经有着温烫的一小盅。
圆底瓷罐,被贴心的套了个针织碗套,像一个穿了衣服的瓷娃娃,还散发着淡淡地肉香。
晴好正打算打开看看时,突然几个杂乱的脚步声随着“督军”二字便撞到了病房门外,晴好错愕地看着席云深,连着席云深也是转瞬即逝地一滞,一个“你”还未说完,他便大步走了过来,拿过了她手上的小盅打开。
芳香四溢,浓郁的汤汁下初露几块粉色排骨,原是一份补身体的骨头汤。
“这……是你做的?”
晴好摇了摇头道:“我来的时候,它就在这了,我还以为……”
席云深眸光深暗,放下小盅留下一句“你先回去”便大步走了出去,步幅很大,步伐微乱。
晴好追着走了几步,在门口却只见即将消失在走廊处的蓝色披风的一角,转瞬就连衣角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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