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醒来的时候,柔软的大床上已经不见了慕筠宇的身影。
睡眠质量很差的我,早晨起床总是感到昏昏沉沉的,是低血压造成的结果。
躺在床上,等脑袋稍微清醒一点之后,我慢慢撑起身体。
窗外的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照亮整个房间,别墅楼下传来阿姨忙忙碌碌打扫卫生的声音。
床头柜上放着一杯牛奶和一个煮鸡蛋,我早上一般吃不下什么东西,所以阿姨总是只为我准备这两样。
一个人靠在床头,思绪万千,我慢慢吞吞的喝光了一杯牛奶,也没有思考出什么实质的东西。
吃完早饭,顺手拿过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一眼,早晨9:50。
筠宇总是那么早就去公司,他是慕氏集团总裁慕时文老先生唯一的孙子,慕时文现年已经90岁了,早已退休在家,公司的事务全部都由筠宇和他的母亲掌管。
事实上,慕时文老先生是筠宇的外公,早在十几年前,筠宇的母亲就同她常年在外发展的老公离了婚。
从那以后,对外,筠宇就都喊慕时文为爷爷,他的母亲非常强势,不管是谁提起筠宇和董事长的关系,都不准提到外公两个字。所以渐渐的,筠宇身边的人全都习惯了。
我把思绪从筠宇身上挪开,开始计算着自己和恽翼城两个人认识究竟多少年了?
从2006年高二的时候初识到现在,应该不止九个年头了,具体的日期我已经算不清楚,只能从现在的日期开始往回倒算。
今天是2016年3月21日,我们应该认识了有十个年头不到一点的时间了吧。
翻身起床,换上舒适的居家服,我拿着牛奶杯离开房间走下楼梯。
“陆阿姨,辛苦了!”我站在楼梯拐角处同楼下的阿姨打招呼。
陆阿姨已经在这栋别墅里打扫了好几年的卫生,非常的认真负责,与人处事也是十分和善。
“哦,是云小姐,你醒了。”正在打开吸尘器的陆阿姨直起身体,对我报以一个微笑。
走下楼梯,我把牛奶杯递到阿姨的手里,突然生出了一个想法。
“阿姨,我这几天要出去写生,顺便散散心。你帮我和筠宇说一声,谢谢!”
“好是好,就是我不知道下班之前,少爷会不会回家?”
“没关系,我晚上会再给他打个电话的。”
“哦,好,那祝你玩得愉快!”
“谢谢阿姨。”
交代完之后,我很快收拾起简单的行囊,换上一身宽松长裙。我学生时代就喜欢穿宽松的衣服,原因是身材瘦削,且不算丰满,所以说,这也算是一种遮丑的方式吧。
直到现在,我还是对自己的身材有些自卑,所以习惯一直都没有改变。
没有束缚感的衣服,让我感到身心愉悦,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脚上的平底帆布鞋是不久之前才买的。我的身材不高,最多只有1米61,可我并不崇尚高跟鞋,因为我不想破坏自己姣好的脚部线条,让它变得丑陋或者青筋突出。
我也从来不穿名牌,对此筠宇总是抱怨我不像是一个生活在总裁家里,养尊处优的女人。
我知道他这样说并不是嫌弃我,而是怕我进入不了他们的朋友圈,会觉得孤独和不开心,可我并不在乎这些,与那些上流人士交往,反倒让我觉得束手束脚,我宁愿过这种朋友很少,但却自由自在的生活。
和阿姨道别之后,我便出门了,一个不轻不重的小背包,和肩上一副小型的画架,再加上一个轻便的小手袋,组成了我出门全部的装备。
站立在外面的草坪上,我深吸一口气,早晨清凉的空气扫除了我所有的压抑和烦躁,小手提袋里面不经意掉落出一枚硬币,我弯腰把它捡起来,阳光投射在上面,让它熠熠生辉。
翻开手提袋,里面只躺着两三张百元钞票,甚至连皮夹都没有带一个,我把硬币投进了手提袋的底部,让它自由安置。
有些地方我确实很慵懒,比如说出门前检查是否有足够的花销,给自己化个淡妆,穿上一件妖娆的衣服,或者是在慕筠宇身上多投入一些专属于女朋友的关注,开口向他要钱等等。
为了这些事,筠宇甚至和我争吵过,他希望我事事处处都依靠着他,关注着他,可是他始终都没有说服我,我还是那个我行我素,照着自己意愿去做事的女人。
也许自从失去翼城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心思打理自己了,我知道这样对筠宇不公平,可那么多年来,生活又何尝对我公平过呢?
一路闲庭信步,我来到了马路的边缘,就近找到一个公交车站,开始东张西望的寻找出租车的影子。
公交车站上的长椅坐着好几个人,都在翻看手机,在旁还停着一辆乳白色的轿车,我的目光根本就没有注意这些人。
就在我低头看时间的时候,记忆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小涵,你……过得好吗?”
我回过头来,西装笔挺的男人映入眼帘,我们四目相接,眼中都有着不知所措和无奈。
“小涵,你过得好吗?”
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可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轻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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