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只是人类所能看见的一个现实空间。在这之外,还存在着无数个人类所看不见的空间。而人类的精神就存在于这些看不见的空间当中的其中一个。
早在很久以前,人类似乎就已经发现那个空间的存在。不同的族群给这个看不到的“精神存在空间”赋予不同的名字,并且人类还发现,在这空间里似乎还存在着一群同人类精神相似的个体。不同的人类巧合般的给这神秘的群体赋予了一个共同的名字——“神明”。
在医院病房的床上躺着即将离世的老人,老人嘴上罩着提供氧气的呼吸器,他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极其用力,但力量却又显得如此的不足,似乎只要将呼吸罩拿开,他就失去了继续呼吸的勇气。
医生仔细看着老人的神情,其实早在二十分钟以前,医生就在病房外的走廊上告诉老人的儿女,他们的父亲即将离世。他此刻守在老人的身边,不过是为等待老人最后闭上双眼。而老人的儿女也在病床的另一旁做着最后的离别。
此刻病房里一片寂静,房间里回荡着老人微弱而有力的呼吸声,在这一刻他已没有什么需要说的话,他知道自己正等待着什么。他等待的最终还是来了,老人的周围浮现七个白色的身影,洁白如从天而降将一切覆盖成白色的雪,又好像是天空的云,从天堂飘来,把他带往天堂里去。
那是死神的披风,七个死神站在病床前准备他们最后一场教学。站在床头旁的死神伸出双手摘下披风上的兜帽,兜帽与披风连接着,垂落到死神的肩后露出死神的模样。死神的模样和人类一样,饱含深情的眼眸,微微皱起的眉头,红中透着浅白的双唇以及充满肉质的脸颊,还有那一头黑色的短发。其他六个死神紧接着也摘下兜帽,虽然长相各不相同,但那一双眼眸里透出的神情和微微皱着的眉头却彼此相同,目光都定格在眼前的老人身上。
站在床头边的死神左手伸向自己胸前,掏出一只铜黄色的怀表,怀表上的指针正滴滴地转动着。此刻时间为十六点十四分四十秒,死神凝视着秒针,仔细注意着秒针的每一秒变化,每一个指针跳动地声音都显得尤其重要。当秒针指向四十四秒的那一刻,死神的右手向老人的脸上挥去,白色的光芒从老人额头涌出,霎时间蔓延整个房间,让一切置身于白色。混沌的白光渐渐形成形体,变成漂浮在空气中杂乱交缠的卷带,还来不及看清卷带里映着的影像就已快速缩回死神的手心变作一颗交缠的珠子。
珠子周围散发着光芒,依稀可听到从珠子中传来杂乱的声音,像是笑声,又像是哭声,似乎有人在跑,似乎还有自行车踏过石头落地的声音。声音从刚才就随着光芒散出,但是杂乱刺耳,找不到方向,现在聚集成珠子就变得更为清晰。死神手掌握起,珠子隐没在闭合的指缝中,房间也回到了一开始的寂静。
老人闭上双眼,老人女儿伏在他的身上放声痛哭,哽咽着说不清话。医生伸出左手看手腕表,对身旁的护士说道:“十六点十四分四十四秒死亡,记下。”护士点头回应,在病历单上写下老人离世的时间。
夺走老人生命的死神继续看着手中的怀表,秒针从四十四刻指向四十五刻。死神将怀表盖合上,放入怀里,转身对着其他六个死神说道:“死神的职责是结束生命,生命的结束要精确到每一秒钟。今后你们将独自执行死亡,一定要谨记不可以有任何一秒的出错。”
话毕,六个即将成为死神的死神学徒点头回应。紧接着七个死神带起兜帽,身披洁白如云的披风,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地隐没于空气中。
在城市公路上,一个年轻的生命即将迎来死亡,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会如此快的走到终点,对于他而言,似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完成。他年纪不过十七八岁,个子已是一米八的身高,脸上总洋溢着笑容,张口一笑就是一个阳光照耀的样子,生活对他来说总是充满热情,即使现在只是在送外卖。他希望通过打工来赚取生活上的补贴,当然,他是一个孤儿,对于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的他来说,最亲近的人是孤儿院里的那些朋友,而父母是谁,他却从不知道。
试想一下,对于一个从小就不知父母的人而言,他的心理能有多大的乐趣,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他收获众多和他一样的人之间的爱,成长到今天,他已然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模样,即使生活对待每个人都是那么的残忍,好像总要剥夺些什么。对于他而言,生活即使失去很多,也依旧有着继续的希望。
但是死亡却不会同情任何一个可怜却勇敢的人,他正开着一辆跑车型的摩托车送外卖,店主是一个喜欢刺激的男人,无论是赛车跑车他都爱不释手。店主曾对替他送外卖的这个阳光男孩说过,自己很可能会放弃这家店,因为追逐刺激才是他的梦想。但是店主一直未狠心关门,因为这是他目前生活经济的唯一来源,赚到的钱都用来买最豪华的跑车,他有的跑车已经不止一辆,阳光男孩送外卖的跑车已经是他两年前买的旧款。
阳光男孩一如往常的开着跑车送外卖,好像一切都和平常一样,但把身子压低抓住车头的姿势总让他感到很不愉快。他正以每小时两百公里的时速前进着,这是郊区的公路,方圆几十里空无一人,摄像头和警察看不到他超速,送外卖到郊区这种事,也只有喜欢赛车刺激的店主会接下。
阳光男孩觉得自己长此以往,或许也会和店主一样去寻求刺激,在不久的将来去参加个赛车比赛。而在男孩摩托跑车的后座上早已站着一个身披白色披风的死神,个子和阳光男孩一般高,笔直的挺立在摩托车的后座,两手在胸前交叉,微微低头看着脚下即将死去的男孩,披风随着风扬起,好像在医院阳台上晒着的白色床单被风吹得不停飘荡。
兜帽也随着风不停飞扬,头发也抵不住风的鼓动,纷纷向后飞起,唯独死神屹立不动,站在摩托车后座,一路跟着从城市的一头来到郊区的这一头。这个死神前不久刚结束了死神学徒的最后一堂课,看着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被死神切断与这个世界的联系。这将是他第一次独自执行死亡,死亡的对象就是眼前这个对未来充满希望的阳光男孩。
死神的眼睛依旧是微微闭起充满深情,眉头皱起,正等待着死亡时刻的到来。他从胸前掏出怀表,是一副洁白银灰色的钟表,银灰色的秒针在滴滴地转动着,现在时间是十二点四十四分五十四秒,再过六秒,直针指向十二点时,就是阳光男孩结束生命的时刻。
指针在一秒一秒地转动,死神的眉头越发皱得紧凑,他显得有些紧张。五十九秒的那一刻他将怀表合上,刹那间白色的光涌出并伴随着货车刺耳的喇叭声,以及车轮急刹在地上摩擦和撞击的声音。
光芒淡去,原本在车上疾驰的男孩侧身躺在血泊中,紧闭双眼,血液布满他的脸颊,摩托跑车在一米开外躺着,红色的血液从他的身下涌出,与地面的黑色融为一体,就像黑地里透着红色一般的暗红。货车司机连忙从车上下来,看到地上躺着人,知道自己是出了车祸,虽然慌张得不知所措,但还是拿起手机拨通了救援电话。
在十几分钟后这个郊区外的十字路口出现了许多人,两辆警车闪着红白交替的灯光在一旁好像坚守的士兵,警察用警戒线将现场围起,在这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警戒线外就围着了不少人。火车司机心有不安的向警察解释事情经过,此时救护车也赶来,医生和护士赶到躺着地上的人身旁,查看是否还来得及抢救。
阳光男孩站在医生的身后,看着医生抢救躺在地上的自己,男孩诧异极了。睁着眼睛有些慌张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时而左顾右盼,好像周围并没有什么人留意他的存在,可是让他的奇怪的是,躺在血泊中的那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
“他是谁?”男孩心里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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