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天和霍洛华的对话不知道怎么就传到了其他两位大师的耳朵里。单天知道霍洛华不是个多嘴的人,于是他很快就将罪魁祸首锁定了舒采玲。单天甚至怀疑,霍洛华最初得知这件事就是出自舒采玲之口。
也不知道舒采玲后来又是怎么从霍洛华嘴里打探出的消息,难道这两个人之间有暧昧不成?又或者这只是一个男人想在一个女人面前证明自己的价值?
舒采玲的目的,单天能多少够明白一些。如果霍洛华的这些配方和工序被证明是有意义的,那么她绝对是大功一件。
问题是如何证明?
单天是肯定不会暴露自己灵魂的特殊性的,他也不会与别人探讨材料属性的问题的,因为这需要有强大灵魂力做为基础,否则单天的话就会变为空谈。
但是面对毛安和宁山两名炼器师的质疑,单天又不能不予以理会。这让单天十分头痛,心中对舒采玲也有些恼火。
不过即便如此,单天也不想否认自己说过的话,一方面是出于对霍洛华的感激,加上今后一段时间他还需要他的指导。另一方面,单天看过笔记之后才发现,它不是一个人的成果,而是霍家三代人的心血。单天在心底对他们是尊敬的,他不能抹灭这么多人的不懈的努力。要知道,在不了解属性的情况下,这些人靠的就只有反复的实验。
可是不否认又能怎样呢?就连霍家人自己都不能给出一个很好的证明。以前玄哲也说过,同一个符师每次绘制的符纹也是会有一定差异的,虽然玄哲也提到了材料可能造成的影响,但又有谁能给出明确的答案?
单天虽然已经有了结论,但是他用来推出结论的公式得不到别人的认可,就无法证明。即便单天愿意用灵魂力来说事,又有谁信?
所以最后单天也只好说,“这是我个人的看法。”
毛安一听单天这句话,就更加的理直气壮了,“一件没有证明的事,你怎么凭你个人的看法就造谣生事呢?你知道这件事给我们带来多大的困扰吗?”
单天淡淡地撇了舒采玲一眼,“首先,我必需澄清一点,造谣生事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我并不是个多嘴的人。其次,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你们也不能强迫我改变自己的看法。”
毛安对单天的说法很不满意,“已经有不少人因为你个人的看法而坚持要购买霍洛华炼制的载体,你难道不该为此负上责任吗?”
单天知道毛安这是在逼他公开道歉,再为他们正名,但是单天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他勾了勾唇角道,“别人不愿意买你们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负责?难道我说你的东西不好别人就会信了吗?你们对自己炼制的符器载体这么没有信心吗?既然你们认为是谣言,那就证明它是谣言好了。”
毛安和宁山沉默了下来,单天看着他们的表情,慢慢想明白了一件事,这两人能被天阳殿招揽成为宝器阁的炼器师就一定不是无能之辈,他们与霍洛华共事这么多年,很有可能是认可单天的说法的。
但是霍洛华的炼器手法不仅耗时长,而且成本更高,他们两人都不愿意为了这点虚无缥缈的优势就改变什么。毕竟就算他们这么做了,别人也未必会认可。
单天这么一想倒是觉得这两个人做法是可以理解的,而他们现在确实是遇到了麻烦,也不知道舒采玲是怎么运作的。
如果单天不能证明自己说的话,那么整个宝器阁都会遇到一定麻烦。舒采玲这是要把单天逼到风口浪尖上。然而单天是不可能为了舒采玲的自作聪明买单的。
单天摇了摇头道,“我言尽于此,如果宝器阁因此而蒙受了什么损失的话,我相信将要负责的那个人绝不是我。”
舒采玲的脸色有些苍白,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赌一把,赌单天知道其中的奥妙,赌他不会不管不顾。但如今她是作茧自缚了,她不仅交恶了单天,还得罪了两位炼器师,更重要的是如果顾客只认霍洛华的话,宝器阁将陷入很大的危机。
霍洛华炼制的工序复杂,速度原本就比另外两位要慢,他一个人根本满足不了宝器阁的需求量。而毛安和宁山在单天拿不出证据的情况下明显是不愿意有所改变的。
而且霍洛华尚不知道此事,她虽然凭借一点私交从霍洛华那里套了话,但是霍洛华并没有同意,恐怕也不会同意她如此的做法。
单天原本以为此事就到此结束了,没想到第二天却被凌远叫去了。单天一看到舒采玲在场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这是被人告了恶状了。
单天心里对舒采玲不屑,却不会对凌远不敬,“远叔找我可是为了霍大师的事?”
凌远点点头,“你若是与舒掌柜赌气就卖远叔一个面子,若是你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就算了。”
舒采玲没想到凌远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禁疑惑这个吴极是否真的是他的外甥?为何凌远会是这样的态度?
单天当然不是凌远的外甥。不过凌远是知道他和凌绝的关系的。单天有些特别之处是必然的,凌远遮掩都不及,又怎么会让他暴露出来。
单天听到凌远的话,就放心多了,他不想因此而和凌远生出什么嫌隙。既然凌远已经明确了态度,单天便也直言道,“我暂时没有办法证实。”
暂时这两个字,单天用的十分巧妙,凌远现在想的是,单天如果要证明这件事,可能会暴露一些秘密,以他现在的处境肯定是不能这么做的。等到他将来他的身份公开,自然可以证实。
舒采玲想的是,单天需要施展的手段,现在还没有这个实力,或者是没有条件完成。这么一想倒也合理,否则这样一件对他没有坏处,还能落下霍洛华一个人情的事,他没道理一直推脱。开始的时候,舒采玲还以为单天是因为对她不满才这么做的,现在想想是自己想叉了。既然对方也没有办法,她再逼迫就是她的不对了。
舒采玲尽管骨子里是个强势的女人,但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她很真诚地对单天道,“此事是我考虑不周,让吴先生为难了。”
单天虽然不喜欢舒采玲的性格和为人处事的方法,但是对方既然诚心诚意地道歉了,他也不会再计较什么。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单天也不想凌远难做,“舒掌柜言重了,其实这件事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舒采玲眼睛一亮,“吴先生有什么办法?不瞒您说,我现在已经焦头烂额了。”
单天笑了笑道,“我之所以会留意到这些符器的不同,完全是因为厉姑娘。厉姑娘的身份你知道吧?”
舒采玲点点头,“我知道,他是符师塔厉长老的女儿。”
单天嗯了一声便接着道,“这些话最早是由厉姑娘嘴里说出来的,厉姑娘虽然只是个三阶符师,她的话可能没有多少说服力,但是她父亲的话呢?又有谁知道厉青青的话不是从厉长老那听的?”
舒采玲没想到单天竟然把主意打到厉长老头上,她眨了眨眼,“厉长老是不会承认的。”
单天摆了摆手,“厉长老当然不会帮助我们,但是依照他的身份,也不会跳出来否认,更何况整件事完全是由她的女儿引起的,我们也不算冤枉了他。这样一来,我们虽然拿不出用具体的手段来证明,但是厉长老的话本身就是证据。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抬高价格,将霍大师炼制的符器载体提高百分之五十的价格出售。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对于很多顾客来说,贵的就是好的。”
舒采玲听到一半就兴奋起来,但她对于单天提价的建议她还是有些顾虑,“这办法的确是妙,不过……”
单天知道舒采玲要说什么,“你也不用担心以后别人会说我们宝器阁欺客,这些符器载体的品质是经得起考验的,虽然只是微弱的差别,不能通过一两件符器来证明,但是大家用得多了,就会有体会,只要形成了口碑,证据什么的就不重要了。”
舒采玲还在犹豫,但是身为负责人的凌远直接拍了板,“就这么定了,小舒你去做事吧。”
等舒采玲走了,凌远才道,“你这孩子,还真打算往炼器方向一头扎进去啊!”
单天自然不会因为凌远的一句话就放弃,在知道了大陆炼器师的水平之后,他不可能放心将那些属性矿石交给别人,“请远叔相信我,这绝对不是无用功,以后凌绝的符器,从炼制载体到绘制符纹,会由我一个人亲自打造。”
凌远也知道单天不是无的放矢,但还是劝了一句,“你可知道培养一个炼器师需要多少年吗?”
单天咧嘴笑了,第一次在凌远面前表现出了强大的自信,“凌绝有没有和您说过,我成为上品符师花了多少时间?”
凌远看着单天,有些欣慰又有些无奈,“你小子,口气可真是不小,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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