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音为了盯住单天专门留了人负责监视,就连曲飞这边也不例外。曲飞见两个人从墙角的阴影处走出来,不禁暗恼自己的大意,不过同时又有一丝庆幸。正如单天所说,因为这两个人的存在,他们反而与此事撇清了关系。
单天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我觉得你们现在的任务不是继续跟着我们,而是找出谋害许小姐的真凶,你们觉得呢?”
两人相视一眼之后,其中一个开口道,“把小姐的手环留下。”
单天嗤笑一声,“想要手环可以,拿一百万紫金来换。”
那人皱了皱眉道,“火晶已经被人取走,许小姐也因此而送命,两位若是归还抵押物,此事还有缓和的余地。”
曲飞实在听不下去了,白了他们一眼,“火晶是在你们手上丢的,许小姐出事也是你们保护不力,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知道你们拿走了火晶,然后用了一个破手环做抵押,这事原本就是我们亏了。我们也是看在阴离宫的面子上才勉强答应,如今你们不付钱,还想把东西要回来?当我们天阳殿好欺负不成!”
负责盯梢的两人也很郁闷,许音出了事,他们也是要担上责任的,听到曲飞这样说脸色也沉了下来,“你们虽然没有直接出手,但是你们如何证明那些人不是你们指使的?”
曲飞被这样的信口污蔑气乐了,冷笑一声道,“死的那些人和我们天阳殿没有半点关系。再说你们不是一直跟着我们吗,可曾见我们与任何人联络?我劝你们在没有打听清楚前,不要乱说,不然这个后果你们承担不起。”
那人还要再申辩,就见单天摆了摆手,他不想再和这两人胡搅蛮缠,直接道,“你们想空手套白狼是不可能的,我可以把三天的期限延长到七天,七天之内我不会离开山艮城,这是我唯一可以做出的让步了,若是你们不满意,我们就在城外随便挑个地方,手底下见真章吧。”
这两人身为阴离宫天卫队成员,虽然不惧单天的武力,但是却不敢随意开战。他们见单天一脸坦然,商量了一下才道,“希望吴先生言而有信。”
单天点点头,不再多言。
待两人离开之后,曲飞的神情又变得严肃起来,“许长老是阴离宫的四大长老之一,迈入灵尊已有多年。许音乃是他老来得女,故而对她十分宠爱。刚才那两人说的虽然听起来有些无理,但是难保许长老也是这么想的。就算有办法证明许音的死与我们无关,他也可能会迁怒于我们。先生并非天阳殿正式成员,恐怕许长老行事会少一分顾忌。”
想到自己被一个七阶老怪盯上,单天也有些压力。但是如果他此时离开,就是心虚的表现,无罪也将变成有罪,更是将麻烦推给了凌远,毕竟名义上,他是凌远的外甥。如果阴离宫执意要讨个说法,凌远恐怕会十分为难。
相反如果单天留下来,并理直气壮地拿回自己应得的钱财,许长老反而不能将他如何,顶多是暗中使些手段,这样一来,只要不是许长老亲自出手,单天就有足够的信心应对。
单天没有将这些想法告诉曲飞,只是让他放心。曲飞知道单天乃是凌绝看重之人,料想他必有保命之法,便没有多劝。
单天又问起曲飞神卫考核准备的如何,曲飞十分机灵,一下子就领会了单天的意思,直言自己除了护甲需要炼制以外,现在用的攻击符器也有了一定程度的损毁,虽然没有影响到符纹,但是考核之前还是要再准备一个新的。单天答应帮他炼制之后,曲飞自然是欢欢喜喜地谢过。
单天身上的炼器工具齐全,不过第二天他还是在宝器阁专门申请了一间静室,不然别的不说,光是千锤锻法,敲敲打打的就有些麻烦。
曲飞左右无事,就在宝器阁等着单天。不过他们谁也没想到,许长老的速度竟然会这么快,在许音遇害的第二天下午就赶到了山艮城。估计如果不是夜间不能赶路,他恐怕头一天晚上就来了。
许长老来了之后也不废话,直接带着人找上了宝器阁,眼看着双方的气氛渐渐紧张起来,单天终于完成了手上的工作,从静室里走了出来。
单天一见许长老就认出他是谁了,除了不同于旁人的气势以外,他的眉眼间依稀和许音有些相似。单天朝他点点头,问道,“钱带来了?”
许长老被单天这一问,险些噎得吐出血来,不过一腔的怒火倒是降了几分,他眯着眼睛道,“你害死我女儿,还敢和我要钱?”
单天皱着眉,虽然这种情况他已经料到了,不过依然对许长老的胡乱指责有些无奈,但是他不会在气势上弱掉半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女儿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你要迁怒也不应该找我,当众提出购买火晶的那个人不是我,如果许音和我私下交易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事了。”
许长老明知道单天说的是实情,却不想轻易咽下这口气,想到昨天他听闻这个噩耗时的心痛,以及至今仍在昏迷的妻子,就觉得胸中憋了一股怒火,必须找个地方发出去。但是他又十分清楚现在的局势,不敢轻易挑起争端,所以只能暂时忍耐。
他愤愤地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叠金票,朝单天的脸上甩了过去。单天也不恼,平静地接了下来,然后当着许长老的面就数了起来。
许长老心中恨不得掐死单天,不过还是很好地控制了情绪,不想因此而失了身份。
单天点清了金票,自然也不会啰嗦,痛快地将手环交还给了许长老,然后状似不经意地道,“许小姐身边想必有高手相护,按理说不是那些杂牌军可以伤到的。”
许长老接过手环的动作顿了顿,“你这是什么意思?”
单天笑了笑,“没什么,只是想提醒许长老,如果我们两方斗起来,获益的会是谁?”
许长老心中一动,瞬间思考了一下单天的这个推断,觉得他说的不无可能,不过许长老嘴上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淡淡地看了单天一眼,故作不屑道,“你这种程度的挑拨离间,未免太低劣了吧。”
单天知道许长老听进去了,便也不在意他怎么回答。至于符师塔有没有参与其中他不知道,单天的本来目的就只是尽量把自己摘出去而已。他随意地笑了笑,“我不过是分析了一个可能性,许长老随意听听也就是了。”
许长老此时也冷静了一些,他虽然迁怒于单天,但是并不认为单天是谋害自己女儿的凶手,监视单天的人在回报的时候虽然有推脱责任之嫌,但却不敢胡言乱语,所以单天应该是没有机会下手的。而且单天与许音并无深仇大恨,如果说为了火晶,许长老是不信的。一百万两紫金虽然不少,但是对于一个有潜力的上品符师来说并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基于这些想法,许长老稍微放下了一些成见,不管怎么说,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抓住真凶,他听单天言语中有未尽之意,便问道,“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的可能?”
许音出事之后,单天就仔细想过这件事,可能下手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许长老既然问起,他也没有遮掩自己的想法,“可曾查过许小姐身边的人?”
许长老听后略有些失望,摇了摇头道,“所有跟随音儿的人都死了。”
这一点单天已经听曲飞说过了,但是这并不代表那些人就没有可疑了,要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神奇的手段,比如说假死,又比如说易容,所以单天换了一个更明确的说法,“许长老可是挨个仔细检查过了?”
许长老瞳孔微缩,他之前因为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性,所以检查的确实不是太仔细,此时想想,认为自己有必要再详查一番,毕竟他二哥作为老牌的灵帝,实力在同阶当中也算是不错的。比他二哥厉害的高手虽然两只手数不过来,但也是有限的,他昨天就已经着手开始排查了。如果不是这些人,那么就极很有可能是人被暗算了。
单天见许长老不语又道,“如果这两条线索都查不到,就只能盯着火晶了,这么贵重的东西,总是要出手的。”
许长老沉默地看着单天,一时间有些拿不准单天的心思,“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单天耸耸肩,“不想平白无故被人记恨罢了,当然,如果许长老一定要算到我头上,我也没办法。”
许长老看了看单天,觉得他不像是说谎,便点点头,“听说凌远是你的长辈?”
长辈这个词用的比较巧妙,甥舅关系,师徒关系,甚至是父母的朋友都可以称为长辈。许长老敢这么说,也就是表明他不相信单天是凌远的外甥,但是他又留了余地,没有点破。
单天没想到许长老这么快就调查了自己的身份,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许长老见单天没有回答,就当他是默认了,于是换了一种比较温和的语气道,“如果此事确实与你无关,那么看在凌远的面子上,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单天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对方也不想随意结仇。单天本身很有天赋不说,背后还靠着凌远,所以许长老才会在冷静下来之后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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