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面对玄哲十分不利,毕竟是夺妻之恨,一般男人都很难轻易放下。玄哲当年就是为情所伤,以至于黯然离去,并且一去就是十年。这事虽然没有传开,但是知道的人却不在少数。
不过单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此时与玄哲有关的。十多年前玄哲都没有动手,又怎么会选在自己大喜的日子杀人?
同样相信玄哲的还有景长老,他率先站了出来,“请付少夫人慎言,阿哲从婚宴开始就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又怎么会是杀人凶手?”
这时候周围不知道有谁嘀咕了一句,“玄长老未必要亲自动手。”
景长老张了张嘴,却没有反驳。因为这人说的话并不是没有可能的。要知道付齐虽然是灵帝修为,但是战斗力却不强,基本上是靠药物堆上去的,即便是同阶的灵者,也机会杀人之后全身而退,如果是偷袭的话就更容易了。
单天见场面再次冷了下来,而玄哲依旧沉默不言,便忍不住开口道,“我觉得我们现在要考虑的不是能不能,而是是不是的问题。付少夫人刚才指认玄哲导师,无非是觉得他有这个动机。但是在场的人中,有动机的并不只是导师一个人吧。”
单天的这句话终于引起了付竹重视,他皱眉看着单天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齐儿是不会轻易与人结仇的。”
单天挑了挑眉,“既然付塔主这么问,那我就直言了。敢问付公子所睡过的那些女人中可有与在座的哪位关系密切的?”
单天这一句话可以说是得罪了不少人,不仅让他们成为犯罪嫌疑人,还明晃晃地亮出了他们头上的绿帽子。不过单天对此并不在意,或者说他不在意为玄哲澄清而得罪一些人。
付竹虽然不满单天如此直白的说出自己孙子的私生活混乱,但是他也知道单天的话是有道理的,就连他也曾骂过付齐,说他迟早死在女人身上,没想到真的应验了。想到这,付竹的眼中闪过一道狠戾,即便是他孙子有错在先,他也不会放过那个凶手。
付竹盯着单天道,“你既然这么说的话,心中至少应该有一两个人选吧?”
单天刚才那番话其实只是为了给玄哲脱罪,不过依照付齐平日里的作风,他说得应该是八九不离十,而且他确实是在婚礼上看到了一个有这样的杀人动机的人。他将目光转向了陆湛,“我记得陆公子曾经要求厉青青小姐离开付少吧?”
陆湛本来就显得有些慌张,被单天点名之后更是脸色发白。单天其实并不知道此事是否与陆湛有关,他心中还有另外一个嫌疑人。不过对于一个曾经找过自己茬的人,单天是不介意把他拉下水的。只是单天没有想到,他随口这么一说还真的让他找到了一点线索。
陆湛一看就是没怎么经历过大事的人,在被人质疑之后,就立即忙着辩解,“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怎么敢肖想付少的女人。”
单天有些无语地看着陆湛,且不说他这心虚的态度,就说他那最后一句话,完全就是越抹越黑。“不敢”可不代表没有,只是表示他碍于付齐的身份没能有所行动而已。
陆湛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又白了几分,而付竹看向他的眼神已经相当不善。
单天突然意识到陆湛的神色确实有些不对,一般人遭人诬陷不会是这样的反应。难道他误打误撞地真的找到了凶手吗?
可是看陆湛紧张成这样,又完全不像是有胆子对付齐下手的人。会不会是这其中另有隐情?如果说陆湛不是那个杀人的人,那么他必然是知道些什么。
单天缓缓地朝陆湛走了过去,用身体挡住了他眼前的光线,给他造成一种视觉上的压迫感,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你该不会以为自己没有动手就无罪了吧?做为他的同伙你同样逃脱不了。”
陆湛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大声辩解道,“我不是他的同伙!”
单天见鱼上钩,毫无停顿地反问道,“他是谁?”
“他……当然是那个凶手。”陆湛被问得措手不及,差点就把名字说了出来,还好最后及时收住了口。
不过单天的目的已经达到,陆湛显然是认识凶手的,并且明显是在包庇他,而这个人绝不会是玄哲。只要证明了玄哲无罪,单天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他朝付竹微微欠了下身,“你们符师塔的事我原本不该插手,不过我不能眼看导师被人诬陷,如今真相就在眼前,接下来的审问我就不参与了。”
付竹点点头,对单天的识趣十分满意。否则若是单天在大庭广众下将真相揭开,可能会对他孙子名誉有损。虽然他孙子在这方面的名声本来也不怎么样,但如果付齐真是死于自己的风流烂账,面子上总归是有些不好看的。
付竹朝身边的人做了个手势,那人便径直朝着陆湛走了过去。陆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眼中露出一丝挣扎之色,但是在关键时刻还是让心中的畏惧占了上风,他一边后退一边道,“这件事真的和我无关,我愿意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付竹虽然希望尽快知道凶手,但是对于陆湛的软骨头的表现依然十分不喜,更何况他刚才已经摆明了态度想要私底下询问,这个人居然一点眼色也没有,他皱皱眉道,“不急,待会儿我们慢慢聊。”
陆湛听了付竹的话,心中越发的没底,看着付竹阴沉的脸色,深恐他会迁怒自己,于是连忙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单天,“你不能走,这事和你也有关系。”
单天顿住了脚步,转身后挑了挑眉,“陆公子这话是从何说起?虽然我和付少见过几次,但是连交谈都未曾有过,就更谈不上仇怨了。”
陆湛咬了咬牙,终于还是决定把真相说出来,“是青青。付少答应了青青会给她报仇,但是得到她之后却食言了。”说到这的时候,陆湛的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怨恨之色,“我早就警告过青青不能相信他的话,但是她不听。”
陆湛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妥,连忙收住了嘴,小心翼翼地看了付竹一眼,再也不敢多言一句。
陆湛的话乍一听和整件事情没有什么关联,但是单天稍一分析就明白了前因后果,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在山艮的身份竟然暴露了,“你的意思是厉青青想要借付少的手报复我,但是付少却没有履行约定,于是厉青青恼恨付少欺骗了她,所以对付少下了杀手?”
陆湛只是稍微沉默了一下之后,便点了点头。
单天本来不想管这件事,但是既然涉及到了他,他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你是怎么知道的?如果是你亲眼所见,你当时怎么不阻止?”
陆湛破罐子破摔,索性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我只看到青青从新人的房间里跑出来,身上还带着血迹。我以为她受了伤,很为她担心,但是询问之后她却说,那不是她的血,是付少的。”
单天仔细琢磨了一下陆湛的话,又观察了一下他的神态,觉得他说得应该是实情。厉青青虽然只有灵王的修为,但是付齐对她没有防备,骤然袭击下得手也是可能的。如果两人距离极近,那么她甚至都不必使用符术。
实际上付齐脖子上那道致命伤的确更像是利器所为。虽然风刃术,雷切术或者金锋术也能造成同样的效果,但是符术的威力应该更大一些,若非有意控制,就不只是割断喉管这么简单了。
这样一分析,似乎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但是付齐的身上还有一个疑点,那就是他腹部的伤痕。这道伤痕肯定不会是凶手杀人后所为,因为没有这个必要。但如果是之前就造成了,那么屋子里为何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付齐应该不会任由对方伤了自己之后再下杀手。
单天并没有将自己的疑问讲出来,而付竹应该是相信了陆湛的话,直接向他询问了厉青青的去向,“那个女人,她去哪了?”
陆湛摇了摇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她只说付少不会放过她,她必须尽快离开。”
单天脑中灵光一闪,挥手打断了陆湛的话,“等等,你确定厉青青说付少不会放过她吗?”
陆湛想了想,“是,她是这么说的。”
单天微微眯起双眼,“付少怎么不放过她?做鬼也不放过她吗?”
“这……”陆湛被问得张口结舌,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事实上从事发到现在,他一直处于十分紧张的状态,一听到别人说付齐死在新人的房里,就认定是厉青青杀了人。
单天并不意外陆湛的反应,他继续问道,“也就是说,你既没有看到厉青青行凶,当时也没有去确认付少的情况,因为怕自己惹祸上身,我说的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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