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恪的手心里安静的躺着一块玉佩,温润如玉,碧色生辉。
沈惊蛰一愣,玉佩上篆刻着一个小小的字。沈惊蛰凑近了看才觉出,是一个‘唐’字。
“爹说了什么?”沈惊蛰皱眉,严恪微微摇头:“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把这个玉佩给我了。”
“这”沈惊蛰和严恪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严恪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有说,爹就已经猜到了。甚至,还主动将这样的东西交给自己。严恪和沈惊蛰都能猜到,这东西跟严恪应该有很大的关系。
“惊蛰。”严恪的声音低低的:“我从来没想过要破坏这一切。”只是,常大夫也说了,这个毒已经很严重了。如果不治疗的话,他也不剩下多少时间了。
他必须的治,为了家人,为了沈惊蛰,为了,能和沈惊蛰长相厮守。
沈惊蛰点头,关切的看着严恪:“我知道。”
严恪有点迷茫,他担心严松的转变会让他失去这原本的一切。如果说他们的猜测都是真的,严恪根本就不是严家的孩子——
不管对严恪还是对严家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不管怎么样,爹永远都是咱们的爹。”沈惊蛰的话叫严恪的心里安慰了不少,尤其是沈惊蛰说的:咱们。更是叫严恪的心顿时暖了起来:“恩。”
第二天一大早,严松就在院子里了。看见严恪和沈惊蛰起来了,对着两人道:“你们两个过来。”
沈惊蛰和严恪连忙走到严松的身边,乖巧的看着严松。严恪昨晚上没有睡好,现在眼底还带着些许淤青呢。
“阿恪,别想太多。”严松拍了拍严恪的肩膀:“爹永远在这里。”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叫严恪的心里感慨万千。
严恪出生的时候,严松的娘子就没了。这么多年,严松又当爹又当娘,将严如雪和严恪拉扯大。明明才四十岁左右,可严松已经苍老的像是五六十岁的人了。
“爹,你跟我们去雍城吧。”严恪诚恳的看着严松:“您辛苦了这么多年,现在是可以休息一下了。”
严松笑了笑,一口白牙显得格外亮眼,眼角全是纹路沟壑,可这样的笑容却很宽心:“行了,我就是这么毛病,还真闲不下来。”
“你们自己去就行了,又不是不回来了。”严松笑着,看向沈惊蛰:“惊蛰,以后阿恪,就要你多照顾了。”
沈惊蛰的眼眸闪烁,心里也多是感动:“爹,您放心吧。”
“行了,你们去老宅接上爷爷奶奶就去吧。”严松摆了摆手:“我就不送你们了,我地里还有活儿呢。”这话说的沈惊蛰和严恪哭笑不得,这个时候了,还在惦记地里的活儿。
“阿恪,惊蛰,我收拾好啦。”严如雪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严松已经扛着锄头朝着外面去了。严如雪忙道:“爹,这几天要辛苦你自己洗衣裳做饭啦,我过几天就回来。”
严松摆了摆手:“行了,去吧。”
当初姚莲儿刚没的时候,严松又不是没有洗过衣裳做过饭?虽然这么多年没做了,可严松相信这点事儿自己还是能做好的。
马车已经到了严家的门口,沈惊蛰等人去了老宅,吴翠翠和严军也已经收拾好了。严柏站在门口眼里全是羡慕和嫉妒:“我说,你们这是去哪里?”
“去雍城啊。”严如雪的语速很快,笑眯眯的回答,看样子心情很好。
“那也带上我一起去吧。”说着,严柏对着倚在门边的花娘招手:“花娘,过来,咱们也去见见世面。”
花娘没说话,只是抬眸凉凉的看了一眼沈惊蛰。
转身就朝着屋内走去了。
严柏跺了跺脚:“哎,花娘你快来啊。”
可花娘却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似的,严柏更生气了。吴翠翠对着严柏道:“行了,你就在家好好看着花娘吧。”
白迎春也在马车上:“就是,我们马车坐不下了。”
严柏转身就朝着里面走去,根本就不搭理吴翠翠等人了。
“刚刚那个眼神”严如雪都有些被花娘的眼神吓到了,不过看沈惊蛰脸上的表情仍旧很淡定。顿时也莫名的安心了一些。
“自从江小初失踪就变成这样了。”吴翠翠回道:“有时候看着还怪渗人的。”
“那她那么看惊蛰是什么意思啊,江小初的事情跟惊蛰又没有关系!”严如雪撇嘴:“是江小初自己不要脸,竟然还跟王大牛那样的人——”
“行了。”吴翠翠打断严如雪的话:“事情都过去了,而且江小初都不见了,就别提了。”
严如雪不开心,又不是她想提,是刚刚花娘的那个眼神。好似将这件事情怪在了沈惊蛰身上一样,严如雪就不开心了。
要是当初真的让江小初得逞了,那阿恪岂不是要为王大牛那样的人养孩子?况且严如雪真心觉得沈惊蛰能干又大方,和严恪的关系也好,没有谁比这两个人更合适了。
马车一路颠簸,没过多久就到了花前镇。沈惊蛰原本是想去天下第一楼看看的,可现在马车上有这么多人呢,显然并不是很方便。
沈惊蛰也就没去了,中午的时候马车就到了雍城。
因为计铭早已经安排好了,所以沈惊蛰等人可以直接入住了。甚至连床褥等都已经收拾干净了。
一路上,严如雪和白迎春都忍不住掀开马车帘,眼里全是新奇。她们都还是第一次来雍城呢,自然新奇。
“雍城可真大啊。”白迎春忍不住赞叹:“看看这些人,穿的多好!”
马车停下,看着眼前的大宅子,即便是吴翠翠等人都还震惊:“这,真的是你们买的宅子?”
“奶奶,您先进去吧。”严恪挽住吴翠翠的手:“去里面看看,可喜欢?”
可吴翠翠等人看着却觉得有点胆怯了,这宅子的门做的多漂亮啊,从院墙外就能看到里面的树木,一眼看去,大的很。
不由的嗫嚅着道:“这,这我老婆子哪里能进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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