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说话的功夫,丁奉和李儒已经来到了江夏军营。
江夏军营建立在长江沿岸,离水船登岸的隘口很近,这也是便于一旦发现敌情,江夏军就能很快的作出部署,并且快速投入作战。
两人来到营门前,丁奉上前一步,对着看守营门的一名士兵招呼道:“张大哥!”
那名看守营门的士兵看着丁奉,道:“丁家小子,你不好好的守着城门,来这里干嘛?”
说完后,看守营门的士兵又把目光转向了丁奉身边的李儒,目露狐疑之色,要不是李儒跟着丁奉一道前来,他早就把这藏头露尾之人拿下了。
“这是我爷爷的同乡,李爷爷,今日来此是要见一个朋友,而李爷爷的朋友又恰巧在军营之中,所以还望张大哥行个方便。”丁奉轻声说道。
看守营门的士兵微微皱眉,冲着丁奉小声道:“丁家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规矩,军营之地禁止陌生人进入,这要是让张硕知道了,老哥我还不得挨个几十个板子。”
丁奉苦着脸,拜托道:“张大哥,您就行个方便吧,反正又没有别人看到。”
看守营门的士兵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不行不行,丁家小子,不是老哥不想帮你这个忙,而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再加上这几天张硕亲自带人巡视军营,你也不是不知道张硕这个人,小肚鸡肠,不近人情,这要是被抓到了,老哥我就得提前退伍了。”
丁奉眉宇紧锁,原以为自己能够轻而易举带李儒进入军营,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因此有些不好意思打扰看向李儒,尴尬道:“李爷爷,要不你在这稍等片刻,我先进去找羊曲长通报一声,让他亲自出来接您,您看可否?”
李儒见这个情况也是没有办法了,刚要点头,看守营门的士兵则面色一动,脱口问道:“羊曲长?你说的是哪个羊曲长?”
丁奉白了他一眼,不忿道:“我们军中还有几个羊曲长?当然是羊凉羊曲长了!”
“哎呀!”看守营门的士兵闻言突然一振,一跺脚,道:“原来这位老先生是羊曲长的朋友,失敬失敬!”
说完后,看守营门的士兵又朝李儒一拱手,然后颇有些恼怒的看向丁奉,道:“丁奉,你说你,你怎么不早说这位老先生是羊曲长的朋友,害我险做坏人。”
丁奉愕然的看着看守营门的士兵,一脸不解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
看守营门的士兵解释道:“前两个月我们与江东军作战,我险些被一名江东兵砍死,是羊曲长突然出现救了我一命,自从羊曲长救了我的那一刻起,我这条命就是羊曲长的了,既然老先生是羊曲长的朋友,那什么也不用说了,请进吧!”
说完,看守营门的士兵毫无犹豫的让开了一条道,示意让李儒进去。
丁奉看了看看守营门的士兵,又看了看李儒,脸色又是一红,敢情,自己是有些多余了。
……
军营内,一处较大的帐篷中,大大小小的屯长,什长聚集于此。
“羊曲长,这张硕太不是东西了,我们兄弟在前方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抢到点功劳,张硕竟然视而不见,把这功劳划到自己亲信之人手中,如此行径,如何配做一军主将。”
“还有,我们这个月的军饷又少了三成,明显就是张硕在搞鬼!”
帐内之人义愤填膺,面红气粗,唯有他们的羊曲长一直非常淡定,但在这淡定之下,又带着浓浓的愁闷。
这种事已经发生不止一两次了,自己也找过张硕理论,但张硕总会找各种理由搪塞,甚至有时候连个解释都没有就将自己打发走,很明显是张硕在故意打压自己。
然而自己又不与他争权夺利,张硕如此行为实在是有失大将风范,让人失望。
“行了,明日我会再找张硕,如果张硕依旧贪墨功劳,赏罚不公,我便把此事上报江夏太守,请求江夏太守为我等讨还公道。”
羊曲长站起身大声说道,众人闻言都安静了下来,既然羊曲长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继续闹下去。
“好了,都散了吧!”
羊曲长一挥手,众人悻悻退下。
同时,一名羊曲长的亲兵进入帐内,向着羊曲长一拱手,道:“将军,帐外有两人要见您。”
羊曲长闻言,又是一挥手,不耐烦道:“就说我正在休息,不见!”
亲兵闻言一愣,虽然知道自己家的将军现在心情很差,不想见人,但还是说道:“将军,帐外之人说你要是不见他,他就把你在这的事传出去。”
“嗯?”
羊曲长一阵惊疑,暗自思忖,对方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是知道自己的身份?
绝不可能,自己在此隐姓埋名三年,没有泄露过任何踪迹,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发现自己。
“让他们进来!”
羊曲长眼眸一睁,掠过一道杀机,心中已经准备好,如果是仇人的话就立马将其铲除。
“诺!”亲兵感受到羊曲长的冷意,立马应道。
很快,在羊曲长内心焦灼的等待中,两个人在亲兵的带领下进入帐内。
其中一人羊曲长还是认识的,丁奉。
之所以知道此人是因为丁奉虽然年纪小,但武艺出众,军中寻常士卒根本不是其对手。
再加上丁奉的招式路数颇有些西凉军的影子,因此羊曲长一直在暗中关注丁奉,甚至起了栽培之心,不过这些丁奉都不知晓罢了。
至于另一人,头戴斗笠黑罩,不以真面目示人,着实可疑。
羊曲长目光如电,看向此人,手握刀柄道:“不知阁下何人,之前说的那番话又是何意?”
说着,羊曲长又示意其身后的亲兵,亲兵会意,脚步微移,持刀堵在营门之间,同时,帐蓬之外,人头趲动。
丁奉一看气氛有点不对,连忙道:“羊曲长,这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李爷爷,你不说羊曲长是你的朋友吗,为何……”
“朋友?”羊曲长闻言一阵嗤笑,随即一脸狰狞道:“我羊某的朋友早就都死绝了,阁下,你要是再不道清自己的身份,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羊曲长站起身,目光紧紧的盯着李儒,大有一言不合动刀子的架势。
“呵呵!”
李儒发出一声轻笑,笑声嘶哑,听得羊曲长轻轻皱眉。
羊曲长确信自己没听过这声音,但这笑声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令他着实不解。
“整修,数年未见,你可比之前成熟了不少。”李儒道。
羊曲长闻言,如遭雷击!
整修,是自己的字,对方既然道出了自己的字,那就百分百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同时,羊曲长听这话调,内心深处想起了一人,只不过这人已经死了啊!
“杨定,你还猜不出我是谁吗?”
言讫,李儒摘下了自己的面罩,顿时,一张丑陋如鬼的面孔出现在羊曲长的面前。。
羊曲长看着这张面孔,双目圆睁,不敢置信,就连身子也几乎站立不稳,差点倾倒。
“军师!”羊曲长声音颤抖,长难以自禁的大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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