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龙赶至负屃府上,从管家侬螭那里要得二百两银子赶至玄冥山拜访窘龙。
看门人得知魁龙欲见负屃,便以窘龙正在炼丹为名进行拒绝,魁龙见状立即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加以贿赂,看门人这才进去禀报。
不久看门人回报魁龙:“我们师父有请。”
魁龙听罢便随那人进去了。
魁龙见到窘龙,窘龙问道:“魁龙,我与你素无来往,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魁龙拜了一下窘龙,然后说道:“大师,我是受登王负屃所托而来,他如今身陷囹圄,又害了大病,将要不久于人世了,唯有您能救他,对于上书之事还望不要跟他计较,当初他也是迫于无奈才答应同那帮不知好歹的学士们一起上的书,还望您发发慈悲救他出狱,愿以二百两银子谢过大师。”说罢命随从将二百两银子展示给窘龙。
“先生以为我是贪财之辈?皇上赐给我的银子远不止这个数。”窘龙说。
“知道大师对这点银子看不上眼,可这已经几乎是登王的所有家当了,多少总算是个意思,还望大师笑纳。”魁龙解释道。
“要我救他倒也不难。”窘龙说,“我需要登王答应给我个条件。”
“什么条件?”魁龙问道。
窘龙听后笑了一声,随后说道:“若是我救得他出狱,他之后必须当着皇上的面承认自己对我的无礼,并发誓以后不会再冒犯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我有本事放他出来,就自然有办法再捉他进去!”
魁龙听后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答应了窘龙。
随后魁龙叫随从留下二百两银子,接着辞别下山向负屃回复此事。
果然,不出三天,负屃便被朝凤释放出狱。
此时负屃一副怏怏病体,魁龙接他回到府上。
管家侬螭见状立即叫仆人将负屃抬到房中休息,又命人去请御医为负屃治病,魁龙此时对侬螭道:“管家好生照顾王爷,我有些事需要处理,回头再来探望王爷。”说罢离去。
不久御医到来,他为负屃诊脉,诊完后说:“王爷此病乃是由心病引起的身病,臣开几副药为您调理一下,但若要做到病除,还需王爷自己。”说罢拿笔在纸上写了几副药方,负屃看罢即命侬螭派人随御医前去抓药。
随后负屃把侬螭唤到身旁问道:“你实话告诉我,把我放出来花了多少银子?”
“二百两。”侬螭答道。
“怎么这么多?”负屃惊骇道。
“王爷切莫激动,当心伤了肝火。”侬螭劝道,“您能够出来总是万幸,不必在乎那些银子。”
负屃听后觉得在理,便也不再说啥。
这时魁龙来探望负屃,负屃见到他后便要下床拜谢,魁龙拦住了他,并说:“王爷不必如此,臣当初在您手下任职时多受您照顾,此事不必在意。不过您答应窘龙的事还望能够做到。”
“那是自然。”负屃答道。
随后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之后魁龙告辞离去了。
就这样魁龙在府中一连休息了几日,终于感觉身体舒畅了许多,这天下午他遵循约定去朝凤那里认罪。
尽管负屃认错时非是情愿所致,但还是摆出一副谦卑的态度,朝凤见状原谅了他,同时依仗自己的皇帝架子‘教训’了负屃几句,负屃其间连连点头称是。
随后负屃辞别朝凤往自己府邸走去,半路上回想起刚才与朝凤对话时一幕幕场景,心中越发地郁闷起来,自己无错竟然还要当着朝凤的面向窘龙那个小人献媚,实在有辱自己读过的圣贤书,他越想心里越窝火,回到府中后便倒在了庭院中。
侬螭见状立即叫人把负屃扶进房中,又命人去叫御医前来。
御医不久到来,此时负屃已经醒来,御医为负屃诊脉,然后说道:“王爷刚才晕倒应该是急火攻心所致,臣还是那句话,劝王爷能够自己调理身心。”
负屃听后谢过御医,叫侬螭送走了他。
不久魁龙又来探望负屃,他一上来便恳请负屃能够借一步说话,负屃听后便命侬螭带人退下。
此时魁龙对负屃说:“听闻王爷下午入宫找皇上,回府后便晕倒在了庭院,想必是皇上对您说了许多令您不悦的话。”
“这……”负屃支吾道。
“王爷不必在臣面前隐藏,臣不是皇上的耳目。”魁龙说。
“你说的正是,我心里窝火,并且以后又想到还要受窘龙那个小人的拿捏,实在不好受。”负屃叹道。
“那么王爷是否想过有一天可以逃离朝堂?”魁龙追问道。
负屃听后瞪了魁龙一眼,然后哀声说道:“我也有退隐之意,但这是不可能的,我毕竟是个王爷,怎么能过那种平民的日子?皇上是不会答应我的。”
“若是王爷真有退意,臣愿意帮你。”魁龙说。
负屃听后问道:“你有何计策,快说与我听!”
魁龙随后当即授计,只需如此如此。
两天后,负屃向朝凤递交了一份离职书信,言说自己有病需要医治,御医并不能治好自己的病,需要到民间便访名医问药。
朝凤本不愿负屃离开,但是又担心负屃身体安危,终于答应其离职,但是会保留他的职位,让他的副手经虬暂时代理翰林院事务。
得到恩准后,负屃回到府中找到侬螭,对他道:“皇上已经准我离开京城了,我本意是不再回来了,你当我管家已经八年了,这些年府中事务皆靠你打理,如今我要走了,但是皇上只准我暂时离开,所以这王府不能解散,还需要你继续张罗,我一直把你当叔父看待,还请叔父能够帮我。”说罢便要朝侬螭跪下。
侬螭见状立即拦住负屃,并说:“王爷不要这样,臣实在承受不起,这王府我会继续帮您管好的,您放心便是。”
负屃听后放下心来,之后辞别了自己的府邸,只身出了龙城。
负屃出城后便向商州罗郡赶去,因为他听说有一位名叫时龙的名医,尤其擅长治疗心病,所以便要拜访此人一番。
这天负屃正在罗郡城中的一个大街上走着,远远看见前方不远处一个青楼前几个人正在围殴一个拿胡琴之人,那人四肢紧紧护住胡琴,任凭那些人在他对自己拳打脚踢。
负屃见状立即上前阻止,那几人见状停止殴打那人转而围住负屃。
“你算老几,也敢拦我们?”为首的一个问道。
“这位是我大哥,还请几位高抬贵手饶他一命,这点银子不成敬意。”负屃边说便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
那人迟疑了一下,然后取过银子对负屃道:“好吧,今天看在你的份上我们饶他一命,回去好好劝劝你大哥,让他以后少管闲事!”说罢带人回了青楼。
负屃这时俯身来查看那被打之人,那人一抬头,负屃吃了一惊。
“大……哥?”
负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八,你怎么在这儿?”
原来真是大哥,负屃面前这个被打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昔日的大皇子囚牛。
“老八,真的是你吗?”
“嗯,是我。”
兄弟二人对视了片刻,随后负屃扶起了囚牛。
这时囚牛的肚子咕咕叫起来,负屃听后说道:“大哥想必是饿了,咱们先去吃饭,边吃边聊。”说罢拉囚牛去了附近一家酒肆。
负屃叫了几个菜,又要了一壶好酒,兄弟二人边吃边聊。
聊天中囚牛得知负屃在宫中的遭遇,又闻之负屃之妻不久前死于难产,其母也在当初突鬣带兵进龙城后惨遭杀戮,负屃已经是茕茕孑立之人了。
囚牛听后安慰了负屃几句,负屃这时问道:“尚妃娘娘与嫂夫人可好?”
“她们二人都很好,你嫂子如今也已经有了身孕,不久就要临盆了。”囚牛答道。
“大哥自离京以来过的可好?”负屃问道。
“实不相瞒,我自离了京城以后带着母亲与妻子一路颠沛流离,尽管临行时朝凤给过我一百两银子,但是我们皆是大手大脚花钱惯了的人,所以没几天就花光了,之后我们为了生计做过许多活儿,我初到罗郡时曾经跟一个班主拉胡琴,那班主也算关照我,我们一家因此在这罗郡落了根。然而好景不长,那班主是个有骨气的人,因为拒绝给西镇的一个劣绅表演得罪了他,那劣绅伙同官府害死了班主,班子也只得解散,这正是上个月的事。我本欲离开罗郡另谋出路,因为你嫂子即将临盆只得作罢,于是接点散活赚点小钱,我也是为了这个去了刚才的青楼。”囚牛说。
“没想到大哥离京后竟然过的这么坎坷。”负屃叹道。
“是啊,在宫里我是个王爷,被贬为庶民后连个屁都不是,这世道呵!”囚牛哀怨道。
“对了大哥,一直忘了问你,刚才那帮人为何打你,他们还说叫你不要多管闲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负屃问道。
究竟囚牛会说出什么话来,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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