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那身着新娘衣服的女子开始大哭起来。
铁鳌此时心中进行了一场思想斗争:毒苓山是此地最大的山贼銮虬的老巢,这个年轻人求我把他妹妹送到那里,恐怕是要嫁给銮虬抑或是他手下头目,怪不得马帮会来劫杀,这个女子想必也是有些来路的,竟然能跟山贼结亲。唉,本以为救几个人算完,没想到还要把她送到山上,我刚才真是自找麻烦!算了,人救都救了,索性救到底,就他身旁那几个人,也难保把她送到山上,我们几个还是走一遭吧!
于是,铁鳌问那女子道:“敢问姑娘芳名,你又怎么会跟山贼结亲?”
“小女子名叫香虬。”那女子说道。
“相虬?哈哈,老伙计,她跟你同名!”
奏螭此时碰了碰身旁的相虬笑道。
“别闹,明显不是一个音!”相虬辩解道。
“你们两个不要吵!”铁鳌此时对二人道。
二人听后都住了口。
“香虬,你接着说!”铁鳌又对那女子道。
“实不相瞒,我乃土司的女儿,这就是我的亲兄杳虬。”香虬指着自己身旁那具尸体说。
“你们土司好歹也是朝廷认可的正规势力,怎么会跟山贼结亲?”铁鳌问道。
“只因近来马帮的老帮主逝世,新任马帮帮主岳虬一直仇视我们土司一族,并不把我们土司放在眼里,连税费都不再上交,山贼也无法从他们手里讨得过路财,所以家父欲与毒苓山大当家銮虬联合起来制裁他们,小女子便是去和亲的。”香虬解释道。
“原来如此,毒苓山离此地有多远?你需要什么时候到?”铁鳌又问道。
“你真想送我去那儿吗?劝你还是算了吧,马帮的早晚还会追来,我知道你们几个是侠士,但你们不是他们对手,你们还是走吧!”香虬此时却道。
“我都答应你哥要带你去了,姑娘这么做岂不是陷我于不义?”铁鳌回应道。
“我记得你并没有答应他,你们还是走吧,如果你们遭遇到不幸,我是不会原谅自己的!”香虬又道。
铁鳌听后心中又思忖道:这姑娘倒是仁义,不过我们几个就这样丢下她不管,他早晚被杀,不行,我一定要救她!
于是铁鳌此时问香虬:“敢问姑娘芳龄?”
“十八,怎么了?”香虬问道。
“我铁鳌今年二十,正好长于你,若是姑娘不嫌弃,在下想要与你义结金兰,哥哥为妹妹送嫁,这总该合理了吧?”铁鳌说。
“这……”香虬突然犹豫起来。
“我知道自己难以与令兄相比,然而我要做的正是令兄未完成的事,还望姑娘能够答应。”铁鳌劝道。
“好,我答应你!”香虬见铁鳌态度如此恳切,终于下定决心说道。
于是铁鳌与香虬当即结为兄妹。
结拜过后,铁鳌问香虬:“妹妹可会骑马?”
“学过几天,不过骑的不好。”香虬答道。
“会骑就好,咱们要骑马去了。”铁鳌说。
“不坐轿子了?”香虬问道。
“妹妹,我知道你想坐轿子,可现在情况特殊,马帮的人随时都会杀来,我们不得不快点走了,还望你能够理解。”铁鳌解释道。
“好吧!”香虬有些遗憾地说。
之后铁鳌五人带香虬及其仅剩的六个随从各骑一匹马往毒苓山奔去,临行前香虬还在杳虬的尸体前哀悼了一阵。
随从中有一人经常往返于毒苓山与土司府,所以对沿途道路十分熟悉,在他的导引下,铁鳌等人算是安全地到了毒苓山。
山脚的喽啰见香虬的打扮便知他们是土司府的人,于是立即带他们上山见銮虬。
銮虬见到铁鳌等人甚是诧异,铁鳌见状便将杳虬托付自己送香虬前来之事告知銮虬,銮虬听后叹道:“没想到舅兄竟然遇害了,这天杀的马帮,我早晚将他们赶尽杀绝!”
“呸呸呸,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看我都说了什么浑话!”銮虬随后又说,“既然义士已经跟香虬义结金兰,那你就是我的舅哥,还请参加完我的婚礼再走。”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铁鳌应道。
随后铁鳌几人被请到一处偏房休息。
香虬因为一路骑马而来,衣服和妆容不免有些受损,銮虬立即命几个丫环带其去休整。
接着銮虬又将兄弟鉴虬叫到面前说:“老二,我担心马帮的人会来搅局,你让兄弟们加强防御。”
鉴虬得令而去。
铁鳌五人在偏房中等到黄昏时分,这时有来人说銮虬请他们参加婚礼,五人随来人来到山寨大堂。
銮虬见铁鳌到了,立即要拉他坐高堂之位。
铁鳌见状立即推辞。
銮虬此时却道:“兄长啊,你既是香虬的长辈,那就理应上坐,何故如此拘礼?”
“我与香虬并无血缘关系,这样恐怕不好吧?”铁鳌解释道。
“哥哥莫说此话!”銮虬劝道,“你既是他的义兄,那我也该以兄长之礼敬你,来来来,你坐!”说罢将铁鳌拉到座位上坐下。
铁鳌见身已落座也不好有再起之行,只得顺势答应了。
婚礼就此开始。
很快婚礼举行到拜高堂的环节,銮虬此时与香虬面朝铁鳌,銮虬对铁鳌道:“兄长,请受我们夫妻一拜!”说罢便要与香虬俯身下拜。
铁鳌眼见年龄可以做自己父亲的銮虬要拜自己,心中不免有些‘不舒服’,然而礼节如此,他也只得接受了。
就在夫妻二人刚跪在地上想要朝铁鳌下拜之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阵火枪声。
紧接着一个喽啰慌张地走进来报道:“不好了,大当家的,马帮的人杀进寨了!”
“不可能,三关把守严密,就算马帮有火枪,也不会这么容易打上来!”一旁的鉴虬说道。
“二当家的,把守二关的乌虬是马帮安插在我们山上的内贼,他先是配合马帮拿下了一关,又与马帮合力取了三关,属下不敢欺骗您。”那喽啰说。
“啊?”鉴虬听后诧异了一声。
銮虬听后立即站起身来,对鉴虬说:“老二,马帮打到家门口了,你我一起去收拾这帮浑蛋!”说罢整点寨中人马往寨门冲去,临行前还跟铁鳌说了一句“兄长稍等片刻,等我打退了马帮再回来拜你!”。
然而马帮此次乃是有备而来,他们个个手持火器,而山贼手上的火枪仅有上百把,根本难以与马帮相抗衡,但也不能说并无优势,但这优势又太可怜,那就是人多。
铁鳌在銮虬兄弟带人出去后便叫相虬出去查看战况,不久相虬回见铁鳌,并对他道:“二爷,不好了,鉴虬死在了乱枪中,銮虬也中了枪伤,山贼损失惨重!”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需要尽快离开此地!”铁鳌听后说道。
“二爷,就凭我们几个人如何冲的出去?”奏螭此时问道。
“从寨子后面下山。”铁鳌说,“寨后虽然全是悬崖峭壁,但我们也只得如此了!”
其余四人听后纷纷表示赞同。
接着铁鳌又对香虬说:“妹妹,跟我们一起走吧!”
“我既已经嫁给了銮虬,那就该与他同生共死,你们走吧,我不走。”香虬说。
“你们婚礼都没有举行完,怎么能说是嫁给他了呢?”相虬此时问道。
“在我心里已经是了,你们不要劝了!”香虬说。
铁鳌听后顿时沉默下来。
相虬此时趁香虬不备切了一下她的脖子,香虬顿时晕倒,相虬及时把他靠在怀中。
“相虬,你这是何为?”铁鳌见状质问道。
“二爷,咱们总不能让她死在这里吧?你不用管了,我负责背她,你们只需照顾好自己便好!”相虬道。
“好!”铁鳌说罢与四人带着香虬往寨后赶去。
几人经过一些周折总算是从寨后逃到了山外,然而山外早已被马帮围了个水泄不通,铁鳌只得与几人等到晚上再行突围之计。
再说香虬不久醒来,发现已被铁鳌救出惊异不已,铁鳌几人安慰了她一番,又说如果能够出去便送她回家,香虬答应了。
晚上马帮处在包围圈的大多数人都已撤去,剩下的人也是轮流休息,铁鳌几人趁机将值岗的人杀害,又顺手抢了几匹马连夜往土司府逃去。
六人第二天中午才赶到土司府,土司勒虬当时刚得知銮虬已死,毒苓山也被马帮占领,他以为香虬兄妹皆已身死,见香虬回来自然欣喜不已,并请铁鳌五人入府。
勒虬为铁鳌几人设宴接风洗尘,宴上勒虬喝了不少酒,本来刚开始时高高兴兴,喝了一阵却又哭起来。
铁鳌见状忙问其故。
勒虬此时哭道:“义士能够救得小女回来,老夫感激不尽,只是感慨我的儿子杳虬死在马帮手里,我仅有这么一个儿子,老夫心痛啊!”
接着,勒虬又整顿了一下心态对铁鳌道:“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义士能够答应。”
铁鳌听后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他似乎已经猜到了勒虬要说什么。
“义士若是不嫌弃,老夫想要收你为义子,我知道这个请求有些唐突,但是你只要愿意留下,老夫愿将土司一职让与义士,恳求义士能够帮我维持土司府在此地的秩序!”勒虬这时说道。
究竟铁鳌能否答应勒虬,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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