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娃娃,醒醒。”
无双浑浑噩噩,听见有人在喊自己,可是无论怎么用力也抬不起眼皮,声音听着熟悉,努力想却想不起是谁,被人抱起,掰开嘴,灌了几口汤。
恍恍惚惚听见嫣然在大喊救命,又苦苦哀求师傅不要杀自己。
随后,又躺下睡着了。
次日,无双梦中闻到一股浓香的烤肉味,嘴都流口水了,睁开惺忪睡眼,看见身处一个洞穴中,躺在一块石床上,身下铺着一层厚厚的稻秆,身上盖着一件薄被。
无双坐起,顺着肉香看去。
一个老汉背对着他,正在拨弄着手里的树枝,鸡身上的油滴在火堆上,吱吱作响。
老汉听见背后有动静,回头一看,笑道:“哈哈,小娃娃,你可醒了。”
正是李道通。
“老伯伯,我这是在哪?”
“峨眉山。”
“峨眉山?不像。”
“这不是山顶,是山腰。”
“我正在斗蛐蛐玩,听见外边传来响声,出去一看,你就挂在树上了。”
“小娃娃,你怎么挂到树上去的?”
“我是被师傅打下来的。”
“啊,那个牛鼻子老道,她为何打你?”
“不知道。”
“小娃娃,你该饿了吧?我先给你弄点吃的。”
“噗,噗”李道通一边吹着手指头,一边两手交替从烤鸡身上撕下一块,用荷叶包着递给无双。
“烫死我了,快,尝尝我刚烤的鸡,外酥里嫩。”
无双一天没吃饭,看见烧鸡,肚子早咕噜噜的叫,接过烧鸡,剥开外边的荷叶,不停地吹气,待不烫了,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小娃娃慢点吃,刚烤好,太烫。”
“快瞧!”
无双抬头看去,只见李道通从怀里掏出一壶酒。
“前辈,这从哪弄的?”
“嘿嘿,当然不是山洞里长出来的。”
“喂,小娃娃,你是不是调戏了峨嵋派的女弟子,被牛鼻子老道打下来的?”
“不是。”无双吃着说道。
“你在峨嵋派喝酒吃肉了?”
“也不是。”无双摇了摇头。
“怪了。”李道通挠着头皮。
一只鸡下肚后,无双揉着肚子,吐掉嘴里的骨头,喝了一口酒,有点辣,想躺下睡觉。
“小娃娃,别睡。”
“怎么啦?老伯伯。”
李道通又从树枝上拿下一只烤鸡,用荷叶包好。
“老伯伯,我不吃了,吃不下了。”
“不是给你的,随我来。”
无双下了石床,跟着李道通走过几条弯路,来到一个潮湿的洞中,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披发女子被铁链锁住。
常年待在黑暗潮湿的洞穴里,女子皮肤白皙,眼睛看人时像刀子,被盯着的人浑身不自在,紧闭的嘴唇,令人生畏。
“小娃娃,给她送过去。”
“拿走。”女子沙哑道。
“给她放在那。”
“前辈,你尝尝吧,很好吃的。”无双小声劝道。
“不吃。”
女子抬胳膊朝无双手里扫去,无双一招‘海底捞月’躲过。
“咦,你是谁?怎么会峨嵋派剑法?”
“前辈,我是峨嵋派弟子无双。”
“撒谎,峨嵋派哪有男弟子?”
“谁说峨嵋派不能有男的,我不就是峨嵋派掌门人吗?”李道通得意的说。
“老伯伯,你不是峨嵋派掌门人。”
女子见无双说话诚恳,不似李道通之流,心里对他有了三分好感。
“胡说,如果我不是,怎么会有铁指环?”
李道通把大拇指上的铁指环放在无双面前比划了一下。
“这是峨嵋派掌门人信物铁指环?”无双惊讶道。
“正是。”
“无耻,鸡鸣狗盗之辈。”女子说道。
无双吓了一跳。
女子朝无双投来歉意的一眼。
“没说你,孩子。”
“哦。”无双后退了一步。
“峨嵋派教规,见铁指环如见掌门人,所以我就是峨嵋派掌门人。”
“请问尊师何人?”,女子反唇相讥。
李道通一时语塞,不住挠头。
“你可以拜这位小子为师,人家可是正宗峨嵋派弟子,以后别人问你李道通师从何人?你可以名正言顺的说家师乃峨嵋派弟子无双。”
“胡说八道,我乃武当派弟子,怎么会拜这个小娃娃为师?”
“武当派的弟子怎么做峨嵋派的掌门人?”
“那也比魔教弟子做峨嵋派掌门人强!”
无双越听越糊涂。
李道通道:“她是魔教左使季云天。”
“啊?”
“你不要离她太近,魔教中人可是反复无常。”
“魔教中人当然比不上武当弃徒。”季云天讥讽道。
“那是以前的事了,休要再提!”
两个人气哄哄的不再说话。
“咳咳咳!”
季云天说的太多,不住咳嗽。
无双关切道:“前辈,可需要看郎中?可惜我出不去,我们峨嵋派秘药也很有用。”
季云天摆了摆手,道:“我走火入魔多年,已经落下病根了。”
正在这时,上面传来脚步声。
“好奇怪,怎么会有人?”无双惊道。
“这洞有两个出口,一头在山腰,另一头靠近山顶。”李道通用手向上指了一下。
无双大喊,可是没有一点回应。
“没用的,送饭的是个聋哑的老婆婆。”
一个竹篮被绳系着从上面放下,竹篮里有一碟菜和一碗米饭。
“我们吃过了,为什么还有人来送饭?”无双奇怪道。
“你吃的,是我从山下带上来的,她们怕饿死魔教妖女,送的饭菜”李道通说。
“我们在这,没有人知道?”
“小娃娃聪明。”李道通点点头。
“你为什么在这?”无双问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李道通脸红道。
天黑了,圆月高悬,虫儿清鸣。
突然洞口传来脚步声,无双感到奇怪,半夜了,谁还会来送饭?
脚步声到了洞口停下,沉默不语。
“师姐,小妹忙于派中事物,这段时间没来看你,请不要责怪。”
无双听到这声音,魂都吓出来了,妙慈那老贼道来杀自己了,得赶紧跑。
才迈开腿,被人从后点了穴道,动不了,心想坏了,上了武当山牛鼻子老道和魔教妖妇的当,要和妙慈那老尼姑来杀自己。
季云天冷哼了一声。
“师姐,咱姐妹相识二十多年,你信不过我?”
听了这句话,无双心里的石头算落了一半,敢情这俩人有私仇。
“我不是信不过你,我是没想到名门正派掌门人会学魔教的功夫。”
“师姐,天下武学殊途同归,哪有正魔之分。”
“说的好,当年那些自诩名门正派围攻我神教,你怎么不当着天下人的面把这话说出来?”
妙慈哼了一声,道:“师姐,看来你今天是不说了?”
季云天沉默不语。
“师姐,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贵教的紫檀令在我手里。”
“不可能,你不用枉费心机骗我了。”
“信不信由你。”
妙慈大笑转身离去。
过了一会,上面没了动静,李道通才解开无双的穴道。
无双舒展了一下麻木的胳膊和腿。
“你说,妙慈说的是不是真的?”季云天问道。
“是真的。”无双答道。
“你怎么知道?”
“是我给她的。”
“哈哈哈”季云天仰天大笑。
“你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有我教紫檀令?”
无双把来龙去脉说了。
季云天听后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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