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羞花看到了遥远的地方,脸上有悲伤有笑容,有痛苦有甜蜜,陷入复杂的情感中,难道他喜欢的人是个负心汉?多少年来的确有很多人追求她,可是没听说过她喜欢谁。既然谁也不喜欢,又哪来的负心汉?
原芳仪忽道:“晚辈猜不错的话,宫主喜欢的是青梅竹马的玩伴。”毕羞花看着她,道:“都说你聪明,的确有点道理。不过我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当然了,你如果说动他娶我,情况就不同了。”
原芳仪苦笑:“宫主也知道,为了成亲我们不知费了多少心思,结果呢,我们和他之间还是跟他的名字一样——远。世上的事我可能都有办法,唯独这件事我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不过,宫主可能比我们幸运,他是武林盟主,就是隋心欲也欠他的情,宫主说出他是谁,说不定能找到,让宫主的情感开花结果。”
一提到“他”,毕羞花的神情既严肃庄重,又满含喜悦与忧愁。原芳仪果然善于抓住别人的弱点。
毕羞花又起了无限的遐思,含泪道:“他,谁知道他在哪里,谁又知道他是死是活,我已经三十二年没见到他了。”眼泪滚滚下。珠玉丹花道:“三十二年,那时公主才六七岁。你们是邻居?中原也有很多表兄妹结亲的,是你的表哥表弟吗?”这丫头好奇心太强,忘了这是再揭伤疤。
毕羞花摇摇头道:“不是邻居也不是亲戚,他本就是常住在我们家的。”常住?群侠的好奇心被勾起来。珠玉丹花道:“这么说你们是指腹为婚的娃娃亲啊?”毕羞花还是摇头,“不是。他是自己来我们家的······”又哭出声。群侠可真是纳闷了,自己来的?比武招亲?不能啊,哪有六七岁就比武招亲的!
不过,她这份感情,真让群侠感动了。难怪那么多人她都看不上,难怪她还是女儿身,因为她爱的只有那一个人,她要保护好自己等待那个人的出现。别人只知道她是罗刹女,却不知道她是个从一而终为了心爱的人可以承受一切痛苦的痴情女——
纱衣轻拂不避体,闭月羞花罗刹女。毁谤痛苦一身受,今逢知己诉衷曲。
珠玉丹花疑惑道:“他怎么会自己跑来?他的家人呢?你们又是怎么分开的?他被父母接走了?你怎么又加入了罗刹宫?”连珠炮一样问了好几个问题。伤感、恨怒、甜蜜又交织在毕羞花的脸上。良久,她才恢复了平静,却没有回答任何一个问题。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能有多少记忆,或者是不愿意提起。
毕羞花叹了口气,挥了下手,弟子将锦盒递给李飘雪,李飘雪刚要道谢,毕羞花道:“你是盟主夫人,内宅的事你做主。刚才原大小姐的话大家也都听到了,他说让盟主帮我找‘他’,这可是她自己说出来的,没人逼她也没人用话引诱她,对吧?”李飘雪想了半天,也猜不出她的下文,可这话的确没错,只有点头。
毕羞花道:“我本是来送金丝甲的,可以说是高尚,可是她竟然骂我,就不该借了。如今我给你可是有条件的,为了公平,我给你们一年的时间,找到了两下扯平;找不到,就按我前面说的,你就要收下我这个妹妹。”“这······”李飘雪不知怎么回答了,看看东方泽远和群侠。
大家也为难:不借金丝甲,基本上等于让原芳仪去送死,破阵也没了希望。借金丝甲,“他”三十年不露面了,谁知道是死是活?就算还活着,如果变成了酒鬼赌徒或者已经成家立业,毕羞花心灰意冷硬说他不是,谁能证明?
又上哪里去找?如果家里好有老人还好说一点,明摆着毕羞花已家破人亡,否则也不会离散从而加入了罗刹宫。离散时才六七岁,能记住对方多少特征?靠什么去找?毕羞花真嫁给东方泽远,那简直是天底下最不好笑的笑话。谁也不说话,谁也不敢做这个主,东方泽远能够做主,可他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主意也没有。
原芳仪道:“好!我答应。”原田园和原名杨看了过去,心说:丫头你疯了吗?但也没直接反对,其他人更不说什么了。东方泽远额头上青筋暴起,做梦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荒唐事。一件与自己关系巨大的事,自己却成了旁观者无法做出决定,只能任由她们处置。
李飘雪三人也只能默认,尽管心里都不情愿,可是在破阵的关键时刻,她们不能表达反对意见。毕羞花道:“好。一言为定。”大殿里的空气凝结了。独孤海天第一个站起来,一边向外走一边摇头,嘴里嘟嘟囔囔的也听不清说的什么。有了第一个就有了第二个,不大会儿大殿里空了一半。东方泽远低着头向外走,心里不停地埋怨原芳仪,这么聪明个人,把事情弄到这么糟糕的地步。
东方泽远一走,大殿里的冷哼之声此起彼伏,都斜着眼看着毕羞花。毕羞花笑的更甜更美,自语般道:“幸福是自己挣来的,这有什么不对?并且,我这幸福一多半是自己送上门来的。走了。”率领弟子扬长而去。群侠被晾在那里,这才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珠玉丹花翻着白眼道:“原姐姐我真想不到,你也有牛失前蹄的时候。”原芳仪道:“是‘马’。”珠玉丹花撇着嘴道:“你还知道是马啊?”原芳仪却笑了:“本来你最小,现在好了你升了一级,你该感谢我呀!”
珠玉丹花双手高举:“老天爷,你告诉我她是不是疯了?”原芳仪道:“行啦!你没尝到过等待心爱的人的滋味?那种痛苦你不了解?她已经是快四十岁的人了,还有多少年可以等?”珠玉丹花瞪着眼道:“我亲亲的原姐姐,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故意要撮合她和远哥的!所有人都惊奇地看着原芳仪。”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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