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远遇袭,乾坤真人大喝一声先惊贼心,破门而入,蒙面人果然不敢恋战,从后窗逃窜。乾坤真人无心追赶,急忙俯下身子抱起东方泽远。
乾坤真人怎么来了,他料理完西门天星等人的后事刚躺下,两仪道长匆匆而入,报说巡逻时发现天正子治住守山弟子私自下山行刺,乾坤真人急忙来找东方泽远商量,发现门外弟子被害,大喝一声冲进来。
乾坤真人颤声道:“盟主,我替你疗伤。”东方泽远无力地摇摇头,“前辈,我们武学心法不同,我现在的内力剩不到两成,不能导引真气化为己有,如果出动了龙珠就更加危险了。”
乾坤真人顿足捶胸,嘶声大叫:“来人!快来人啊!”不大会儿,群侠连跑带颠地跑进来,一看这情形,一个个老泪纵横,心全凉了。
东方泽远看看群侠,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我不行了,辜负了前辈们的重托。大家不要灰心,邪珠都被制服了何况幽冥教!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最后的胜利一定是我们的。”
心善大师道:“盟主你别说话了,保持精力,玉虚前辈会有办法的。”东方泽远咳嗽起来,缓缓的摇着头道:“别再麻烦前辈了,我知道自己的情况。”心善大师流泪长叹,把头扭向一边。
“宇儿,都是娘不好,不该听你的话离开啊!”东方夫人哭喊着冲进来,东方德馨跌跌撞撞地跟在后面,止不住大放悲声。东方泽远泪如泉涌:“爹、娘,孩儿没给你们丢脸,等来世再报答父母的恩情。”夫妇二人悲痛欲绝。
“夫君!夫君!”李飘雪披头散发泪如雨下,基本上是被李夫人和几名道姑驾进来的,趴在丈夫身上就起不来了。东方泽远看看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握住她的手,“飘雪,你还记得那只蝙蝠吗?”
李飘雪吃力地抬起头看看自己的丈夫,勉强地点点头。东方泽远道:“你们要向他学习,不能做傻事,这样我才放心,我才高兴。”李飘雪又俯下身子大哭,比刚才哭的还厉害。
东方泽远举目四顾,没看见唐正方、原田园和布仁活佛,转对李云鹤道:“岳父,您替飘雪写休书休了我;您一定要和唐伯父他们给几位姐姐找个好归宿。”
李云鹤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双手捂面奔了出去。也是,李飘雪能改嫁嘛?其他三个会解除婚约吗?她们是真正的望门寡,哪个父母受得了啊!
东方泽远已抬不起头,只能反着眼皮环顾众人,一张张苍老的面孔,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张张愁容满面泪水滚滚的面孔。良久,气若游丝地道:“各位前辈邪不胜正,最后的胜利一定是我们的。”群侠叫声“盟主”,跪倒在地。
李飘雪觉察不到丈夫的心跳,猛然抬头抓住他的衣服,失声大叫:“夫君!夫君!”东方泽远的眼皮动了动,却没能抬起来。嘴唇好像也在动,似乎还有话说,李飘雪把耳朵贴过去,声音低的比蚊子的叫声还小,根本听不到说了什么。
狂风虽急暴雪虽骤,群侠跪在雪地里浑然不觉,泪水滴落融化了地上的白雪······也不知过了多久,独孤海天一声怒吼:“一定是隋心欲那个狗贼害了盟主,跟他拼了!”“对对!走走!跟此贼拼了!”群侠应声,各拉兵刃就要冲下山。
心善大师被惊醒过来,大叫道:“且慢!”萧天杰两眼冒火:“大师,你什么意思?”看样子,谁要是阻止谁就是同谋。心善大师道:“各位,就是要拼命也要等······等盟主入土为安。难道,让盟主躺在这里吗?”群侠哀声一片。
明真率几人来报,“师傅、各位前辈,我们在后山围住了蒙面人,虽然他受了伤但还是跑了,打斗中他骂了一句话,像闽南话又像扶桑话,听不真切。”乾坤真人怒道:“废物!”明真躬身道:“是。弟子无能。”
又有几名弟子抬来一个人,浑身血污蓬头乱发,衣服几乎变成了布条,两只鞋也不知到哪去了,正是天正子。无极道长道:“道兄,你······”天正子嘴里流血,上气难接下气,“我要为师兄报仇行刺隋心欲,被欧阳无恨几人围攻,险些死在这帮狗贼手里。”
喘了几口气又道:“大家怎么跪在雪地里?”无极道长眼泪又流下来,道:“盟主遇刺身亡。”天正子身子一摘歪,摔倒在地,痛哭失声:“我还要仰仗盟主报仇,如此一来,我的仇什么时候才能报啊!”大叫数声昏了过去。
东方泽远的灵柩停在偏殿,一副挽联高挂——
上联:读四书览五经忠孝在心;下联:驱夷贼卫正道仁德胸怀;横批:盖世无双。
四周白帷青幔庄重肃穆,桌椅换成了蒲团,群侠盘坐黯然神伤。左首的第一个蒲团空着,李飘雪坚持陪灵,但她的身体太虚弱,心善大师就想出这个法子,设座位却不用守着。
心善大师道:“盟主之德前无古人也难有来者,按照武林的规矩各派都应挂孝。”各派均无异议,随即下令。明志轻轻地走进来,低声道:“掌门师伯,隋心欲带领手下前来吊孝。”
天正子霍然而起,怒目横眉:“定是此贼害了盟主,来得正好,将他碎尸万段。”群侠纷纷站起冲向门外。心善大师道:“大家冷静一下,他为吊孝而来,岂能轻易动手。”群侠怒气不息。
隋心欲率众鱼贯而入,一个个黑袍青带十分难过的样子,更无一人佩带兵刃,来到灵柩前三鞠躬,尤其是澹台不凡泪水滚滚。
诸葛不齐等稍退,隋心欲深深地叹口气:“大师,公子英年早逝武林之大不行也。隋某感念公子风范、情义下令教中挂孝三日,以表达哀思之情。我的意思,双方罢战百日以告慰公子在天之灵。”心善大师道:“教主一番厚意,老衲谢过了。”
隋心欲道:“发现凶手的踪迹了吗?”心善大师道:“没有。”隋心欲道:“大师还记得夺书人嘛。”心善大师道:“教主说他坐收渔利。”隋心欲道:“第一次赌阵时公子就有此想法,还有我贼的余孽也不是没有可能。”
天正子骂道:“少在这里装好人,最有可能的、最有能力的就是你。夺书人就想要书,倭贼没那么大能耐,你就是凶手!”隋心欲没理他,欧阳无恨却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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