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青牛老子传 > 第十九章 缓秦计 六
    伯阳和秦景公于车上一言未发,至秦宫后,回到殿中,仅伯阳与秦公还有公子籍在一旁。公子籍一脸懵然的看着面前的伯阳,似乎真的将伯阳当成了仙人。

    “不知士子此次至秦所谓何事?”秦景公问道,伯阳笑不语。“莫不是真是来给寡人这雍城上一课?你是上仙,寡人可不敢恭维啊!”

    “哈哈哈......”伯阳大笑道:“秦公好言辞,伯阳今日来雍城可不是跳大神的。”公子藉闻之自称,顿时明了,原来此子便是洛邑城中的那位贤能。不过当时楚王以国事相邀此子都未曾动心,此时却出现在这雍城中,此心可现也!

    “原来是李子,在下失敬。”公子藉作揖道,伯阳摇摇手言:“公子这是羞煞伯阳啊,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才能,现又虚心而至伯阳,是在下惭愧。”

    “还是说说正事吧,敢问李子,此行目的为何?”秦景公问道。伯阳将几上的酒樽举起,敬上一杯,言道:“秦公若是问伯阳此行为何,伯阳若是说为秦,秦公可信否?”“士子之言莫是取笑寡人?先前楚王以国事相托,士子都未曾动心,现如今寡人一不相邀,二无求于士子。而士子却言为秦而谋,寡人真是受宠若惊啊!“

    “呵呵......“伯阳笑道:”秦公见笑了,世人皆知秦晋楚,三国争霸天下,齐燕之国安居一隅,燕公年迈,齐公性格若子。天下皆为晋为首,前悼公复霸。秦晋之战未捷便身薨天,秦公现如今西戎扩地千里,临巴蜀之地,东出近函谷,若于此设关,当是天下第一关。诸侯望而叹之也。然此秦公以此为傲也,殊不知今天下大势以秦自危也。”公子籍知道伯阳所言,当是前日那些话语。“寡人请教士子,秦何以自危?”秦景公好奇的样子询问伯阳,几上的一壶酒饮的也差不多了,伯阳摇晃着脑袋,像是喝醉般。

    “先圣言之:君贤臣能,君盲国亡也。今君上莫不是患此症也。”伯阳摇着头说道,像是在胡说,秦景公见其之样亦是不好追究。伯阳偷看秦景公一眼装醉而俯桌。

    “士子醉了。”秦景公面无表情的说道。伯阳见秦景公并没有为这句话而怒便觉得事情好办多了。“伯阳没有醉。”确实,在守藏室可谓千杯不醉,这点酒不算什么。但是此刻伯阳必须要醉......“秦公,伯阳此次前来,为秦而谋也。晋楚之争一触即发,秦进可东出南下,以谋利也;退可观虎斗而自娱也。可谓天下之势皆在秦公之手啊!然秦公却以安居自居。”

    “士子何以言此?”公子籍问道,此次伯阳定非无缘无故前来。若是为周晋而谋秦,当是秦之难也,观此子之才不亚先贤,此次至秦,使计而遣秦公迎之。以此一点便知此人不简单。“恩,士子适才言秦之危也,然如今却言秦之利也。此不为自相矛盾?”秦景公说道,眼神有些蔑视,想不到此子居然于秦宫殿上饮醉,这还是头一遭。

    伯阳嘴角微笑,言道:“此时之秦,若静,而天下相安也;然若动则天下大荡也!然其地处之势甚为忧也,退无可退,进无所出。如笼中之虎,何以威言?”伯阳终于讲出了此行目的所在。若是能稳住秦公,晋楚即便是开战亦是小乱,若此时秦参战,那必是诸侯之战!晋虽说霸气不存,然瘦死的骆驼仍比马大,若是全力一搏不知谁胜谁负!到时生灵涂炭天下相残,又是一厄运之梦。伯阳此行若说为晋倒不是言之为黎民。公子籍当时在客栈中听过伯阳之言,当是不假,秦晋虽好,然时好时坏。晋若是大战定会对秦有所防范。若是楚亦是如此,到时两国交战变成两国合力伐秦,当是秦之难也!!

    “士子之言,如雷贯耳,寡人亦是有所忧也,东出无路,西戎常年干扰,当是头痛之际!哎......真是内忧外患也。寡人日思整顿军纪,夜冥整顿朝纲,然朝中无贤能,军中无领兵之将。秦真是笼中之虎,前有晋悼公举兵而上,如入无人之境,直逼咸阳城,兵临雍城。幸天公不忍秦灭,悼公薨天,然三年已过,秦仍是如此,晃晃中度日。寡人甚是烦忧。”秦景公摇头说道,见他之言,伯阳亦是感慨。秦三年而治,军心团结,民心相向欲报晋悼公当年之仇!秦景公说这些无非是掩藏秦国实力罢了,伯阳心中暗道秦景公的城府极深。不过伯阳知道,秦景公这样说,心中对晋楚之争还是想坐山观虎斗,以进而牟利!还是不想放过这次机会。

    “秦公之言,伯阳知也。伯阳此来亦是解秦公之忧。晋楚陈兵,秦公于崤山之内莫怕亦是存兵以晋楚之乱而谋利罢了?!然伯阳一言,秦公听得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罢了,在下还是要道与秦公。晋楚之争自平王动迁以来日已有之,莫不是小吵小闹,如今楚王昏庸,何以翻得起风浪?晋前有悼公整治,已复霸主之威,此时楚若犯之,倒不如是说楚之难也,然秦晋多年争战,虽穆公两嫁合秦晋只好,然秦晋之好秦公应深知心里。纵使晋楚交兵,晋于河西亦当存兵以防秦。伯阳问一句,现以秦之力,能否一举攻入函谷?”伯阳反问一句,将秦公噎住,明显看到秦公脸色有所变,伯阳晃着脑袋道:“晋楚之争莫非儿戏,秦公当真便是输了!”伯阳似醉非醉,秦景公也看在眼里,但是还未完全信任伯阳。若是伯阳为晋谋秦,此言便是唬住自己罢了,若是伯阳真是为了秦而来或说为了秦的百姓,那么此些言语真是当头一棒!秦景公从未考虑过,若是晋楚即便是交战,亦在防范秦,那么到时若是自己贸然出兵,晋楚抵抗,便是义军,自己师出无名。届时晋楚合手先来制秦,便是秦之难也!这还是小的,若是大了去说,晋楚之属国皆攻之当是天下皆敌!秦当是难逃一亡!此时虽是夜间,但是秦景公背后却是一身冷汗。一旁的公子籍亦是当头一棒,一身冷汗,当时在自己和君父看来是天赐良机,殊不想若是出兵当乃秦之国难也!

    “若如士子之言秦当以何处之?”公子籍问道。秦景公看了看伯阳,示意伯阳说下去。伯阳又饮一樽酒,晃着脑袋说道:“秦晋以穆公两嫁而合秦晋之好,百余年来秦晋无大战,皆因此。”

    “士子是说......”公子籍言之又止,看了看秦景公。秦景公看着伯阳,此时若是秦晋再合,莫不是天下之幸事。秦晋若好,崤山东西应无战乱,南北之乱莫不是些小国小闹,无非是晋楚罢了。伯阳被秦景公看的有些心慌,太常说的不错,若是踏错一步便是九死一生!伯阳醉晕晕的说道:“不错,当是再合秦晋之好!如此既能拖住晋,以及晋之属国。秦当无忧于河西。河西乃是穆公多年争战而得之地,当属秦也。然秦晋却多年于此而战乱,皆因此地乃是秦晋之交,若是秦晋之好,河西之乱当是不战而解!至于巴蜀之地,重峦叠嶂!何以而优?以此,秦当是东出有望!秦何乐而不为?”伯阳虽说对此行信心很大,但是多年于周,对诸侯甚是不熟悉,若是一言错矣,无异于灭顶之灾!

    秦景公听伯阳之言,觉得也是在理,若是此子为周晋而谋秦,当是以河西为首而进也。“哈哈哈......”秦景公不由的笑起,公子迷茫的看着秦景公。“士子之言,当是如雷贯耳啊!士子未至秦时,寡人还忧心忡忡,何以自处,现闻士子寥寥数语,当是一时明亮!可是不知这秦愿结此连理,不知晋如何?”秦景公说道,看来此行当是成功大半,现在就是晋楚之乱了。

    “哈哈哈......”伯阳笑道:“秦公有此愿,伯阳愿为秦公走这一遭!料那晋公亦是愿结此耳。不知秦公所出是哪位公主?”伯阳问道。“寡人小女今年一十五,当是出阁之龄。名唤紫云公主,士子若有此意便于晋公言之。”

    “如此甚好,那在下便于明日,以秦之使节,出使晋了。”“恩!”秦景公若有所思。河西之地现如今于秦,若与晋而合,河西之地该是与晋同行。“秦公还有何事?为何如此愁眉?如此好事,不应该开心吗?”伯阳问道,秦景公叹气而言道:“不瞒士子,因秦晋不和,河西之地常年混乱不堪。晋兵常扰寡人河西之民,导致河西百姓流失,若是此举秦晋和好。还是麻烦士子言于晋公,河西之地诸翻事宜。既然秦晋已好,何以如此而扰?!”秦景公说出了心中所想,河西七百里乃是秦穆公多年征战而得。而前些年晋悼公多年整治,晋为中原霸主,对河西常年干扰,秦举兵而御,若不是崤山凶险,这八百里秦川指不定早已被踏为平地。

    “秦公勿忧,若秦晋此事能成,那便是亲上加亲,于公于私,晋公都不应在犯河西,此事即便伯阳不言,晋公应亦在心中有所掂量。但秦公既然提及,即便晋公不允,伯阳也要靠这三寸之舌给秦公讨个说法便是。”伯阳此时“酒醒”一半,但是还是不敢清醒,就怕秦景公反悔......“那就谢过士子了。”公子籍作揖说道,伯阳起身还礼言:“不敢不敢,分内之事,公子何以言此。”说罢走到台下,向秦景公行礼,道:“夜深了,秦公还是早些歇息,伯阳便不打扰了。这就告辞。”

    “恩,送士子出宫!”秦景公亦不留伯阳,对外挥手,侍从领着伯阳出了宫门。

    伯阳和秦景公同乘车辇回秦宫之事第二日便传遍了整个雍城,加上伯阳之前于雍城算命一事,整个雍城传的是神乎其神,这秦景公也落得个欢喜,整个雍城都言秦都神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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