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庚此行回楚比来时慢的很多,其一因天气原因,其二楚军疲惫,只能放缓行军速度。要到楚都郢城还不知什么时候。而此时周室水灾泛滥,郑亦是连日大雨,郑简公因晋平公夺共城日日颓废,政事落入子产手中,子产无惧晋夺共城,于延津设关,抵御晋军。
“太子殿下!这如何是好?若这般连日大雨,不出旬日,这城墙怕是抵不住了!”随太子晋治水的水官说道,太子晋亦是忧心忡忡,这般下法,就是地处中原之地的周室亦是难逃水患,不知这齐燕之地,临近黄海,当是齐燕之难也。城外那些居民以舟为家,远处零零散散的船只,太子晋看在眼中,只能痛在心里。这般下去,周地当是海洋之滨!谷洛两河大堤奔溃,河水直奔洛邑,此时在这城墙设堵,只能延缓,不能根治。太子晋何尝不明白?只是现在唯一的办法,除了堵还有什么办法?
而此时晋平公晋平公见周室水患,转而将共城重心转向周室渑池之地。趁周室水患,夺取渑池诸地城池,周灵王因水患无法分心,晋平公夺取后也没什么事发生。
而此时伯阳亦到了郢城,楚康王闻之,出城三十里而迎,伯阳受宠若惊。楚康王携伯阳之手共乘车辕回宫,受此待遇,伯阳亦是感叹,楚康王让日以国事相邀,伯阳拒之千里。今楚康王不计前嫌,远三十里而迎,伯阳心中惭愧。
“周室守藏吏李聃见过楚王。”伯阳作揖言道,楚康王笑着向前,双手托起伯阳,言道:“士子让寡人真是一番好等!今日终于来了!寡人心中欣然也!”言罢一同乘车回宫。此时是冬日,楚康王并未回都,而是前往偏南之地,一日之行才到鼎城。鼎城靠楚国南方,即便是冬日,这鼎城亦是温暖如春。楚康王特意于此建造宫殿,以御寒冬。
“楚王好雅致。”殿上,歌舞声声,众人赏舞,伯阳敬酒楚王。楚王大笑,道:“这楚国南方酷暑炎热,冬日却是暖和,北方寒冬,夏日却是凉爽。寡人寻思着,这冬日便在这鼎城,夏日便去那郢都,这不士子今回楚,寡人怎么能让士子在那郢都冷着?这便深夜行路,至此鼎城!”
“哦?!伯阳可不是来此寻乐的,若是如此,伯阳这便告辞。”伯阳起身作势要走,楚康王急忙起身言道:“士子何以至此?寡人忧士子连日赶路,严寒之日,怕士子受苦,这才寻这地儿给士子暖和暖和,莫不是寡人之失?!”言语有些生气,伯阳已经起身,转身作揖,道:“楚王伐晋,未至而损兵过半,今仍能如此安享此间之乐,那五万楚军何以安息?!”伯阳言语有些激动,楚康王未能想到伯阳会这般质问,一时不知如何回言,支支吾吾,伯阳接着道:“周室立嫡,公子员亲至。楚王伐晋,晋无错。当是不义之师,然楚王仍一意孤行!致使五万楚军命丧郑地,今又能如此自乐,当是楚之上下之难也!如此君王何以治国?!”伯阳言语句句深刺楚康王,“大胆!”一边的武将起身呵道。楚康王摆手,示意让其坐下。言道:“士子此行莫不是指责寡人?”楚康王很平静,并没有生气,看来伯阳的言语楚康王应该是听进去了。伯阳上前一步言道:“今晋公虽无大贤,然其知错而改,于晋无大过失。晋有师旷诸人辅佐,晋公无大过失,然楚王无辜出兵伐晋,致使楚军不战而损,当是天遣之难也。”
楚康王闻之,起身问道:“士子之言寡人不应该伐晋?”“是也!”“士子荒唐!寡人欲北上而图!为晋而阻!今士子却言寡人不应伐晋,当是无稽之谈!”楚康王生气的说道,甩袖复坐,伯阳见状作揖说道:“楚王误解伯阳了,伯阳并非不让楚王伐晋,而是时候未到。难道楚王只有北上可图?”伯阳复而问道。楚康王身体微微一动,顿时问道:“士子说说何时才是伐晋之时?!寡人还有何处可图?”
“哈哈......”伯阳仰头一笑:“伯阳听闻楚有一子,问河西物产丰富,欲至河西而居。而过河西需造船而行,此子日夜而作,终能成。赴河西,翌日闻河西之民言河东之好,此子复有至河东。今楚王窥觑这郑地已久,北上莫不是先图郑。然晋为诸侯之伯,诸国相附,此时伐晋莫不是自讨苦吃。而听闻楚之东方,吴越之国水产丰富,楚王却弃之不取,而绕远夺晋。在下听闻晋地贫瘠,楚王这般莫不是如此子,弃河东之好而造船至河西之举。楚王觉得河西好还是河东好?”伯阳让楚王夺吴越,当是解晋楚之争,然却是吴越之乱也。但是此时也只有这样才能稳住五霸,而行天下相安之事。
“晋地无险可守,如诸侯举兵而返,以楚王之力,若夺晋可守诸侯几时?”伯阳问道,楚康王点点头,伯阳接着言道:“吴越水路交错众多,以此设险当是天下之险,楚王何不夺吴越之地?”楚康王亦是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伯阳再言:“楚王与晋相隔千里,对晋是半知未解,跨郑而战,粮草之事之难为其一也,水土不服当是其二。而吴越临楚,楚与之多年深交,知吴越莫非楚也,与之战,粮草无忧,楚王何以舍近而谋远?弃易而犯难?此其三也,有此三点,伯阳以为,楚王当以谋吴越也。若得吴越,荆楚之地扩地千里,得吴越之富,以此为备,再伐晋!”
伯阳将伐吴越之需列出,楚康王抚桌言道:“好!士子果不负寡人之望!寡人何以舍近求远?!晋四面临国,各国皆日日而望,寡人若得,必是终日惶惶度日!今士子言明,寡人何以再伐晋?”言罢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而子庚却是忧心忡忡,楚刚伐晋,此时伐吴越之地,当是以疲惫之军击有备之将!何以能胜?伯阳如此当是削弱楚之实力,让晋稳坐中原之霸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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