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素砚的带路下，杜羽和梦云离开了出版社，又下了大楼，回到了大街上，一路上三个人沉默不语，但是杜羽却又觉得气氛相当的舒适，并不存在“尴尬”这一说法。杜羽也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一离开办公气息凝重的大厦，素砚像是突然间换了个人似的，瞬间充满了精神，转身看向梦云：“哎呀，还是得出来呼吸呼吸这外头的气息，才能元气满满啊！”
“小点儿声，要是被你的顶头上司发现了，看你怎么办！”
只是梦云的“威胁”没有让素砚感到一丝紧张：“你想多了孩子，我跳槽来这边的出版社，谈好的条件之一就是我的工作有足够的自由，只要我能按照要求完成任务，平日里出版社是不会对我的行为有过多的约束的。”
“那听上去还蛮不错的？”
“是啊，不过说起来还是你更轻松，连上班都不用，整天窝在家里就能够写小说拿稿费，真羡慕你这种生活。”
梦云不是很服气：“我也是很忙的好不好！写小说是件费脑的工作，你还天天催我交稿，简直忙死人了！”
“催你交稿怎么了？要是没有我那么认真地督促你，我们的进度能这么快？你每个月能赚这么多的稿费？”
素砚的话说得梦云无话可说，只能吞吞吐吐地反驳道：“哦……就、就算你不催……我也……我也写得完的！”
杜羽是不知素砚怎么想，但是身为梦云的男朋友，杜羽却很是清楚，要是少了素砚勤奋的催稿，梦云的作品可能真的没办法如此之快地问世。当然这不是在说梦云不积极，而是因为梦云肩上挑着的担子太多了，顾此失彼的情况经常出现。毕竟能力再强的人，也没办法同时胜任好多份工作。
“先不说这些了，难得离开了办公室，还老是聊工作上的事情，那该多无趣？”
“可是我们今天之所以出来，不就是为了工作？”
“说是这么说，但是没必要把所有时间都放在这上面。今天我的任务基本上已经搞定了，预留了足够长的时间来陪你们两位。而关于你作品的问题，我想大概十几分钟时间就能处理妥当，无非就是过目一遍文件，然后签个名罢了。至于其它的安排，都是和先前几本书的流程差不多，我们合作过那么多回，就没有必要再从头详细地讲述一遍了吧？”
听到了大致的安排，梦云也松了口气：“那还真是蛮轻松的，反正我和羽哥今天也没有工作在身，就随你了咯。”
只是杜羽连忙用手肘碰了下梦云，梦云自然明白杜羽想说什么。
“哦对了，不过有个大前提，我们最多陪你这位‘擅离岗位’的编辑到下午一点，至于之后你有怎样的安排，我们就不参与了。”
素砚琢磨了下：“行，反正我是正儿八经地以工作的名义溜出来的，关于我得几点回去又不做要求，再加上也没人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全程陪着你们两个，所以……你们说是吧？”
梦云是不想吐槽什么，用几句“是是是”敷衍了过去。
“那么你们要喝什么？去咖啡屋可以吗？还是说……换个地方？你们的‘呜喵·咖啡屋’本身就是做这一行的，带你们去别家喝咖啡也不大合适吧？”
梦云耸了耸肩：“随便啦，这倒是没什么所谓，我们的咖啡屋也是开着玩的，倒是不大在意这些细节。”
“开……开着玩的？”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素砚抹了下额头暴增的汗：“我看网上大家对你们咖啡屋的评价可是相当的高诶！这真的只是随便开着玩的水平吗？”
“倒不如说，正因为我们是随便开着玩的，也不怎么计较收入的多少，所以产品质量反而更高，于是乎好评也就上去了？”
“这是所谓的薄利多销？还真是个好思路，学到了！”
“你学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也要开咖啡屋？要不我们商量下品牌授权，你在这边开多家‘呜喵·咖啡屋’的分店？”
素砚白了梦云一眼：“要开我也是自创品牌，才不用沾你们的名气。而且我只喜欢喝咖啡，并不喜欢冲咖啡，开咖啡屋这种事不适合我。”
“那你……”
“我也得学一下这些做生意的技巧啊，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网络越来越发达，实体书的生意已经没有前几年的黄金时期那么好做了，业界一直在走下坡路，这种时候不多学习下各行各业的成功经验，那出版社的生存是相当岌岌可危的啊……你也不希望有朝一日世界上再也没有实体书了吧？要到时候你的优质小说也只能放到网上，和其他鱼龙混杂的作品放在一起。”
梦云仅仅是简单地脑补了一下那种情况，心里就有无数个不情愿。
“那、那还是拜托你们加把劲，把实体书给撑下去吧！”
“放心放心，这不有我在嘛！我会给出版社提点儿建议的，至少短期内不会说阵亡就阵亡。”
“行，你的能力我还是蛮信赖的。要不是冲着对实体书的这份热爱，我也不会走上小说作者这一条路，你可得保证我的信仰能够经久不衰啊！”
素砚摇了摇头：“单靠我是绝对不行的，最主要还是得看你们这些作者。只要你们写得出足够优秀的作品，即使实体书出版业步入寒冬，也还会有那一缕希望的光芒促使着大家不断前进。所以梦云你啊，要加把劲咯！”
梦云用鄙视的眼神扫了素砚一眼：“前面还说得那么帅气，结果转身就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了啊？”
“那是，我们是相依相存的关系嘛，只有双方共同努力，希望与奇迹才会一直伴随着我们。”
梦云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能认了素砚说的话。
“说来，我在网上关注你们咖啡屋的时候，怎么没发现你有在咖啡屋推销过你的作品啊？是被我错过了，还是说……”
梦云看了杜羽一眼，而杜羽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好，将目光转向了别处。
“你没有错过，我从来没有在我的咖啡屋推销过我的小说。”
“哇？为什么？放着那么好的平台不用，你是不是真的傻？我看你们不是还和桤木市那家什么软妹服品牌‘楸家’合作了？既然你们不介意打广告，那就也推销推销你的作品啊！”
梦云支支吾吾地回答道：“应该说……应该说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想法？”
“我看你是不希望在读者们面前暴露真身吧……不过我看网上的那些评价，有不少去你们咖啡屋消费的顾客就是冲着你这位‘作者店主’的身份去的啊，你的真实身份其实早就暴露了吧？”
梦云轻轻地点了下头：“是这样的……”
“好吧，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担忧，你的名气在小说界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要是借着作者这一层身份去宣传咖啡屋，反而有可能适得其反。不过该有的广告和推销还是可以有的，至少在店内贴几张小说宣传海报是不存在问题的吧？要是你们不嫌麻烦的话，还可以买几套梦云你的小说放在店里，供大家免费阅读啊？这样也能培养起一批潜在的读者，只要有人看着看着看上瘾了，那么就会掏钱去消费，这不就促进了你小说的销量？”
“我觉得素砚编辑说得对，我们可以考虑考虑！”
一直闭口不说话的杜羽，在听见素砚这一番劝说以后，也赞同了她的建议。
梦云看了眼素砚又看了眼杜羽：“行吧行吧，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了，竟然还联合起来向我施压！”
杜羽连忙惊恐地解释道：“没……我没有施压！就是觉得素砚编辑的话还蛮有道理的……反正咖啡屋为顾客提供免费的读物这种服务是很正常的，挑选几本你比较得意的小说就行啦。”
“对，至于作品海报嘛……要不你们等会就去我的办公室拿？正好最近在宣传你的新作，海报定制了不少。”
梦云还没拿定主意，素砚却又改口道：“不对……不行不行！不能再带你们去我的办公室……我们才刚刚溜了出来，现在回去之后我就不好再找借口出来了。看你们这小两口，肯定也是计划好了下午的约会流程的，我也不想打搅了你们。要不海报今天就先不拿了？反正我知道你们咖啡屋的地址，抽空给你们寄过去就是了。”
“好吧，那有劳你咯！”
“行，又搞定了一件正事。我们还是先赶紧找一家水吧或者咖啡屋，坐下来慢慢聊吧，站在这里也不是那么合适。”
见素砚总算自己意识到了问题，梦云暗中舒了口气，就不打算再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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