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恕走到他身前,一把攥住他胸前衣服,凌空提了起来,狠声道:“嘴还挺硬!”
“哼哼!”王文飞冷哼一声,有恃无恐,淡淡的回道:“你最好放我下来!”
林恕表情冷漠,说道:“我要是不放呢?”
“那你就弄死我!”
林恕心中一惊,有道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狠的,狠的怕不要命的。这家伙,不在这三类之中,而是属于以死要挟的。这种人不是真不怕死,而是赌别人的仁慈。
林恕恰好就是属于仁慈这一类的,突然被王文飞这么要挟,竟觉的有点尴尬,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放下他,显的自己懦弱,不放下,总不能真把他给弄死?
就在这时,两个小区保安听到动静跑了过来,大老远就喊道:“放下他,小区内不允许打架!”
保安的到来正好缓解了林恕的尴尬,他缓缓的放下王文飞,冷哼了一声。
不料那王文飞狠盯着他,一脸的不服气,低声道:“你不弄死我,总有一天,我会弄死你!”
“哼!”林恕摇了摇头,错过他,抬头看向保安,解释道:“不是我想打架!”
保安扫视了一圈,看地上五六个年轻小伙躺在地上哀嚎,又看看怒目而视的王文飞和气定神闲的林恕,问道:“为什么打架?”
“我不小心碰到了他,给他道歉他不接受,说让我跪下说……我不同意,他们就打我了!”林恕指着王文飞和那几个躺在地上的人解释道。
两个保安又扫视了一圈,问道:“既然是他们打你,为什么他们会躺在地上?”
“这个……”林恕一时语噎,不知道该怎么说。
两个保安心领神会,暗自一笑,朝着躺在地上的“伤员”慰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你们是怎么看门的?有野狗跑进来,你们都不管吗?”王文飞当着林恕的面,对着保安吼道,随即冷笑道:“哼哼哼……真是不管家狗野狗,都是狗,一个货色!”
“你……”林恕听罢,怒不可遏,一把攥住王文飞的衣领,质问道:“你说谁是狗?”
“你不知道吗?”王文飞怒盯着林恕,揶揄的笑道:“野狗要咬人喽!”
“你……”林恕眼睛一狠,忽的抄起铁拳头,砸向王文飞。
王文飞居然不躲不闪,闭起眼睛,抬起下巴迎了上来,说道:“你打啊!”
林恕见他这副嘴脸,好气又好笑,拳头顶着他的鼻梁捏的咯咯的响,就是打不下去。
宁愿与君子反目,也不与小人结仇,林恕这才深深的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算了吧,都是年轻人,有矛盾也正常。”
两个保安对这帮富家公子哥也都是敢怒不敢言,见他们这么多人被一个同龄人给揍的人仰马翻,心中别提有多痛快。
林恕把他向前一推,松开攥住衣领的手,转身跟保安搭话:“保安大哥,我能走了吗?”
“当然可以!”两个保安齐声说道。
“有种留下你的名字!”
王文飞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主,他自生下来,就只有他欺负人的份,哪有别人欺负他的机会?
今天茬没找成,反被一个貌不出众的穷小子教训了一顿,心中窝了一肚子的气。
“记住了,我叫林恕,如果还想打架,我随时奉陪!”
林恕说完,迈开大步,铿锵有力的前行而去。
两保安也不再理他们,转身跟了上去。走了一会儿,喊道:“哎!小伙子,等一下。”
“怎么了?”
林恕刹住脚步,回过头来,盯着两个保安。
“年轻人,你很不赖啊!他们几个可是出了名儿的霸道,哈哈,教训的好!”
两保安追了上来,朝林恕竖起了拇指。林恕看两保安的神情,好似报了大仇一般,不禁有点疑惑。
“怎么?他们一直都很嚣张吗?”
“他们啊!常常欺负完这个,就欺负那个,那个王文飞自从成了他们的头儿,那就更是无法无天了!半夜三四点才往回来走,我们干保安的遇上这样的业主,真的是有苦难言,说不得,骂不得,唉……”
林恕被保安的苦水给灌的有点心酸,现在的社会,人虽没有贵贱之分,法律上拥有同等地位,但实际上社会地位的差别,简直比等级制度还让人心酸。他叹了口气,问道:“那个王文飞什么来头?”
“据说是安南大学校长的儿子,但这小子好像一个混黑社会的,怎么可能是王校长的儿子呢?”
“谁?”林恕神经一紧,连忙确认道:“你说是谁的儿子?”
“王校长的啊!我们也只是听那些业主说的,到底是不是,我们不确定,他也刚来不久!”
“保安大哥,你们听过一个叫沈天星的吗?”
“沈天星?”两保安对视一眼,叹道:“听过啊!沈天星这个孩子挺乖的,只是这几天来,再没见过!”
“那你们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吗?”
“这个不太清楚,沈天星这孩子性格比较封闭,都不怎么见在小区里转悠。唉……那孩子也怪可怜的,搬来两年,他的父母就出了车祸,只留下了婆孙两人相依为命”
“唉……”保安说着说着不由的叹起起来,随即担心道:“他们那一帮仗着钱势胡作非为,小伙子,以后你得注意点!”
“好的!”林恕点了点头,回道:“我知道,谢谢你们提醒,那我不逗留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林恕送回了沈老太太,下午打算回学校去找他们的班主任了解一下情况,哪想碰到王文飞这一群纨绔子弟寻衅滋事,耽搁了老长时间。
回到学校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建筑设计学院和生物学院是安南大学的两个二级学院,平时没有太多交流。
但学校的布局林恕是清楚的,建筑设计学院在安南大学的东南方向,进了校门,主校道尽头隔着一座田径场的就是。
大学教室不是固定的,目前唯一能找的就是他的班主任办公室。他进了教学楼,碰到人就问:“你好,同学,请问大二建筑设计一班的班主任在哪儿?”
一连问了好多同学,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好像大家都不愿提起建筑设计一班似的,被问的时候,目光飘离,眼睛闪烁不定。
一时怪异的气氛让林恕有点摸不着头脑,既然学生不愿意说,就找老师问。他思考了一会儿,打定注意后,走上楼梯。
刚爬上二楼,楼道里传来一阵滴滴答答的皮鞋声。林恕回头看时,一位身材微胖,带着眼镜的女老师一扭一扭的走了过来。
林恕上前,很礼貌的问道:“你好,老师,我想打听一下建筑设计一班的班主任的办公室在哪儿?”
那女老师停下脚步,奇怪的打量了一下林恕,说道:“我就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您就是啊!这太好了!”林恕突然有点激动,连忙说道:“老师,您好!我找您是想问问沈天星最近有上课来吗?”
“你找沈天星有事吗?”女老师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又仔细的打量了一遍林恕,眼神突然也有点游移不定。
“哦!是这样的,我和沈天星是好朋友,这几天沈天星没有回家,他奶奶有点着急,让我来问问!”
“哦,这样啊……”女老师飞快的转了一下眼珠,缓缓说道:“这几天我没有给他们带课,他的带课老师给我反应,他老是逃课,我也正想找他谈谈呢!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林恕突然有点懵,他明明找老师问沈天星是怎么回事,这老师怎么问他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逃课呢?”
“现在的学生,逃课不是出去玩了,就是懒得上课,还能有什么原因?”说罢,女老师看了一眼林恕,抬腿就走,似乎不愿与林恕再多说一句话。
“老师……”
林恕的喊叫,女老师充耳不闻,没有理会林恕,踩着滴滴答答的皮鞋声很快消失在楼道间。
这是老师怎么回事?自己的学生莫名其妙的缺课三天,当班主任的竟然问都不问,哪有这样当老师的!
林恕叹了口气,走出建筑学院,闲走在校道上。
安南的纬度有点高,秋分过后,白昼渐渐变短。现在初冬十分,不到六点天已经就黑了,五点过后,太阳落山,天空暗淡,晚风中带着丝丝寒意。
现在不比夏秋,晚上出来的人比较少,除了那些成双入对的情侣牵着手,依偎在一起狂校园,找个嘎吱窝缠绵一番外,很少见一个人转悠。
陈博士回来了,林恕自然得避嫌。只是陈博士形残体却,坐着轮椅起卧不方便。他得跟陈小雅一起照顾博士,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和小雅晚上住在一起。
走出校门,他拨通了小雅的电话:“喂,小雅,你和博士吃饭了吗?”
“我正在做呢,你过来一起吃吧!”
小雅说罢,林恕点了点头。
“嗯,我一会儿就过来!”
此时高楼灯亮,宛若寒星,霓虹灯好似一条条彩龙,游弋在星河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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