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雅林恕留给她的号码,可打了半天,都是一个声音。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陈小雅举着电话说道:“爸,潘警官电话关机了!”
“唉……”
陈博士叹了口气,能不能去疾病防控中心是一难,能不能说服那些自诩为专家的人员合作又是一难,现在连第一难都解决不了,只能寄希望于那群专家了!
陈小雅看着他爸爸有点落寞的神情,坚决的说道:“爸,我去警察局找潘警官!”
“不行!”陈博士解释道:“这一路过去人流量比较大,保不齐会有感染了变异病毒的人,你不能去!”
“爸,你不去难道就指望那群所谓的专家吗?”陈小雅面色凝重,言语之间对那些尸位素餐的专家满是鄙视。
“爸爸也不确定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陈博士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涉险,不然以他在生物学界这么半辈子的阅历,培育出应对变异病毒的疫苗,还是有可能的。
“爸,我不会有事的,找到潘警官我就回来了!”
陈小雅走到门口,拉开门回头对着陈博士说了一句,说完以后就迫不及待的冲出门去。
“小雅……”陈博士看着为了市民不顾一切的女儿,突然觉着自己有点自私。他将轮椅滑倒窗前,看着凄冷的世界,不知该为自己的女儿高兴,还是该担心。
安南的天空,依然是死云发白,寒冷的空气回荡到街道高楼之间。
陈小雅跑下楼,站在路边,焦急的等着驶过的出租车,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一辆出租车开过。
没办法,她只能学着林恕跑向警察局,但是她没有林恕的耐力跟速度,跑了一会儿就已经气喘吁吁,两腿发颤了。
“呼……呼……”
陈小雅双手扶住大腿半蹲,粗喘了里几口气,又接着跑了起来,只有跑到隔壁街区才能搭上出租车。
刚要起步之时,路灯脚下垃圾桶旁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翻东西的声音。
“喂,那个不能吃!”
在垃圾桶里翻东西的那人一惊,叼着半截发霉的坏面包抬头四望,眼神扑朔迷离,漂移不定,浑身更是肮脏不堪,蓬头垢面,冻的哆哆嗦嗦的。
“你没钱吃饭吗?”陈小雅走近他,怜悯之时,又有点奇怪。
“啊…啊!啊……”
他拿掉嘴里的面包,捏在手中乱舞的双手,示意陈小雅不要靠近。
“是个哑巴啊!”陈小雅可怜不已,拿出口袋中的几十块零钱,说道:“不要再翻垃圾了,对身体不好,给,拿钱买点吃的吧!”
那脑海连连摇头,眼中泪水泉涌,嘴巴大张却哭不出身来,蹲在垃圾桶旁边哭的天昏地暗。
“你怎么还哭了?”
陈小雅有点奇怪,近他一步,他就往远挪一步,始终跟陈小雅保持三四米远的距离,挥手示意不让她靠自己太近。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
陈小雅站定脚步,暗思道:“他应该不是个乞丐,但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凝神静思,一时间意识流流遍全身,轻舞手指指十,掌心散发出丝丝缕缕香雾飘向了了那个乞丐男孩。
闭眼感受之时,那个男孩的思绪把她带到了一个怪异的地方。
那是一间研究室,十几张病床上绑着十来个年轻孩子,一个大夫模样的人将十几只老鼠分离隔开,给一部分老鼠注射试剂,又从一部分老鼠身上提取血液,拿到显微镜下研究。
画面忽转,突然一群带着防毒面罩的人,将老鼠电死,切成一段一段的,肚肠外流,极是恶心。他们把剁碎的老鼠肉拿到那十来个孩子面前,掰开嘴巴喂了进去,等他们咽下去之后,拿出尖刀割了他们的舌头。
“啊!啊!”十来个年轻孩子的阵阵惨痛的叫声回荡在研究室内。
陈小雅忽的撤回花后,刚才的一幕让她恶心犯呕,又让她怵目惊心,到底是谁这么丧心病狂?
看着眼前痛哭的年轻乞丐,被人喂了死老鼠,又被人残忍的割去了舌头,陈小雅不禁哀从心起,泪水盈眶。
她轻轻的伸手,示意他不要再跑,安慰道:“你不要怕,我只是想帮助你……”
那男孩抬头看着陈小雅,眼神凄切,孤独,而又绝望,但他明白了陈小雅的意思,没有再躲。
“爸,爸,你快看看!”陈小雅把他带了回家。
“怎么了,小雅?”陈博士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将轮椅滑到门前。
陈小雅推开门,扶着一个浑身肮脏,蓬头垢面的乞丐,博士惊奇的问道:“这是?”
“他可能和这次的变异病毒有关系,我一会儿跟你细说。”
陈小雅把他扶进门,安慰道:“这是我家,你不要怕,你去洗个早,我给你找身衣服!”
年轻乞丐点了点头,深深的朝博士和陈小雅鞠了一躬,眼神才回过一丝亮光。
陈小雅把他带到浴室,将林恕落在他家的一套棉衣给了他,然后关上门走了出来。
“小雅,这是怎么回事?他是?”陈博士一脸的疑问。
“爸,我觉着这事不寻常,我通过花后看到了他的一些记忆片段,看到了一些残忍的事!”
“小雅,你看到什么了?”博士疑惑更甚。
陈小雅将刚才看到大事又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最后惋惜道:“只是那段记忆对他的伤害太大,情绪太激动,没办法看到后来发生了什么。”
陈博士没有回话,眉头紧锁。如果变异病毒是人造的,谁又会这么丧心病狂的想把安南变成地狱呢?莫非是……
“唉,要是林恕在就好了!”陈小雅暗叹了一句,林恕不在,她的心似乎少了一份支撑似的,她拿起电话,给林恕发了一条短信:
[林恕,你到底在哪儿呀?安南出现了变异病毒,已经有上千人死了,你快回来吧,我真的需要你!]
陈小雅期盼着林恕赶紧回复消息,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电话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陈小雅不禁有点落寞,喃喃道:“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哐当”一声,浴室门打开,里边走出一个白面精神的小伙,他的身高体型跟林恕都差不多,衣服穿着十分合身。
“啊啊!啊!”
那小伙走出来,又向陈博士和陈小雅深深的鞠了一躬,虽然不能说话,感激之情却是溢于言表。
“你快吃点东西吧!”陈小雅从厨房拿来一盘子点心和一些水果,又把给博士喝的营养粉给他冲了一杯,端到桌子上。
小伙儿连连弯腰点头,感激不已,饥饿已经让他没有了对食物的抵抗力,拿起点心一块接着一块的往嘴里塞。
“你慢点吃,不要被噎着了!”陈小雅看的可怜,提醒了一句。
等他吃完,忽的跪倒在博士和陈小雅的面前,泪眼蒙蒙的直叩头,嘴里“啊啊”的说个不停。
陈小雅和博士一脸懵,听不懂的意思,也看不懂他比划什么,陈小雅从她的书包里掏出笔和本子,扶起他递到手里。
他飞快的写道:“求求你门救救我,我们十三个人被喂了带着病毒的老鼠肉,已经有八个死了。”
“什么?”陈小雅看罢,心中一惊,急忙把他写的话拿给陈博士。
“孩子,先别着急,你叫什么名字?你们被带去到现在多长时间了?“博士看完他写的字,心中也不由的吃惊。
他拿过本子,继续写道:“我叫沈天星,已经有七天了。”
“你是……沈天星?那个老奶奶的孙子沈天星?你是不是住在阳光小区?”陈小雅一看“沈天星”三个字,惊讶不已。
他接着写道:“你认识我奶奶?他还好吗?我不敢回家,我身上的病毒会传染!姐姐,你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回你家来?给我洗澡,衣服和饭吃?”
陈小雅一惊,但都带到家了,怎么能再把他赶出去?她和她爸会不会被传染,一切都听天由命了,她看了眼博士,继而对着沈天星说道:“不怕,该来的是躲不了的,我相信我爸爸会治好你的,你奶奶……还好,等你好了,就可以回家看你奶奶了!”
沈天星接着写道:“谢谢你们,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写完,他又深深的给博士和陈小雅鞠躬感谢。
“孩子,你不要怕,你过来,我给你看看!”陈博士招手示意让他到自己身边来。
沈天星看了眼陈小雅,陈小雅微笑点头但:“去吧!”
沈天星走到博士身边,博士拨着看了看他的脸,脖子和手臂,他除了脸上,脖子和手臂上全都长着怪异的红斑,有的红斑已经渗出淡淡的淡黄的水液。
长红斑是普通“出血热病毒”的中期病理现象,但是不会流出这种淡黄的水液,陈博士的家里留着一些科研设备,但要做血液分析和病理检查,还得用医院的仪器。
“小雅,你打120,这孩子感染的的确是变异病毒,但爸爸必须了解这种病毒的成份以后,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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