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鲜卑人的进攻比昨日减弱了许多。双方上下午各交战一场,都以鲜卑军攻城失败而告终。
第三天,亦是如此……
第四天,亦如此……
如此攻守双方僵持五日,互有损伤。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战场又恢复了平静。防御工事的准备工作依然由陈范组织,军事主官们又是齐聚议事厅,这次周吉把灵慧也招来了,无兵可调他要动用暗卫了,是骡子是马也该是时候拉出来溜溜了!
“公子,这鲜卑人究竟作何打算?攻也不尽力,退又不退?他们南下远征,粮草应该不济才是,怎会如此拖延?”关羽问道。
“是呀,公子!他们不应该与我们相持才对!”高顺也赞同关羽的看法。
周吉稍作思虑,起身道:“咱们劫营!”
“劫营好!我去!”典韦个好战份子又来抢战。
“不!云长去!”周吉说。
“为什么?”典韦不满。
关羽见典韦抢功,忍不住瞪了一眼:“且听公子把话说完!”
“哦!”
“云长!”
“在!”
“给你五百兵马,连夜出城,隐于山中,待明日天明敌军攻城时,冲杀敌军营寨,焚其粮草!”周吉下令道。
“诺!”关羽领命。
“子豹!”
“在!”
“给你二百兵马,连夜出城,隐于山中,待云长劫营开始,你速带人马赶往老鹰嘴设伏!”
“诺!”高顺领命,随即又问道:“公子,子豹不明……”
“子虎”
“在”
“给你二百兵马,随子豹连夜出城,赶往老鹰嘴对立面设伏!”
“诺!”典韦领命。
“公子......你的安全?”
“公子,那这守城之人仅剩一百余人如何使得?”关羽也不解。
“把南门的一百守军全部调往北门,派人去医护营看看,有多少将士还能战,全部调上城楼!”
“依我推测,这几日的僵持,敌军进攻一日不如一日,鲜卑内部极有可能出现了矛盾。若明日云长劫营偷袭成功,敌军必乱,我将带领城中将士趁机掩杀,与三位将军前后左右夹击,敌军必败!”
“若能斩杀敌军首领,这一仗我们就赢了!云长切记,一定要等敌军攻城开始时再攻袭敌营,子虎、子豹你二人待云长袭营时以最快的速度赶往老鹰嘴,我要让胡人来的容易,走的困难!”
“灵慧这守城之事不容有失!若城失,这一切安排均会白废!你可有信心?”周吉接着边安排边解释。
“放心吧,公子!决不让一个胡人冲上城楼!”灵慧信心满满的说着,早就想试一下训练成果了,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云长、子虎、子豹,你们马上清点人马,连夜出城!”
“诺!“
“灵慧,马上回训练营调人,还有去南门和医护营把能战的都调来!”
“诺!”
“成败在此一举!大家行动吧!”周吉沉声道。
天明时,鲜卑军列阵攻城。
与前几日的松懈不同,这鲜卑部队如第一次强攻时一样对城楼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守军一个个倒下,可以说是用身体挡住敌人爬上城楼,甚至连死了也要拿自己的身体砸向敌人,没办法,身后就是家人。
周吉领一百余名守城官兵奋力抵抗,人手确实少了些,最后正在养伤的军侯张庆听说战事吃紧又带了一部陈范从各大户手中逼出来的一点私兵赶上城楼,堪堪抵住进攻。
战事持续了一个时辰后,鲜卑营寨方向飘起了滚滚浓烟。
鲜卑阵中顿时大乱,城不能破,营寨被烧,这仗根本没得打了,关键这没了粮草,他们还能不能活着退回草原都是个问题!
鲜卑主将见军心已乱,攻城又豪无进展,便传令鸣金,回营救寨。
周吉即刻传令灵慧以三十六骑暗卫为首,带领全城余下将士出城掩杀。
关羽劫营后率军往回突杀。
率先冲出的暗卫直捣黄龙,以一挡十之力,奋勇杀敌,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不单单敌军害怕,就连自己这边的军士们看到暗卫的杀伤力心里也暗暗颤抖,庆幸这些都不是敌人。
三十六骑犹如一尊尊杀神,到处收割着生命,他们无情他们冷血,他们是为了杀戮而生。
几十个敌军围着一个暗卫,她被刺下了马,面罩掉落,那原本清秀纯真的面孔却被鲜血红了,她口头鲜血举起手中的三菱长枪一枪横扫四周的敌人应声而倒。
战场上没有人知道这帮杀神只有十三四岁,也不会在乎你的年龄,敌人实在太多,又有敌人长枪刺来,她的眼神并没有任何怯弱,她的同伴杀死了正准备给予她致命一刺的敌人,就好像心有灵犀一般,相互扶持着。
只见她用力一甩三菱长枪,那长枪就像串烧烤一样串着三个敌人,拔出唐刀一声叱喝,砍断了刺入自己身体的长枪,举起唐刀继续杀敌。
关、典、高三将军也是看见了这一支奇兵的英勇,两军共计千人,却杀得五千敌军人仰马翻,初略计算三十六骑暗卫杀敌就近千,这数字很可怕的,这才是他们第一次战斗第一次杀人第一次沾血,她们的气势经过血水的渲染更像死神了。
关羽于乱军中斩杀鲜卑首领,鲜卑军群龙无首,几个小头目各自不服,顿时四分五裂,往北逃窜!关、典、高三人合军一处尾随追杀。
三十六暗卫退回守护主人,受伤的也安排去了医治,周吉看到自己的特种部队如此勇猛甚是欣慰,这将会是敌人的噩梦,也是自己的护身符,这一次的战争也算是对她们训练成果的洗礼了。
“哦!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
“我们赢了!”
“……”
城楼上传来阵阵呼喊声。受伤留在城楼的士兵、忙着清理战场的民壮、忙着救护的医匠、给楼上送食品的百姓,齐声呼喊,奔走相告!
周吉见战场已经远离视线有些放心不下,又点齐还能战斗的暗卫三十人提着三菱长枪上马往北追去,怎么少了六个暗卫?那是因为受伤实在太重只能留下医治,这可是周吉的宝贝疙瘩能不损就不损,重伤带出定死不复生。
原来这次南侵的鲜卑人是鲜卑已故的传奇首领檀石槐手下大将贺连卡。檀石槐死后,其子和连继位。可和连却没有继承他老子那本事,好不容被檀石槐统一的鲜卑又变得四分五裂。
这贺连卡便脱离和连带领自己的部落占据了雁门以北的部分草原。去年贺连卡带领自己部落的二千名控弦之士南下侵袭平城抢夺粮草、女人、物资得了不少好处。
所以今年他拉拢周边四五个小部落,集结了一万控弦之士南下,想以更多的人掠走更多的粮草和人口,因为人口可以壮大部落,而粮草能让整个部落撑过这该死的冬天。
可没想到今年汉人早有防备,攻入关内就损失了两千人马,好不容易攻到平城城下,却又久攻不下,其他几个小部落首领早已心生不满,这几日早就吵吵着要撤军。
好不容易说服大家今日发动猛攻,若攻下则达成目的,若攻不下则全军退兵。哪知道被人劫了营寨,丢了粮草,引得军心大乱。
结果自己在乱军中还被关羽砍了脑袋!他至死都没明白,这去年轻松突入的平城,今年为何守备得如此严密,自己明明八千人马,却没敌过平城千余人。
待周吉率部赶上大部队的时候,已经是老鹰嘴战斗结束的时候了。
前有典韦高顺的伏兵,后有关羽大猛人的追兵,近四千溃军最后冲出去的不足千人。这一路平城守军杀死杀伤鲜卑军人一千八百多人,俘虏八百,逃散人数不详。
得马匹三千,其中伤马一千四百多匹。当关羽把贺连卡的人头和佩刀递上来时,站在老鹰嘴山头的周吉突然豪气冲天,忍不住大声吟出唐代大诗人王昌龄的名诗《出塞》: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叫胡马度阴山。”
引得众将士豪情纵生,众人高呼“万岁!”“胜利!”
这首诗后来被划归周吉名下,其才情传遍大汉,一不小心就成了剽窃者。而在平城,这首诗有另外一个版本流传更广:
“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但使公子周吉在,不叫胡马进平城。”
战争结束了,在郭缊派出的三千援军到达平城的三天前。等增援部队到达时,平城军民正在打扫战场,清理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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