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星光黯淡。
古色古香的闺房中,香榻上两个朦朦胧胧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安妮模糊的意识到身边有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她心中惊骇莫名,想要推开男人,却似鬼压床一般,睁不开眼使不上力。
是梦吗?
哎呀!好羞人,竟然做这种梦。
娇躯酥麻,舒爽的好似要上天了一样。
她抗拒这种感觉,又享受这种感觉,内心非常的矛盾。
脖子上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疼痛,她的意识立即清醒了一点,猛的挺直腰背坐起。
身后马上出现一只苍白的没有血色的手掌,搭在她的香肩上,轻柔的将她拉的躺了回去,爽快的感觉再次袭遍全身。
……
清晨,温暖的阳光洒满大地,也透过厚厚的纸窗照进安妮的闺房。
第一感觉是刺眼,然后感觉灼热,比夏日正午的烈日还要让她难受。
安妮翻身坐起,连蹦带跳,躲到阳光照不到位置,那种将被晒死的感觉才慢慢消退。
这是生病了吗?
安妮百思不得其解。
她倒是有所猜测,可那个旖旎的梦境,并不愿意提及,太丢脸了一些。
回忆起模糊的梦境,安妮苍白的俏脸上浮现淡淡的,不仔细都看不见的红晕。
听到房间里的响动,她的丫鬟端着洗漱用具,推门进入。
“小姐,早。”
丫鬟甜甜一笑,双眼弯成了月牙。
“早。”
安妮发现,自己的声音非常干涩,喉咙里好像堵着东西。
腹中传来一阵饥饿感,让她感觉非常荒谬,原因是见到自己的丫鬟后,竟然有一种想要冲上去咬一口的感觉。
肚中如雷鸣般咕咕响,丫鬟噗嗤一声没忍住,掩嘴偷笑着询问:“小姐,早餐你想吃豆浆油条,还是面包麦片?”
我想吃了你。
看着把后背留给她的丫鬟,肩膀一耸一耸的,安妮气苦,恨的牙痒痒。
噫,牙好像一直在痒,果然是生病了啊!
“就面包和麦片粥吧!”
安妮现在只想尽快打发走丫鬟,因为丫鬟白皙似天鹅的脖子,让她想咬人吸血的冲动更加难以抑制。
舔着红唇,目送丫鬟袅袅的背影,安妮情不自禁的咽着口水。
丫鬟离开后,轻轻带上了房门。
已经生出了不好的猜测,饥饿正慢慢啃噬着她的理性。
安妮满面惶然,双手扶着梳妆台,空洞的眼神没有焦距。
忽然,镜子里出现一个穿着黑色修士袍的修士。
他右手举的和视线平齐,指间缠绕着自己每天都戴在脖子上的红宝石项链。
安妮吓得浑身发颤,想要惊声尖叫,可是惊呼只在喉咙里打了个转,便缩回了肚子里。
她无力的转身,娇躯酸软,靠着梳妆台,才不至于软倒。
“哪里来的?”
冰冷的声音不含一丝感情,像生锈的记起摩擦一样,刺人耳膜。
安妮急忙手捂脖子,一下又一下的摸索。
好一会儿,才确定她非常喜欢,睡觉也不肯摘下的项链,已经不在自己的脖子上了。
安妮想拒绝回答,可她不能控制自己,身体非常诚实的替她做出选择。
“三年前,我十五岁生日时,我父亲送我的生日礼物。”
听着自己的声音,安妮惶恐,眸中开始蓄积水雾。
“他从哪里得到的?我还要,给我找来。”
近乎疯狂的咆哮,声音却只在安妮的闺房内回荡。
“是。”
宛如面对至高的主宰,安妮脸颊流下两行清泪,抗拒的心理提不起一丝来。
目送修士从窗户飞走,她立刻转身,对着镜子摆弄白皙似雪的脖子。
两个细小的孔洞映入眼帘,她颓然软倒,了无生趣。
吸血鬼,呵呵……
原来,以前当成恐怖故事听的传说,竟然是真的。
……
从安妮的闺房离开,吸血鬼全身笼罩在宽大的修士袍里。
炙热的阳光,黑色的修士袍不能阻挡,皮肤灼痛,让他感觉都闻到了一股焦臭味儿。
行色匆匆,一路撞翻了不少大爷大妈,引来一片骂声。
终于,熟悉的教堂近在眼前,他却不敢动了。
犹记得昨晚,两股让他也感觉心悸的能量,闯进了教堂。
幸好他够果断,及时逃走。
小心翼翼绕着教堂走了几圈,确定那两道让他讨厌的气息已经消失,才慢慢避过行人,摸进教堂地下室。
端详着从安妮脖子上取下的项链,盯着那抹艳丽的红,吸血鬼眼中的疯狂越来越盛。
嘴角微微上扬,一个邪恶的笑容在他脸上扩散。
砰。
他仰起头,用力捏碎红宝石。
张开有着尖利獠牙的嘴,右掌魔力疯狂翻涌。
一丝丝魔力涌入碎成渣的红宝石中,融合,挤压。
好久,当吸血鬼的耐心即将消磨干净时,碎渣中一丝丝猩红的雾气汇聚到他的头顶。
猩红的雾气慢慢涌动,渐渐聚在一起,一时三刻,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终于聚集成一滴鲜血。
吸血鬼迷醉的闭上双眼,脸上好像刚OOXX完一样,欢愉。
张开的嘴里传出一股吸力,鲜血晃晃悠悠,似有意识般,极不情愿的落入他的嘴里。
吼~
倾尽所有理智,才将喜悦的吼声控制在地下室范围内。
缓缓合上双眼,脸上全是满足的神色。
感知中,鲜血刚刚接触到身体,马上又变成雾气,缓缓融进他的肉身。
“旱魃,旱魃……”
他喜不自禁,努力接收血滴中残缺不全的记忆。
旱魃之血,能将所有低于其等级的生物,改造成僵尸之体。
最终的成就,吸血鬼亲王也不可高攀。
他兴奋的不可自抑,苦恼随之而起。
想成为不可一世的旱魃,需要修炼,只是关于修炼的记忆,残缺的只剩一篇基础的法门。
真正让他绝望的,是古奥的言辞佶屈聱牙,没有深研华夏古文,一点头绪都没有。
好在还有旱魃血液的传承记忆在,他相信,终有一天,他能懂得并学会此功法。
吸血鬼的生命漫长,可以慢慢来。
……
酒泉镇另一头,林九家,六个大人一个小人正围坐在一起,悠闲的吃着早饭。
吸血鬼融合旱魃之血时,突然爆发的邪恶能力,吓得小爱一颤,筷子掉到了桌上。
他小脸上一片惶恐,泪水在蓄积,不一刻,如决堤的黄河,泛滥的一发不可收拾。
此时的酒泉镇鸡犬不宁,动物的嚎叫,小孩的哭闹,大人的叫骂,练成了一片,好不热闹。
赵源和林九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两人脸色出奇的一致,阴沉的快滴出水来。
扔掉手中的碗筷,两人同时一闪,等到众人反应过来时,他们的背影刚好从大门口消失。
未免惊世骇俗,两人没有如晚上一般,在房顶飞驰。
拥堵的大街,确实给赵源二人制造了一点麻烦,却阻止不了他俩不安的心。
经过一条大街时,赵源余光瞥到二楼,打开一条缝的窗户后面,笼罩在黑袍中的安妮。
他剑眉一皱,对安妮的厌恶又加重了一分。
时间紧迫,没有多想这股情感的来源,躲避一个又一个拦路的镇民。
不一刻,二人抵达教堂。
赵源眼神玩味,盯着犯了尴尬癌的林九,脸上慢慢浮起一抹微笑。
窘迫一脸的林九,后悔不迭:早知会有现在,当时就应该给他留一点面子。
妖邪不能不除,否则不知道会有多少无辜镇民惨死。
抱着这种心态,林九一咬牙,当先跨进教堂。
和他想象的不同,吴神父并未为难他。
见到两人的瞬间,他双眼骤然爆发一抹喜悦的亮光。
“unclenine,你是被魔鬼散发的气息引来,准备驱魔的吗?”
吴神父老眼泛起了泪花,好似几十年后盼来人民子弟兵的穷苦大众,抓住林九的手就舍不得松开。
受不了吴神父的热情,尴尬的林九用了好大的力,才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林九不自在的点头,道:“我要诛邪,无关人等最好马上离开。”
明明是关心别人的生死,偏要说的硬邦邦的。
教堂的修士没有怨言,瞬间溜得一干二净。
除了怕死,更多的是以为林九对付吸血鬼会使用不传之秘。
大家都是修士,一些忌讳还是明白的。
身为教堂现阶段的主人,吴神父不动如山,他的弟子森修士怕的要命,却不离不弃。
“魔鬼就在地下室里。”
说着,吴神父就准备开门下去。
他皮肤松弛布满老人斑的手刚刚握住门把手,旁边突然伸来一只用力的大手,覆盖其上。
“吴神父,降妖除魔这么危险的事,还是交给我们年轻人吧!”
赵源圣母?
非也。
修道几十年,才混了一个小镇教堂的神父。
要么因为肤色的关系,要么就是真的很差劲,赵源不予评判。
他只在乎,当了几十年的修士,吴神父体内有一股不易察觉的光明之力。
修道者的精气神,对于邪修来说,是大补之物。
赵源就怕吴神父越帮越忙,一个不留神,被吸血鬼吸了血,增加了他的实力。
到时候对付起来,麻烦还是他的。
林九眉飞色舞:道友说话真好,必须点赞,降妖除魔是年轻人的事,你个老家伙瞎凑合啥。
吴神父一脸决绝:“为了消灭魔鬼,我什么都不怕,哪怕是死亡。”
赵源眉毛一挑,恐吓道:“被魔鬼杀死,灵魂可能永堕地狱。”
吴神父无所畏惧,脸色坦然:“不怕,为了将主的荣光洒满大地,为了消灭邪恶,我什么都不怕。”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后边凉快吧!”
没有一点征兆,在惊讶的张口结舌的森修士眼中,吴神父被赵源一把扔到了后面。
同时,他也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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