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与外界截然不同的繁荣城市。仿佛一堵墙划开了两个次元。
城外是熊熊燃烧着的炼狱,城里却碧瓦朱甍,莺歌燕舞。
进门处是一条笔直的大街,三尺宽的汉白玉将这条大道对半分开,成为整座城市的中轴线。街道两侧屹立着不知何朝何代的建筑。
有的白墙黑瓦,有的雕梁画栋,各色绸缎装饰着栏杆、门楣,黄金打造的脊兽立在屋檐各角,檐下挂着一串串纯银铃铛,珠玉与宝石贱如石块般装点着墙壁……
道旁有抱着酒瓶昏倒的醉汉,有跳着各地舞蹈的舞姬,有犹在划拳喝酒,赌博射戏的各色人……举目所望,每个人都是眉开眼笑,似乎这是一座没有爱恨忧愁、生老病死的城市。
“姑娘,来喝酒吧!”李未晞走到街上,便有人招呼着她。
还不等她回绝,那人便斟来一杯酒交到她手上。
“这是本地最有名的‘醉生梦死’,喝完保证你欲仙欲死,哈哈哈哈哈哈。”说着那人便欢快地走开了。
李未晞看了眼这杯酒,暗红色的液体纯洁透亮,十分诱人。但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李未晞自然不敢喝。
本想将这酒偷偷倒掉,但她的视线却越来越难以从这杯酒上挪开。酒液化作血海翻腾,要将她裹挟其间,她在醉生梦死中昏睡过去……
醒来时她已被几节麻绳团团绑住,架在高台之上。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包围在她四周,他们面目狰狞,两眼冒光。
“烧死这个异乡人,是她带来了灾难!”下面有人大喊。
“对,先知已经说了,只有将这个人处死,这里才能恢复平静。”又有人嚷嚷着。台下一时沸腾。
李未晞也不知是什么情况,自己什么事都没做,却招致这群人如此痛恨。
这时,已经有人开始在台子上堆起木柴,浇起火油。群众的情绪顿时高涨。
“真是群疯子啊!”李未晞暗想。
幸运的是那群人真把她当作了一般人,那绳子捆住凡人自然绰绰有余,但面对她这种修真者就远远不够看了。
面对如此形势,李未晞仅仅是运气周身灵气,便将这绳索给涨开了。
台下的卫兵见此状况,纷纷挺枪上前阻拦。可李未晞脚下踏起缩地法,早已踩着枪头逃出好远。
“快关城门!别让她跑了!”一个士兵头目打扮的人叫喊到。
李未晞好不容易冲到城门口,只见大门已紧闭。
按理说翻墙而出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这城墙却是邪门无比,每向上爬一尺,城墙也长高一尺,始终爬不到墙顶,想来也是某个大修真者的手笔。
李未晞转过身时,已经被数百卫兵团团围住。
“该死。”李未晞暗骂。她并非是炼体师,身体素质虽非常人能比,但被这凡兵所伤,身上也难免多几个透明窟窿。
偏偏她还并不想伤害这些人,他们想来是对她有什么误会,若自己此时打杀了他们,那跟邪魔歪道有什么区别?
于是她找准空隙,将体内灵力外放,在四周“嘭”得生起一大团烟雾,这不过是小把戏,但对付这些人绰绰有余。
李未晞趁着人群混乱,浑水摸鱼逃出了包围,狼狈窜入了一个小巷子。
那巷子狭窄异常,各家的门扉都破破烂烂,与大街上全然是两种面貌。
正巧此时一扇柴门打开,走出一名衣衫褴褛的老妪。两人对视时都愣了一下。
李未晞转身就要走,却被那老奶奶叫住。
“姑娘,外面那么乱,你来我家躲躲吧。”说着,便走上前来扯住李未晞的衣袖。
李未晞难却盛情,此刻也无路可走,便答应了她的邀请。
李未晞进门后,老奶奶赶紧关上门。
“婆婆,您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儿吗,我初来乍到,什么都没做,为何被这群人围追。”李未晞首先发问。
“哎,姑娘你可是不知道。”老奶奶答到,“这城里的先知一个月前就有预言,说是会有一个外乡人来咱们城,‘他’只是看见这城里的美酒就会醉倒,‘他’的到来是末日的先兆。”
李未晞想了想,这先知描述的人的确就是她自己,至于灾难……
“这先知常常搬弄是非,不少人对他颇为反感,只是迷信的人也是不少。”老婆婆接着说,“我看姑娘你如此面善,想来不可能是什么恶人。”
“婆婆,您能收留我我自然十分感激,但既然外面这么多人抓我,到时候挨家挨户搜起来,我怕是会连累了您。”李未晞忧虑地说到。
“傻孩子。”老奶奶呵呵地笑到,“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家底下挖了个地窖,外人都不知晓,你今天先在这委屈度一夜。犬子是这城门的守卫,明天风头过去,晚上我再让他送你出去。”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李未晞见这婆婆如此心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当天晚上,老奶奶给李未晞熬了非常好喝的肉汤,李未晞喝完之后,便藏进了地窖中。
喝完汤之后,李未晞忽然有些迷迷糊糊,正想睡一觉,却听见门外有人进来。
“妈,饭好了吗,我都要饿死了!”那人嚷嚷着,“今天可真是倒了血楣,一群人抓个比兔子还狡猾的家伙。”想来这便是老奶奶的儿子了。
“嘘,你小心点!”老奶奶说,“那个人现在就在咱家地窖,我刚刚给她的汤里下了迷药,也不知道现在迷倒了没,你快去叫人来,到先知面前,咱能捞一大笔呢。”
“好嘞,妈。”男人兴冲冲的跑出家门。
李未晞一时大惊失色,屋里的两人想必也料不到她听力如此卓绝,这几句交谈被她听的一清二楚。
原来都是欺骗而已,看起来那么善良,也可以是谎言,也不过是伪善罢了。李未晞不想相信,却又没法欺骗自己。
当下之急,是趁机快逃!
迷药的效力已经涌上她的身体……
她运气灵力,强压住这药力,从地窖里偷偷溜了出来。又趁那老婆子没注意,从窗口跳出。
一队人马正向这靠近,“人是在这吗?”为首的一人说到。
站在边上的人还未来得及回到,就有人大喊:“队长你看,是不是那个女人!”
李未晞此刻骨软筋麻,扶住墙壁才能缓缓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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