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夙莫酒后虽然神志不清,念起法咒来倒是一字不差。
他念的是《御剑法诀》,炼器师中剑修们的入门法诀,拥有一定御使金属制品的能力。
法诀从他口中一字一句迸出,全酒吧的金属制品都随着节奏晃动起来,包括桌子,椅子,放置酒的铁架,甚至牛仔裤上的铁制扣子。
秦夙莫仿佛化身成一块人型磁铁,将周围的铁都拉向他。
秦夙莫不过是炼气境界,比起李未晞,王海生等人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相比叶岚也要低一个大境界,所以一直以来都帮不上什么忙。
可是在凡人面前,这般超自然的实力已经足以令他们目瞪口呆。
“啊,地震了!”有顾客惊呼。
虽然感觉不到地表的震动,可既然各种东西都摇晃起来,不是地震是什么?
其他顾客听到这一声,都惶恐不安起来,大家争先恐后向酒吧外跑,酒保也抛下正在调制的鸡尾酒,连忙向门边跑。
无数桌椅被碰到,酒瓶被打翻,各种酒精洒落一地,还有惊慌逃窜的人踩到之后摔了一跤。
王诚见状也立马准备开溜,却被一旁安坐的秦夙莫一把拉住。
“诶,你干什么啊,没看见地震了吗?你还不快跑?”王诚忙说。
“哈哈哈哈哈,什么地震啊。”秦夙莫满脸得意的说,“这可就是我的手段。”
果然秦夙莫一停止念诵,所有摇晃都停止下来。
“你看,我这法术怎么样?”秦夙莫自恋之情溢于言表。
“这真是你干的?牛逼啊兄弟。”王诚一把拍过他的肩,“看来是我以后有什么事就该找你帮忙了。”
“那是自然。”秦夙莫感觉整个人都飘到天上了,却没注意到自己已经铸成大错了。
惊慌失措的人们很快感觉到震感的消失,渐渐平息下来。
“刚才是发生什么啊?”人们不解。
“是这底下有人在搞武器实验?”有人异想天开。
“可真是吓死人了,还好没事儿。”有人长出了一口气。
而酒吧也骂骂咧咧地回到酒吧,看着这满地狼藉,一时气也无处可发。
而秦夙莫,王诚二人却坐得稳如泰山。
“喔,这个人也太有定力了吧,刚才发生那种事都不跑,还能安心坐下喝酒?”有人疑惑。
“那是,没看人家是修道的嘛,相必想法跟咱们凡夫俗子不一样。”另一人回应。
对于这种褒奖的话,秦夙莫颇为受用。
两人喝着喝着,伴着各种插科打诨,竟差不多把那一整瓶烈酒喝得见底,两人这才晃晃悠悠地走出酒吧。
这时候酒吧的老板也已经赶到,看着这一片惨状对着酒保就是一顿臭骂,酒保们忙着善后,连二人忘了付钱也没人阻拦。
“今天这酒喝得怎么样?嗝。”王诚一边打着酒嗝一边问秦夙莫。
“痛快痛快,下次有机会再约!”秦夙莫也豪爽地说,好像二人颇为熟识一般。
两人勾肩搭背,不知不觉间行至了僻静无人的街角胡同。忽然几道黑影闪过。
“是谁?”秦夙莫倒是警惕得很。
“啥?”王诚一脸懵。
“有人在跟踪我们!”秦夙莫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
果然,一众穿着黑色连帽衫的人将胡同两边都堵死了。
黑衣人的衣服上印着烫金长剑配两条符咒的图案,这是天师府驻外分部执行局的徽章。
秦夙莫好巧不巧,刚甩掉天师府的追兵,又踏入了天师府在凡俗的势力范围。
华南分区的修道者本该由道生中学管辖,但偏偏有龙虎山天师府这么个传统而强大修道组织,竟在官方所划出的势力范围之外,又开辟出一块自留地。
虽然这块直辖地区面积只辐射于龙虎山附近地区,却也被经理得有声有色。
酒吧里异常的灵力波动很快引起了当地组织的注意,尽管其使用的能力不强,但在人类世界使用道法本就是严重违反法规的做法,执行局的人自然极为重视。
“哟,这不正是被通缉的天师府逆徒秦夙莫嘛,可真是冤家路窄啊。”为首的一人放下兜帽,露出带着刀疤的黝黑面孔。定睛一看,正是天师府的俗家弟子,驻外分部执行局副局长江横。
此人境界已至虚丹,实力不可小觑,更遑论时候还有十几个跟班。
“你们是谁,还想以多打少吗?有种就让老子叫人来。”王诚也被这阵仗唬住了,还以为秦夙莫得罪了外地那个狠角儿。
“嘁,碍事儿的虫子。”江横满脸鄙夷,朝着手下人使了个眼色。
这会儿已经有人悄悄出现在王诚身后,朝他后脑勺使了一记手刀,将其打晕拖了出去。
“你,你们别太欺人太甚!”秦夙莫左看右看,并没有逃生的手段。
“哼,对你这种杂碎,咱可不能叫欺负人。”江横松了松骨头,掰得手指咔咔作响。
秦夙莫这会儿正酒醉未醒,加上极其紧张,连续念了几遍咒语都没将本命法宝召唤出来。
他正急得跳脚,这边江横已经不紧不慢走到身前,一拳头打在秦夙莫腹部,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酒精混合着胃酸从他口中吐出,烧得喉咙火辣辣的疼。
“听说你,很有本事嘛,年纪轻轻就敢干出背叛天师府的事儿,看本大爷怎么教育你。”江横又一脚踹在他腿上。
秦夙莫重心不稳,摔倒在地。
江横甚至没用什么招数,靠几招拳脚就将秦夙莫制服了。
“把他拖走,移交天师府审判。”江横朝着手下人下令。
这时上来了两个人一左一右将秦夙莫架起,拖着出了胡同。
秦夙莫眼冒金星,肚子与腿都疼的紧,完全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在醉酒的情况下,他本就不算强的力量更是无法发挥出来,只能坐以待毙。
“就这么完了吗?”这句话在秦夙莫脑中回荡。以天师府逆徒的身份面对审判,他实在是不甘心。
……
跑出不知多远,李未晞终于渐渐稳住心中可怕的恶魔,那个东西到底自何而来,目的又是什么,她都不知道。
但有一点隐隐约约在她脑海里浮现——若她无法与之对抗,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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