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安殿是杨广经常处理政务的地方,也是李元霸上次被司马德戡打来面圣的那座小宫殿。
坐落于宫城边缘的僻静地方,宫殿与皇城隔着一堵墙。
一向不怎么喜欢奢华的杨广住不习惯那些大宫殿,所以也就选择了这座以前偶尔杨坚会来这里小憩的宫殿作为整个大隋王朝的政治核心。
月明星稀,宫殿小房内,杨广坐在榻上如往常一样批阅奏折,只不过这原本却是要眼看入夏的天气,虽算不得炎热,却也让人穿着单衣外出。
而就在阳光所在小房间之内却是点燃着火盆不说,便是杨广双腿之上更盖着绒毯。
追随了杨广数十年的太监黄道,走进小书房先是朝着杨广行礼,而后说道:“陛下,王大统领来了。”
“让他进来。”杨广也不去抬眼看黄道,一双眼只是盯着手中奏折,只不过不知是奏折内的事情不好的缘故,杨广面色有些难看。
黄道转身出了房间,再回来的时候是跟张须陀一起进来的。
此时的张须陀依然跟食味轩时候的样子一样,身上青色长衫随便披在身上,而腰间那把世人皆认为是‘鬼刀’的旱魃也是就这样插在腰间,只不过右手之上却是已经经过了大夫的处理弄了木板以及绷带。
还未张须陀行礼的时候,杨广瞥见了张须陀的手问了句,“手怎么了?”
张须陀在杨广这儿也没那么多约束,听到杨广问自己也就很是随便的就说:“跟李元霸对了一拳,断了三根指头,其中两根大夫说骨头裂开了。”
只不过听到这话,杨广却是表情一怔,目光总算是从手中奏折上挪开,看向张须陀疑惑道:“跟李元霸对了一拳?”
在杨广说着话的时候,黄道已经搬来了椅子放在塌边上。
杨广摆了下手,示意张须陀坐下。
虽然在杨广面前张须陀有时候极为随意,但却深知自己就是臣,而杨广是君,所以当杨广要张须陀坐下的时候,张须陀抱拳谢恩,而后才坐下,只不过这坐姿也是怎么舒服怎么来,“食味轩里边萧国舅让林山泰抓李元霸,臣瞧见了,没忍住就试探了一下。”
听罢,杨广将手中奏折放下,看着张须陀。
也无需杨广多说什么,追随了杨广数十年的张须陀深知当今天子脾性,于是自己就将食味轩之内所知晓的事情尽数讲了出来。其中包括自己是如何处置的,以及李元霸与长孙无垢做了什么的事情。
“听说他这段日子乖巧得很,在家里写着他所说的拼字的书。如今不过出趟门,却是做出这样的事情。”杨广嘴角翘起,也不去生气,只是觉得有些好笑,而后继续说,“萧家的事情你看着处理,萧瑑也好,或者皇后的其他兄弟也罢,无需顾虑皇后,不过是一群蛀虫而已,若是一定要讨个公道,你去给他们公道。”
“是。”张须陀马上回应。
不过杨广看着张须陀抱起的右拳,“与李元霸交了手,他的身手怎么看?”
“他不会武功更没有丝毫内劲。”张须陀看着杨广,难得表情凝重了起来。
这一下杨广却是一怔,“朕虽未亲眼见过紫阳真人,但却时常听辛步仁提起江湖中那些宗师,其中紫阳真人便是其中之一,也是最为特殊的之一,如此之人是李元霸的师父,李元霸不会武艺?”
张须陀点点头,“此事微臣不敢妄言,但臣在看李元霸与那些巡防营士兵以及林山泰的打斗时看得出,李元霸的拳脚更像是街头混混那般死缠烂打,虽看似有一些章法,但破绽百出。而且与李元霸的一拳,微臣真切的感觉到了,他体内毫无内劲可言,有的是一身蛮力。而且这股蛮力非比寻常,微臣与他一拳之后清晰感觉到若是继续缠斗下去,微臣必败。”
杨广问道:“拔了刀呢?”
张须陀也不托大,直言道:“三招之内若无取胜,必败无疑。”
这一下,杨广眼神闪过一丝惊骇,张须陀的本事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当年他向往江湖,便偷跑出去想要做江湖侠客,也就是那时候他认识的张须陀,更拼了命将张须陀从当年江湖上混迹一时的所谓‘魔窟’之内救了出来,而被救出来的张须陀养好了伤,提了把刀就去了‘魔窟’之内,再出来时染了一身的血,但随之也杀了‘魔窟’之内一百零七名身有武艺的江湖人,而自此之后,两人结伴而行,而张须陀的武力杨广也看得越来越清晰。便是到了现在,杨广也敢说,若是张须陀回了那江湖,必然是一代宗师,说不得仅是用刀的本事,绝对排的进江湖之上点评而出的‘世间十三甲’中的刀甲前三行列。
但...
眼下张须陀说他打不过李元霸?
张须陀似是看出杨广的愕然,继续说:“陛下,世间有人可天生神力,但此类人乃是天地不容之人,因为存在便是逆天而行之人,臣听说李元霸出生之时便有疯魔症,唐国公府内有笼子是专门关他的。而直到三年前,紫阳真人收了李元霸做弟子将他带走,随后今年再回来,这疯魔症却是好了不少,甚至看起来已经完全康复,紫阳真人本就异于常人,江湖上对他的传说也是千奇百怪,甚至根本无人知晓他真容是如何,说不得就瞒住了天让李元霸得以康复。”
“瞒住了天?”杨广再次疑惑。
张须陀说道:“道法自然,却也有一些道法为逆天而行之术,紫阳真人身怀如此道法理所当然,但陛下...若当真李元霸如今彻底康复乃是逆天之术缘故,欺瞒了老天他的存在,怕是本身劫数也已被紫阳真人所悄然遮蔽,而如今他已有无敌之姿,若是学了内劲武艺,当举世无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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