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申被林女史请入房中,三人攀谈,才得知:原来孟公子姓孟名优,官拜礼官大夫,原本也是中原人士,后来先祖有从龙之功恩泽子孙封为交州太守,便索性移居交州,百年来家族深耕广播,自然花开叶散,可称西南头等望族。孟公子少年时入京读书便与林女史相识,昨夜偶然遇见于是攀谈到这时。王申心里暗道:“我且信了你的鬼话。“
林女史似乎有了察觉,双手上撑,打了个哈气,娇笑一声道:“先不说这事,我倒要问你,屡次跟踪,意欲何为呀?“孟礼官接到:“这不是一目了然嘛。“王申这才想起自己衣裤未穿,看窗外天已大亮,约莫以过去半个时辰之久了。见王申无言,林女史嫣然道:“这次把你抓住,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王申见坡下驴,忙笑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又看看孟礼官,发觉颜色不正,只能暂时压抑住结交之心。
一切杂事完毕,陈县令早在厅堂等着,只是神色萎靡颇为不振。登堂入室,王林二人分坐左右,孟陈二人居于下首,一阵寒暄过后,陈大人提出要一起和王林二人一起去五里铺,林女史道:“我看就不必了,人有耳目各司其职,我沿途走来看到不少灾民,还盼陈县令能多行善事,莫让太后丞相操劳。“陈大人悻悻而退。
众人跟着县丞步行歇马,前往五里铺。刚出县衙门,衙役甲轻声笑道:“我看这陈县令神色不振倒不像是醉酒所致。“衙役乙接道:”经验丰富者一看便知是女色所伤。“衙役丙道:”看来陈县令本领不小。”衙役丁接:“你自然不如但和我相较还是略逊一筹。“衙役甲戏道:”既然如此,今晚你们二人无论如何要比试比试了,让我们大家辩个清楚。”听见身后嬉笑成群,王申怒瞪一眼,林女史却在掩嘴嗤笑。
王申问林女史:“不知道在这个陈大人什么来头,孟公子不顾遥远跑来请他喝酒?”林女史道:“我看你是睡糊涂了。孟礼官的父亲深受张太尉栽培,你难道不知道么?”“这我知道。”“张太尉的父亲张丞相(前)还有三子一女你不知道么?”“这我也知道。”“陈大人就是张丞相次子的女婿。”“噢”王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这样说来他就是两年前那位强抢民女的光禄勋喽?”“你这小脑袋转转也算灵光嘛。“林女史道。王申听后一阵得意,总感觉自从进入关林县后林女史对自己的态度大有不同,从前只是冰冰冷冷难以接近,如今却也能多聊几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出了城门,一路上果然灾民不少,王申问县丞道:“朝廷明令沿途州县赈灾救济,你们的陈县令怎么好像没什么作为?”县丞回到:“大人有所不知,我们关林虽小却也富足,历来县令都是名门子弟,在此享受几年再升回京城,我任县丞几十年来从没变过。别说救济沿途灾民,就算本县有灾寻不着县令都是常事,这些年来全凭我苦苦支撑。”林女史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回去禀明太后也给你个丞相当当。”县丞摆摆手道:“女史大人不必拿我说笑,别说我已经半截身子入土,就算如你们这般年轻也是想都不敢想的。当今想要做官已与百年之前不同了,先看门第,次看功勋,再次才是才干,做小官尚且如此,更别说做大员了,不信你看这关将军的后代如今还是关将军。“林女史道:”我看这当朝丞相就不是望族出生。“县丞道:“林丞相十八年前有平乱的大功,深得太后恩宠,这就算不是望族也胜似望族了。更别说林丞相的女儿长得花容月貌亦深得太后之心,过个几年嫁入宫中成为皇后,林丞相就是将来的国舅,不是望族反倒远胜望族了。“林女史哑然无语。王申笑道:”你又没见过林丞相的女儿,你怎么知道她长得花容月貌?说不定是个丑八怪呢。“县丞嘴角一扬道:”大人休要小看我。天下谁不知道林丞相的女儿花容月貌倾国倾城,更别说我还见呢。”王申故作疑虑道:“不知是在哪见过?”只见县丞把腰一扭,道:“嗬,那可就早了。二十年前的元宵节我进京访友,晚上长安街看灯,那是人潮涌动人山人海挤都挤不过来,。当时我正在阁楼下走,只见上面有个夫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我就想,千万不要挤掉下来阿。还未想完,一个婴儿顺顺的掉到我的怀里,正是那个夫人的。我赶忙立住不动,细看婴儿长得眉清目秀,皮肤雪白,真是个美人胚子。不久那位夫人赶到,道:“我是当朝林丞相的夫人,这位是我的女儿,谢谢你救了她。”说着还要给我赏金呢,我想着积德行善没要罢了。“说着王申和林女史一齐哈哈大笑,县丞也跟着笑道:”你们说是吧,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王申和林女史道:“是是是,无巧不成书嘛。“
原来是这林女史生日只与本朝皇上差了一天,亦年方十八。容貌自然不差,只是见大家都以讹传讹,不免有些可笑。
说话间,众人到了五里铺。县丞引大家到尸体处,说:“尸体就都埋在这里,本来发现不了。只是二十天前下了一场大雨,把土给冲刷了出来,这才被发现。”王申心想:原来还被掩埋过,竟能如此从容。王申道:“不知道有没有人验过尸?“县丞道:”自然验过,都是剑伤。”王申说:“这就奇怪了,这么多重要的消息怎么文书里一个字都不写呢?”县丞道:“上任廷尉只说是密事密办。”林女史道:“你还和上任廷尉说了什么,一并说出来吧。”县丞道:“只有在这些,并无在其他。”
王申问林女史:“孔大人还擅长用剑?”林女史道:“与家父一样,因军功受职,能用刀想必是不会用剑的。”王申疑虑道:“这就奇怪了。”县丞道:”我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王申道:”请讲。”县丞道:“我听人说灾民多怨孔无过治河不力,会不会是......”林女史道:“这样看起来是有些道理,只不过灾民又怎么打得过朝廷衙役呢。”县丞尴尬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或许人多或是怎样,仅仅是乱猜的罢了。”王申沉凝半晌,道:“不知道附近有没有什么山头?”县丞细想一阵道:“本县倒是没有,不过往北三百里入了并州境内有一伙强盗啸聚王屋山,往西南二百五十里进了山区也有一伙强盗盘踞牛头山。只不过似乎太远了吧。”王申心想:这确实够远,但是如果执意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也未必不能。
遂点出六名衙役,三名派往牛头山,三名派往王屋山,再令点一名在此处日夜看守叫闲人勿近。连同他和林女史还剩九人中午拜别县令县丞,直奔河道总管所在地青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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