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地缺双怪,像似极端惧怕杨妃姬,天残叫出:“杨妃姬来了。”地缺立刻颤声问道:“老大,咱们兄弟要怎么办?”
姚秋寒倾耳细听着那管弦乐声,悠悠随风传来,参杂在江水浪涛之中,细得几乎无法耳闻,像似老远方传来一般。
姚秋寒心中也一阵激动,不知杨妃姬到底是个什么人物,竟然使人闻声丧胆,连这两个武功卓著的老怪,也惧怕得这般模样。
天残老怪道:“老二你先将梅丫头藏起来。”
地缺手指着姚秋寒道:“那小子呢?”
夭残老怪突然改用蚁语传音,道:“咱们不应管他,杨妃姬到来,他哪会有性命留着。”
地缺道:“老大,这小子若向杨妃姬叙述咱们兄弟擒走梅丫头的经过,那又要怎么办?”
天残老怪道:“届时随机应变,老二不必管得这么多。”
天残地缺双怪暗中一商量后,地缺单脚一跃,伸手抱起神案上的梅华君,双怪同时向后殿闪去。
姚秋寒轻声喝道:“站住,你们放下梅姑娘……”
喝声未落,祠堂后殿突然传出天残地缺双怪的怪叫声,叫声凄厉刺耳,像似遭受了人家重击。
姚秋寒闪电流星般跃入后殿,抬头一看,只见后殿小院中,一个黑髯垂胸的黑衣老人,手持一柄鱼肠匕首,正和天残地缺打得凶险至极。
梅华君这时被摔落在一角,她仍然昏迷不醒。
机警的姚秋寒见了这情形,知道黑髯老人是埋伏在后殿,见双怪出来,立刻施以偷袭。
但见那黑髯老人手中匕首,招式奇诡,变化万端,一道白光闪来闪去,他连续刺出十几招,突然抬首发出一声洪亮的哈哈长笑,说道:“你这两个残废老儿,谋叛杨妃姬得了孤星令,老夫见者仍然有份。”
地缺呱呱叫道:“柯老匹夫,谅你也不甘心接受杨妃姬号令,择日背叛她……”
黑髯老人诡声笑道:“不错,老夫乃是孤星会中的三朝元老,除了已故的会主之外,谁敢对我发号施令……”
黑髯老人说着话,手中匕首招式不停,翻来翻去,极尽诡奥变化。一道白光竟然将双怪笼罩着,功夫之高,令人心惊。
姚秋寒闻言知道此老跟天残地缺双怪,均是孤星会的人,均同杨妃姬不睦,存心背叛,这时姚秋寒灵机一动,倏地跃到梅华君身侧,对她施以推宫过脉手法,解开她被点的穴道。
天残地缺二怪阴恻恻笑道:“柯星元,杨妃姬快要来了,你要孤星令,咱们总有个妥协余地?”
黑髯老人呵呵一声长笑,猛地收起攻出匕首,跃退六七尺,说道:“残废老儿,咱们如何妥协法?”
天残地缺双怪如释重务,连续喘了几口气,天残方才冷冷一笑道:“柯星元,我问你,凭咱们三人之力,是否能敌得杨妃姬?”
黑髯老人干咳一声,道:“勉强可以敌住。”
天残老怪道:“这样就是了,咱们何不三人同心协力,谋夺杨妃姬在孤星会中的权威。”
黑髯老人道:“一池已难容两条龙,何况是三人,除非你们两兄弟甘心退让一步,屈就老夫属下,听命调度。”
地缺吼叫声道:“柯星元,你我在孤星会中地位,同属四君子十二星神的人物,你怎敢独尊孤星会?”
黑髯老人呵呵轻笑,道:“孤星会,自会主以下,分四君子,十二星神的人物。会主已故,四君子的武矶君子沧海一剑岳坤玄,已然身亡,老夫乃是四君子之一,你们俩个残废老儿,位居十二星神,仍然权次一级,听老夫指使号令是理所当然。”
姚秋寒听了这话,心头一惊,他作梦也想不到沧海一剑岳坤玄,源出于孤星会中人,职居武矶堡君子。看来岳坤玄之死,并非参予争权所致。天残地缺笑道:“不错,四君子在昔日高于十二星神一级,但是四君子之武功,却无法敌得过全部星神。”
黑髯人哈哈笑道:“老夫不敢自信挡得众星神,但对贤昆仲,勉强可以胜任,你们愿不愿妥协,快请决断,梅丫头可要醒来了。”
双怪突然转首对那正给梅华君推宫活血的姚秋寒望了一眼,沉思良久,才听天残阴声问道:“杨妃姬是否真在附近?”
原来这时那凄凄袅袅管丝之声已杳。
黑髯人拂髯笑道:“贤昆仲一生中顾虑的人,难道除了杨妃姬之外,再也投有别人吗?
哈哈哈……”
黑髯人长笑一阵后,接下说道:“其实孤星会中,最可怕的人,乃是已故会主千金
南宫琪美。”
地缺转身哼道:“南宫琪美深居简出,一个丫头何足可畏,咱们哥儿两对你倒是有点心寒。”
黑髯人长声笑道:“好说好说,你们兄弟太客气了,老夫在孤星会中职居千岁君子,向来为人所称道,不过贤昆仲对老夫有所偏见,亦无可奈何之事。”
天残阴森森说道:“柯老儿,你倒是会转弯抹角,杨妃姬到底有没有在附近?”
黑髯人道:“没有。但南宫琪美却在附近,她照常可以威胁贤昆仲生命。”
天残道:“那么刚才管弦乐声,是由何而来的?”
黑髯道:“耶就是南宫琪美的‘天和弦音’。当今孤星会,自从会主亡故,四君子十二星神流散,太妃君杨妃姬雄心万丈,问鼎会主,接之独尊武林。已故会主之女南宫琪美也在会主忠心侍卫煞星三十九丑拥护下,出走西域,来到中原,追索孤星令。贤昆仲当今虽然得到孤星令,但我敢断定不出十日,你们老命非为孤星令断送不可。”天残地缺听弦管乐声不是杨妃姬驾到,心下稍安,天残嘿嘿干笑道:“柯星无,你知道咱们素来不服杨妃姬,多少咱们总有妥协余地。”
黑髯人微笑截声说道:“贤昆仲若取出孤星令来,老夫绝不会亏待你们。”
他的语音未落,突听一缕娇脆声音喝道:“且慢!”
原来这时梅华君已在姚秋寒推宫过脉推擎下,穴道活开,她挺身站了起来,冷冷望了双怪一眼,道:“想不到你们这两个老怪物,在武矶堡暗算我,哼!你们双怪已在我师父药物控制之下,我不信还能作怪。”
梅华君这番话,听得天残地缺双怪,面如死灰,混身打抖。
黑髯人见了这情形,道:“女娃儿,你认识老夫吗?”
梅华君声说道:“把伯伯烧作骨灰,侄女也能认得。”
黑髯人道:“你居然出口伤人,为何不怕老夫辣手毁了你。”
梅华君嫣然一笑道:“您在孤星会中,向来被人所尊敬,家师也无比钦佩,常思念伯伯。”
黑髯人哈哈笑道:“好利口的娃儿,你不必先用话来套住老夫,其实我今日放过你,杨妃姬也不会放你甘休。”
梅华君听了这句话,突然格格发出一声娇笑,但站在她身侧的姚秋寒,却听得心头一震,隐约意识到黑髯人语外弦音。
梅华君笑罢,突然转首对天残地缺说道:“家师善练百毒,控制手下,凡是存心背叛她的人,没人能逃得毒发惨死,你们两人若惜性命的话,最好不要存心背叛。”天残地缺阴恻恻笑道:“梅丫头,咱们兄弟俩当真中了毒吗?”
黑髯人大声笑道:“贤昆仲气机流畅,精神焕发,那里会身中残毒。”
梅华君不理黑髯人的话,冷然道:“家师施毒于无影无形,纵然是在说话间,也能施以奇毒,何况你们双怪心存意念,家师早巳知情,当然她老人家更不会放过你们。今日暗算我之事,只要俩兄弟忠心护送孤星令,小女绝对不会跟家师提起。”
她这番话,听得天残地缺双怪面如死灰,谋反之心也为之消灭。天残阴恻侧的冷笑道:“野丫头,你的嘴真是厉害,其实老夫兄弟非和你过不去,因为那小子要暗算你,所以将你点了穴道,信不信由你。”
姚秋寒闻言心中暗怒,但他知道这般人个个阴险狠毒,尤其那黑髯人心机可能更加凶毒。
目前梅华君在网罗双怪,如果双怪站在梅华君这边,对于自己安全性较大,如果站到黑髯人那边,那么黑髯人定会联合双怪之力,铲除自己和梅华君,所以姚秋寒闻听双怪诬罪自己,暂时忍声不作辩解。
黑髯人突然纵声长笑道:“你们两个残废老儿,大概已经决定站在杨妃姬那边了。”
天残地缺阴残地笑道:“柯星元,你阴险狠毒跟杨妃姬也差不多,咱们兄弟站到哪那边皆是一样。”黑髯人道:“残、缺二老儿,难道你跟梅丫头联手,老夫就无法动你们吗?”
梅华君抢先说道:“柯伯伯,小女一向视伯伯是咱们孤星会长辈,不愿以小犯大,如果伯伯要以大犯小,晚辈只好得罪你老人家了。”
黑髯人拂髯笑道:“鬼丫头,你有多少道行,尽量施展出来,好让老夫见识见识杨妃姬教了你些什么?”
梅华君道:“柯伯伯,你要识相一点,昔日孤星会四君子武功,虽然胜过十二星神,但我如果和天残地缺双星联手,柯伯伯大概不会讨到多少好处。”
黑髯人点头笑道:“好说,那么你们就走着试试看I。
语音一落,欺身直上,右拳左掌,攻向天残地缺双怪,拳掌一出,右腿一招“天河垂钩”
点扫一侧的梅华君。
他欺身攻击,三招齐出,攻取三人,真似快如闪电,变出仓促,残缺双怪差点中了道儿。
梅华君早就料到他会迅速出手,娇躯轻晃,移跃出四尺。
黑髯人哈哈一声长笑,道:“残缺老儿,老夫告诉你们杨妃姬会施毒,但天下间总有人会解毒,杨妃姬早对贤昆仲疑心,迟早合向贵兄弟下毒手……”
说话间,残缺已经快如鬼魅,由左右两侧攻到。
黑髯人霍地伸手再由怀中取出那柄匕首,左刺右劈,将双怪攻势迫住,接下说道:“……只要贤昆仲对老夫心无异志,柯星元绝不会亏待你们。”
高手过招,势同流星飞矢,在这说话间,他们已交手七;八招。
黑髯人武功当真诡异难测,手中一柄匕首变幻龙腾鱼跃。天残地缺双怪武功虽高,却无法摆脱黑髯人匕首招招进逼。
梅华君这时由怀中取出短剑,静静观看着他们动手相搏,因为在他们三人快逾电闪雷奔的激斗中,她也无法插手其间。
姚秋寒目睹他们上了手,猛的心头一动,暗道:“我现在不走还待何时,这些人,无论谁胜谁败,对我皆没有好处……”
念头一转,姚秋寒转头向祠堂大殿后门走去。姚秋寒刚走出几步,红衣人影骤闪,梅华君手横短剑挡住去路,叱声问道:“你要去那里?”
姚秋寒冷冷道:“梅姑娘,请让开路,你在岳宅施惠于我之恩,刚才我巳救了你一命作报答,此刻我没有欠谁的情,如你再咄咄逼人,勿怪在下失礼了。”
梅华君哼声道:“你这人怎么这般轻易发怒,你知道我挡住你,是干什么的吗?”
姚秋寒一怔道:“姑娘横剑挡路,意欲何为?”
梅华君道:“我是问你要到那里,是不是要回武矶堡。
姚秋寒道:“不错,我需要再去一道武矶堡。”
梅华君道:“我告诉你.你去武矶堡对你没有好处,古兰香已率正派武林高手到达武矶堡,何况岳云凤父亲死了,她会怀疑你是毒害他们的人。”
姚秋寒听了这番话,心头一寒,惊问道:“你……你早知……”
梅华君不容他说下去,蝎然一笑道:“我早知道你的来历,你是个武林动乱中的可怜人。”
姚秋寒闻言感慨万端。不错,自己是个可怜虫,正派人要寻我伏以正法,邪派旁道,却不时作案诬害我,如今梅华君毒害死岳坤玄、童公冶、诸葛算,在同一室中,他们中毒而死,自己仍然独存,岳云凤怎么不会疑心自己。……
想到此处,突听梅华君厉声说道:“你也中了鹤顶红香毒,只要你三日不毒发,我会要到解药疗治你。本来我想将你罗致到家师手下,但家师生性猜疑,对人皆施以奇毒控制。因此我打消此念。三日后,你服下解药后,既然武林中不能容许你生存,你便消声匿迹江湖,娶妻养子,过人间天伦生活吧。”
她这番话,说得柔和慈爱至极,语音不徐不缓,娓娓动听,宛如密友知己,互相规劝,听得使姚秋寒豪志散失,血气潜消。
他长长叹息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我应该潜隐大泽山林,韬光养晦。江湖南林中恩怨仇杀,看得真令人厌倦,唉!姚秋寒走吧!武林中绝非你容足之地……”
正当姚秋寒意志消沉的时候,突然一缕怪啸破空传来,惊醒了姚秋寒涣散萎靡的心神。他抬头望去,只见院中黑髯人和天残地缺双怪,已经斗到难解难分之处。
残缺双怪,这时一个持拐,一个取出黑色铁爪,两件外门兵器,配合得天衣无缝,抗拒着黑髯人一柄小匕首。
黑髯人听了那缕破空传来的怪啸,倏地,捏唇同样发出一声怪啸,遥遥互相接应。这一下双怪和梅华君脸色骤变。
显然是黑髯人的人手。一个黑髯人双怪已难抵抗,若再有援手赶到,梅华君和双怪如何能敌得了。
黑髯人一啸之后,手中匕首倏地连变,片刻工夫,连变了十一二种不同的匕首法,逼得双怪只有招架,没有还手之能。
梅华君轻叱一声,举剑正要跃入战圈,蓦地一声闷哼响起……
地缺左手血光喷涌,三只手指,被黑髯人锋利匕首割断,黑髯长笑一声,左掌一挥,一道猛掌风,将天残震退三四步。
就在同时,衣抉飘空声响,祠堂后院,已经飘落一个身着白袍,体态肥胖,白眉寸长,白胡尺余的怪老人。
黑髯人柯星元见了这白胡老头,哈哈笑道:“仙翁从何来临?”
白胡人道:“主人命你速回。”
柯星元笑道:“麻烦仙翁回去告诉主人,柯星元有事暂时不能回去待命。”
白胡老闻言自眉倏地一扬,喝道:“柯星元,你敢违抗公主令谕。”
说着,右手一扬,一道强劲掌风,有如突起狂飙,带起一阵呼啸之声,猛恶绝伦,直向柯星元涌击过来。
场中渚人,日睹白胡老人轻易动怒,挥手间就击出这道惊人掌风,不禁暗暗惊骇此老功力。
柯星元微微一笑,轻描淡写,挥手一掌推出。
两股掌力一撞,极端诡异的,白胡老人呼啸的掌风,立刻化为乌有。
但听柯星元哈哈笑道:“隔山呼夭炉火纯青。”
白胡老人气呼呼的道:“你回不回去覆命?”柯星元笑迈:“仙翁急什么,要回去也让我交待几句话。”
白胡老人自从出现都没有向姚秋寒等人看一眼,这时抬眼一扫,怒道:“有什么话,限你半刻工夫说清楚。”
柯星元突然转首望了双怪一眼道:“贤昆仲若不跟我妥协,不出十日定死于非命,信不信悉听尊便。”
他简单地说了这几句话,收下匕首,转身跃出院墙,白胡老人也紧随而出,两人转眼间已消逝丽日之下。
姚秋寒见这两人绝快的身法,心中激动不已。在这短数日中,他曾遇了不少高于,个个皆是生平仅见的魔头巨擘。
刹那间姚秋寒觉得武林中,奇人异士,确实多若尘砂,自己若要以微薄武功,争胜武林,傲视江湖,那还有一段距离,尤其柯星元他们口中的主人,更使姚秋寒感慨万端。
柯垦元武功已是世所罕见,而他们还是人家使仆,那么主人功夫之高,可想而知。
突然听到天残地缺双怪同声叫道:“是不是南宫琪美?”
两人叫声中,身子一动,快若幽灵扑出院外。
蓦听梅华君高声叫道:“残、缺双怪听着,天下没人能解得家师独门奇毒……”
她语音未完,天残地缺已落荒而去。
一时间,词堂山庙,只余下姚秋寒和梅华君两人。
丽阳高空,残秋阳光,使人并不觉得熬热,这是已时尾牌时分。
梅华君收下了短剑,望了姚秋寒一眼,道:“后日酉牌时分,刑台楼之约,你要去吗?”
姚秋寒淡淡道:“若是不死,当然准备赴约。”
梅华君道:“我劝你最好不要赴约。”
姚秋寒忽然心中一动,问道:“杨公子跟你是不是一道上的人?”
梅华君点头道:“他是我师兄,武功之高,犹胜过我数倍。”
姚秋寒这时心中一阵激动,问道:“你真的知道我来历吗?”
梅华君娇声笑道:“你对岳云凤说的话,我都偷听了。
你姓姚,名秋寒,是中原一剑秦岭一剑翁啸苍的弟子,是江湖道上传说的,害死中原七剑的元凶……”姚秋寒苦笑道:“中原七剑之死因,谅姑娘比我更清楚吧?”
梅华君眨了眨那双大眼睛,说道:“我不知道。”
姚秋寒叹声说道:“我会调查清楚,谋害七剑的凶手到底是谁?姚秋寒有生之年,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梅华君冷冷道:“你身遭鹤顶红奇毒,如没服下解药,就休想活过一年半载。”
姚秋寒惨然笑道:“梅姑娘,你要知道你施毒害死三位武林高手,我轻然放你,不加追究。无非是要你改过行善。”
梅华君冷涩涩的截声说道:“姚相公,我自出世以来,从未对人这般仁慈过,我劝你退出武林,完全是为你着想,如不领受我的好意,日后惨死,便后悔不及了。”
姚秋寒道:“姑娘好意我心领了,姚秋寒就是面临惨死,也不会退出江湖武林,现在你请了。”说罢,拱手抱拳,转身就走。
但听梅华君叱声喝道:“站住!”
姚秋寒停步回头望去。
只见梅华君满面寒霜,眉露杀机,一步步走过来。
姚秋寒心头一惊,忖道:“这少女年纪轻轻,却阴狠凶的险得很,日后长大定是一位杀人不眨眼的魔女,不知要荼毒到多少生灵,如我狠心将她杀了,不是可以造福人群,替天行道……”于是,已将一口真气,暗暗提到饱和状态。
但他心念一转,抬眼望去,不知何时梅华君已抽出短剑,戮在自己胸口,这一下姚秋寒惊骇不已,刚才她空手走来,怎么抽剑出招点在胸口,自己却毫无感觉。
“但听梅花君冷道:“截心素手剑法,从无人能敌得,我只要轻轻往前一送,剑入血溅。
姚秋寒听闻“截心素手剑”脑海灵光一闪,忆起岳坤玄临死前那些活……
“陶老弟剑术终然博学天下各派精奥,但却无法克制杨妃姬的‘伏魔血影手’和‘截心素手剑’……”
本来姚秋寒对于岳坤玄的话,有种危言耸听之感,但此时想来,杨妃姬的武学,确是使人心寒。
想到此处,姚秋寒觉得梅华君武功,足可杀害自己,但她不杀我,真的是一片好意吗?“
突然听到梅华君幽幽叹息了一声,收回抵在姚秋寒胸口的短剑,退了半步。
姚秋寒问道:“姑娘怎么不运剑刺入”
梅华君道:“自从你到武矶堡,我巳放过七次杀你的机会,当然我更不会现在杀你了。
为什么不杀你,这其中原因,我也不知道,但这情景若被家师知道,我非受酷刑处罚不可。”
姚秋寒听了这几句话,本已凝聚的真气,倏地消散,他如何忍心这般一掌击死她呢?
唉……
姚秋寒长长仰天一叹,暗暗说道:“姑娘,你是善良的,你是个无知少女,是个被人炫惑、欺骗的可怜女孩,罪恶魁首是那杨妃姬,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呢?……”
梅华君杏目泛出一丝迷茫的秋水,斜扫了他一眼,出声说道:“你要听从我的劝导,不要赴后日刑台楼之约了。”
姚秋寒凄凉一笑,道:“梅姑娘真的这般关心我吗?”
梅华君倏地泛起一片红晕,艳阳光下,显得是那般娇红欲滴,她很美,但可惜还有一丝童稚之气未除。
姚秋寒当然不会想到这个刚十七岁的少女,对他已有一种男女间微妙情感,虽然这丝奇妙的情愫,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但总有一日待他们发现时,就已经太晚了。
“姚相公,你就在这祠堂等我,最迟后日酉牌时分之前,拿解药来给你。”
人类爱惜生命,是正常的。
姚秋寒点头道:“我等你,但时间不在酉牌时分,而在午牌时分。”
梅华君道:“好吧,那么我也得走了。”
她走了数步,猛又回头说道:“姚相公,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我毒杀武矶堡主岳坤玄是不得已的,日后我再告诉你详情。”
说罢,一式燕子剪水,娇躯轻晃已出院墙。
那知梅华君身子一落院外后,猛又飞身进入后院,姚秋寒不知她为何又回头,正待相问,蓦听她低声说道:“不要出声,祠堂有人来了。”
她伸手拉着姚秋寒,晃身转到前院左侧一个大供台之后,抬头向外一看,眼光可触及丘下江流沿岸半里。
但见西南方向半里之外江岸,停泊着一艘三桅巨船,那船外形十分奇特。
姚秋寒怔了一怔,道:“没有人吗?”梅华君低声道:“人在后头墓陵上,他们向这边行来了。”
语音刚落,姚秋寒耳际隐约听到一阵步履踏草声,向这边慢慢走来。
姚秋寒暗暗想道:“这种荒凉墓地有人来,大概是择地丧葬的。”但又想:“梅华君这般慌张干什么?……”
一念未完,对面角落走出七个面貌奇丑,腰配长剑的大汉,看他们的敏捷的行动,显然轻功火候极深。
接着,金莲步摇踱出一个女人。
这女人手脚上各带一个小金铃,走动之间,铃声转动,悦耳巳极。
她一面走一面跟一个全身白麻衣的老儒生谈论着。
蓦听那女的叫道:“丑鬼停步!”声音尖刺凄厉。
七个走在前面的配剑丑大汉,齐齐停步恭候。
这时那配铃的女人,摇步走到石阶前。
那白麻衣老儒士恭恭敬敬的站立一侧。
此刻,姚秋寒和梅华君方才看清了这女人的容貌。
这女人相貌较之七个大汉更丑,只见她面色青黑,客眉、鼠眼,双手指甲如钩,那形态奇丑无比。
姚秋寒暗暗忖道:“这群人单由貌相看来,使人望而生畏了。”想着转头望了梅华君一眼。
只见她这时脸上露出一丝恐怖、紧张、沉重之神色。
姚秋寒暗暗惊异,又无法出声相询,于是凝神注视他们的动静。
但听奇丑巫婆,又发着那如鬼啾魂叫的声音,说道:“鬼儒士有把握吗?”
白衣老儒士恭声说道:“禀告公主,老儒向来精于风水地罡,此地风水,恰好能容纳咱们九个‘还魂人’。”
姚秋寒听得暗暗惊奇,忖道:“这巫婆长得奇丑,年纪看去也不大,老儒士称呼她为公主。”
奇丑巫婆点头道:“好!明日子夜,赶尸前来这里,事前预先安排好。”
白麻衣老儒生颔首称:“是!”然后发声问道:“请问公主,沧海一剑岳坤玄的尸体,派谁去负责调换?”
这句话,听得姚秋寒和梅华君同时一惊,暗暗忖道:“他们在捣什么鬼玩意,调换岳坤玄尸体干什么……”
念头未完,猛听奇丑公主怪声怪气说道:“岳坤玄今夜入棺,三更天后,派人去换尸,本公主不在时,指挥号令全由鬼儒士代理,你派谁去,还用间我吗?”
白麻衣老儒生闻言,连连点首称“是”。
奇丑女人说罢,站起身子,莲步摇摇欲坠,一副弱不禁风之态,摇曳生姿,向山岗丘下走去。
那七个配剑丑大汉,仍旧走在前头,白麻老儒生殿后。
姚秋寒这时双眼呆直望着奇丑巫婆,那出人意外的走路风姿,柳线摇风,步姿楚楚。
姚秋寒轻叹一声,道:“怪了。”
梅华君突然一手抓住姚秋寒,急声道:““姚相公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姚秋寒尚未答话,梅华君已经拉着他绕行过后院,翻墙向墓地深处,急驰而去。
两人一口气,奔过一里深浅的墓地后,梅华君方才深深呼了几口气,娇声叫道,“好险!”
姚秋寒愕然问道:“梅姑娘,认识他们吗?”
梅华君摇头道:“不认识,却听家师谈说过,那七个配剑丑大汉,是孤星会已故会主护法煞手三十九丑的其中几人。白麻衣儒士,大概是传说中的古墓门掌教丑儒土……”
姚秋寒间道:“那丑婆婆呢?”
梅华君眨了一下大眼睛,道:“听鬼儒士称他为公主,以及众人对她恭敬如王妃情形看来,她定是已故孤星会主千金南宫琪美。”
姚秋寒闻言倏地醒悟起来,在自己对梅华君推宫活穴之时,曾经听黑髯人柯星元,对双怪提出过南宫琪美名字,以及天残地缺双叫出:“南宫琪美”四字离去的情形。
不过,姚秋寒暗感奇异,本想这“南宫琪美”想见是一个美丽的女人,那知竟是一位奇丑的巫婆,连她声音,也如同猿啼鸟鸣、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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