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儿和公子从蟒山下山后,径直向梅州城走去。一路上只走大道避开山路,这样走了半日的路程,红儿背着那沉重的包裹压得喘不过气来,累的满头大汗,汗珠浸湿了额前的头发,红儿就坐在了树下的石头上歇脚,一边用汗巾子擦汗。
她看公子也是满头的大汗就一边用汗巾子给公子擦汗一边说:“这会儿没有了马匹,我反倒成了你的马了,白天要替主人背着包裹,晚上还要让主人家骑。”红儿说完就看着公子笑那张红唇就愈加显的美艳动人,公子看了她说:“你可真是个狐狸精,整天脑子里就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哪个男人若是落到了你的手里,还不定要被你活活的折磨死了。”红儿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如今跟着我,还不是整天红光满面,我这叫旺夫命。”公子说:“我整天跟着你还不是让你当猴一样的耍,你来了月事骗我去买棉布,我就得乖乖地去,你在山上打猎被荆棘扎破了腿,哄着我说被毒蛇咬了,叫我给你吸毒,我还不是要像狗一样趴在你的腿上舔,你要我背你回去,我又哪敢不从。”
红儿一听自已从前的计谋竟然被他识破了,就臊的满脸通红,恼羞成怒上前揪着公子的耳朵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数落人。”男人一边疼的兹牙咧嘴一边连连求饶,红儿就放了手红着脸坐在树下说:“看你平日里呆头呆脑的样子倒像个傻子,没想到竟然也暗地里留了个心眼儿,反倒算计起我来了,看来呀我日后还不可小瞧了你呢!”公子就笑着说:“红儿聪明伶俐心机过人,我这一路还不是全靠你的照顾,日后我一定是对你的话言听计从。”红儿听后说:“这还差不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不论如何你都不要忘了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公子一听后感觉到纳闷问:“我对你说了什么话了?我怎么不记得了?”红儿一听惊讶地看着他说:“你昨天还在蟒山山洞里对我说过,只要出了山洞就只对我一个人好,今生今世一定不会辜负了我的,怎么还不过一天的时间你竟然就都给忘了,你是不是想要耍赖呀?”红儿说完之后就气的转过了身,公子一见就拉了她的手说:“我对红儿所说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每一句都不会忘记的。”红儿说:“你别整天像嘴上抹了蜂蜜一样的只会哄骗人,倘若哪一天你背叛了我忘记了你说过的这些话我一定会拿刀割了你的舌头的。”
一会儿红儿又背起了包裹要走,公子就上前去自己提了包裹说:“你要是累了这包裹还是让我来背吧?”红儿就说:“算了,你是公子我是丫头,我生下来就是奴才丫头的命,一副贱骨头,什么苦活累活还不是我一个人做,哪里还敢劳烦你这个公子了。”说完就背了包裹走了,红儿两手紧紧抱着公子的胳膊,一边走一边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子心里暗暗欢喜,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走了不到一日就到了梅州城。
说起这梅州可是天下自古以来的灵秀之地,它南有瑶山,西有郁郁林海,梅州河自城里流过,把城平分南北,梅州河两岸十里长街,人来人往,四处店铺林立,商甲云集,城门两边还有官兵把守,红儿一进城就呆住了说:“我从小到大还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地方。”一双眼睛就四处吃惊地看。
红儿和公子两个人正在街上往前走,这时只见前面不远走过来一个青衣僧人,身材高瘦光头赤脚肩上背了一个大的布袋,大概六七十岁的年纪,一边化缘一边疯疯癫癫的唱着一首佛偈,只听他口中念叨着:
若要好,须要了,红尘怨,速斩断。枉结怨,不见面,孤独草,一棵好。
他边唱边笑一边向着两个人走来,伸出手来就要讨钱,红儿给了他两个铜板,那和尚接了钱往身后的布袋一扔,一边上下打量了公子一番就说:“我看公子背了一身的红尘俗怨,携妻带口,心中千丝万缕的哀愁,终日烦恼缠身,颠沛流离苦不堪言,依我看你何不抛家弃妻,斩断了红尘的牵绊了无牵挂,同我一块儿去那深山古刹修行,终日以青灯古佛经纶为伴。岂不是洒脱自在清净无忧,总比在这苦海之中烦恼缠身的好,红尘中纵然是有一时的温柔富贵,也终究不过是黄梁一梦转眼即逝,到最后只是徒留一场伤悲。”
公子一听便似乎略有所思犹豫了一下,红儿就开口骂那和尚说:“你说的是什么鬼话,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拆一家亲,修行之人就应该慈悲为怀仁义为先,我和公子恩爱夫妻,你竟然要拆散了我们。”红儿边说就边赶他走,公子就喝住了红儿说:“休对大师无礼。”那僧人似乎没有听到红儿的话一样又对公子说:“那万丈红尘之中虽有一时的富贵荣华恩爱缠绵,也不过是转头成空,公子如若还是执迷不悟,沉迷于红尘俗世儿女情仇之中,恩爱颠倒过后只会徒留伤悲,到时痛不欲生,彻夜无眠之日,你切莫伤心后悔。”
张公子一听又想起了往事,心中似乎了了而悟,一脸哀伤,红儿一听气的拉了公子就走,红儿一边走一边骂那和尚说:“你休要在这里妖言惑众胡说八道,我看你定是遭了劫难,无可奈何,才出家为僧。”那僧人听了红儿的话就笑着说:姑娘说的对,想我这一生是:
好事不登门,厄运不离身,穷病挥不去,孤寂伴终生。人消瘦,面萎黄,风筝断线人断肠,命凄苦,心悲凉,欲语无声泪两行,鸟有巢,蛇有洞,颠沛一生无居处。斜阳落,枯草黄,韶华白首枉断肠。朝晨钟,暮击鼓,转眼孤魂没荒土。青灯好,法雨妙,不如出家享清福。
张笑天就站在一旁看着那个和尚疯疯颠颠地唱着向远处走去了。红儿见公子一脸的哀愁。闷闷不乐的样子,就安慰着他说:“哥哥你别听他的鬼话,他就是一个疯子。”两个人又顺着街道往前走。这时有一群乞丐衣衫褴褛蓬头乱发一边伸手向路人乞讨边说:“我们是梅州乡下的农户,几月前家乡受了水灾颗粒无收。如今已经绝米绝粮身无分文,求求各位父老乡亲行行好,救救我们吧。”边说就一边向路人乞讨,有的乞丐就拉了路人不放,行人就把他们一脚踢在了地上。
张公子仔细看时在这乞丐旁边不远的墙角边有一个粉衣女子面戴一个粉色纱巾,遮住了脸庞,双目若水,身姿妖娆妩媚,一头秀发扎在后肩,头发上面扎了一个绿色的纱巾,只见她一只手持一个瓷钵,蹲在墙壁的角落里,竟也不时向路人讨钱。张公子看着心里纳闷,怎么看她也不像一个乞丐,想这女子定是一时遇上了难处,就叫红儿从包儿里拿出些铜钱走到路边施舍乞丐,这群叫花子一看有人舍钱都蜂拥了上去抢钱,拿到了钱的都笑着跑了,这时张公子看那一旁在墙角的粉衣女子,她只是呆呆地站在墙角看着自已,一动不动,这群叫花子得了钱都散去了,张公子就走到了墙角那粉衣女子的身边,只见她双眼正注视着自己。
公子走近她身边时只见这个女子的双眼竟然美艳出奇,像一拘秋水,全身似乎笼罩着仙气一般,粉色纱巾遮挡下的脸庞,更给人无尽的遐想,张公子仔细打量了那女子一番。就拿了些铜钱递了上去,那个粉衣女子也仔细看了公子一番,没有伸手接钱竟然转身走了。张公子心下纳闷正在这迷惑不解的时候,那旁边有一个杂货店的老掌柜50多岁的年纪,站在门外看着这事就笑,他似乎看出了公子的心思就说:“那女子是南梭罗国人氏,来这梅州城本来是探亲的,可是想不到他的亲戚搬了家,至今杳无音信,她在城里已有三个月的时间了。花光了所有的盘缠,如今在这城里无依无靠,又身无分文,只有四处讨钱。可这女子说起来倒也奇怪,虽然是讨钱,但却从来不受男子的施舍和恩惠。”掌柜的边说一边摇头似乎也是迷惑不解的样子。红儿站在一旁背着行囊看那公子垂头丧气的样子就数落的嘲笑他说:“你这叫自讨没趣儿,天下的女子可不都像我柳红儿整天死皮赖脸的缠着你。”
两个人边走着就到了一家朋来客栈,客栈正在城市的中心,外边就是繁华的市井,两个人就走到了前堂。掌柜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一脸笑面迎了上来。红儿说:“给我们一间客房要干净一点儿的。”掌柜的一见就笑着说:“两位客官来的还算及时,如今我这客栈里面只剩下了一间客房,其余的都已经满了,这几天外来的客商太多。”说完就把他们带到了一个隔壁的一间屋子里面。
红儿一看屋里还算干净,收拾的也算整洁就说:“真不愧是大地方的旅馆,就是不一样啊。”两个人走了几天也累了就躺在了床上,足足的睡了一大觉。第二天一早,红儿就一边收拾屋子张公子就坐在窗前呆呆的看着外边的人群。
一会儿公子走到外边的走廊时,只见昨日在街上遇到的那个粉衣女子。就从外面走了进来,她依旧穿了一件粉衣绿裙,面罩粉纱巾只露一双眼睛。一头长发垂在肩后,身姿妩媚妖娆,张公子在一旁正在看着她,女子似乎也认出了公子的模样。神色有些诧异,只抬头看了男人一眼便低了头走进了隔壁相邻的房间,正在公子诧异之时。一旁掌柜的看了嘻嘻地笑一边说:“这姑娘姓李,她是南梭罗乌国人氏,本来是到梅州城里来投靠她的姐姐的。可如今她姐姐一家人,竟然不见踪影,杳无音信。她如今在这梅州城既无亲戚朋友,又无维生之计,花光了身上所有的盘缠,又不肯曲身苦力,如今只靠乞讨为生。只等着姐姐回来。她在我这客栈已经住了三个月了,如今还欠了我一个月的房钱呢!”掌柜边说便一边摇头叹气,显出了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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