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有些歌会在我们生命的某一时刻响起。
走在街上,很多时候我们的天空会响起一首歌来,或是乐曲,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没有人可以分享。
那乐曲或许是来自记忆,或许是来自期望,或许是来自遥远的天空,虽然那乐曲总是与心情有关,但关系更密切的却是不觉中感受到的光亮、气味、声音、温度……
何邦平和王勇经常结伴骑着自行车游BJ园明圆里,他们一起在废墟里游逛;中南海门前他们摆出威武的样子留影;天安门升降国旗时,他们也会混在人群中神情肃穆;后海的胡同,他们骑着自行车在其中窜行;法源寺里他们与佛学院的僧人聊天;东四、西四和一些特色小店也常有他们的身影;卢沟桥上一起数过石狮子……
有时他们也会沿环线绕行,然后又回到起点,但最后,他们总会在很晚的时候,沿着长安街一直向西,回到他们的住处。
每次回来时,疲惫的两个人多会大声喊两嗓子在他们内心的天空里飘荡了很久的歌。
那些琐碎的记忆,承担着串起我们生命的链条作用,记起某个人,记起某件事,最先想到的总是一些琐碎的细节。
大概不到一年前的一天,何邦平和王勇和十来个外乡来BJ打工的人一起去爬长城,何邦平与王勇被大家远远落在了后面,两人喘着粗气勉强地跟着。
“这要是几年前,爬一个来回不带喘气的。”王勇边喘着粗气边说。
“这要是几年前,跑一个来回都不带喘气的。”何邦平同样喘着粗气应道。
“你说我是都让女人掏空了。你也不搞女人,你说你怎么还这么面呢?”
“我多操心啊,上有老下有小的,平时还得照顾你。”
“谁没老啊?谁没小啊?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他们都接来BJ生活。”
“你喜欢这座城市吗?”
“不喜欢,我他妈太讨厌这座城市了。”
“那你还要把家搬来?”
“对,要搬来。我就是要把家安在这个他妈的让人讨厌的城市里。”
“我也讨厌这里,不过我想离开,我不想在这一辈子。”
“我要在这,我就在这,不走了。”王勇聚集了一下力量大声喊道。“我不走了,我要留在这个破地方。”
王勇的声音在空中隐约地回荡着。
“你要是不走了,那我也不走了。我舍不得哥们。”何邦平忽然有几分感慨。
“那我们就都不走了,死都死在这,就赖这儿不走了爱咋咋地。”
“行,兄弟陪你。”
那夜,一帮人回来后在一家小饭店里都喝多了,大家感慨着,兴奋着,激动着,豪言壮语山盟海誓着,大家都发誓要在BJ干一翻大事业,要娶个BJ老婆,要买个BJ房子,要让家乡的伙伴们来BJ就奔咱来。
不到半年后,何邦平和王勇回忆起这天的事,发现很多都忘记了,也许是因为酒喝得太多了,也许是人太多太乱了,两人曾努力还原这天,可甚至都不能确定是十一个人还是十二个人,一些细节更是让俩人争得脸红脖子粗。
不过说要留下来不走的那些话,两人还是记得高度一致。
这不到半年的时间里,那天一起爬山的伙伴大部分都回老家了,还留下来的,一年也见不到一次两次面。
只有何邦平和王勇始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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