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月前,晓炎约了很多人来他家看欧洲杯总决赛,常龙是大胖子带来的,晓炎跟常龙并不熟,只是之前他遇到大胖子,约他一起看欧洲杯时常龙刚好在场,当时常龙说他也想去和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就这样,大胖子带来了常龙,常龙带来了许丽。
那天还来了另外几个人,虽然晓炎和常龙不熟,可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和话题,所以从始至终都很融洽。
晓炎准备了几箱啤酒,吃喝都很丰盛,这一夜于是就成了狂欢夜。
还没到零点时啤酒就已经喝的差不多了,所有人都忘了目的,竟有些不知在庆祝什么。
午夜时他们做了一个游戏,一个人含一口啤酒,让另一个人逗,不许碰对方身体,三十秒内吐出来就罚喝一杯,咽下啤酒也会被罚一杯,到时间不吐出来就让逗的人喝一杯。
结果喷得满地是啤酒,大呼小叫声让邻居来找了几次,后来可能邻居也认了,好在平时晓炎嘴甜和邻居相处得挺好,邻居没有报警。
后来有人在地上滑了一跤,推倒了饭桌,弄得满屋狼藉。
做游戏时常龙很能忍,逗他时别人都笑得肚子痛他也不吐,像个菩提老祖。
后来晓炎说,看来谁都治不了你,我得出绝招,不过得多给我十秒。
常龙答应了,含了一口酒。
晓炎讲了一个很短的小笑话,常龙闭上眼睛慢慢地摇着头。
晓炎说,不行不行,还是治不了你,这样吧,在你嘴里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二十秒内我能让你喝一口酒信不信?要输了我喝一瓶。
常龙咽下了酒,张开嘴,说,来吧。
晓炎看了一眼表说:“三十二秒,搞定!”
这时大家都欢呼起来,常龙才知道上当了。
后来除了晓炎和许丽其他人都喝多睡着了,欧洲杯总决赛自然成了浮云。
其实许丽也不少喝,也很困,想睡觉,可实在没地方睡,四处都挤满了人。
许丽无助地望着酣睡的常龙,而常龙几乎是抱着另一个男人的大腿睡的那条长沙发上。
晓炎是主人,不好意思抢地方,尽管也喝得醉意阑珊,但还是愣挺着没倒下。
晓炎的这间小房只有一卧一厅一卫一厨,他父母当时买来说给他结婚用,结果现在成了他约会和聚会的小基地。
因为人多空间小,此时就连卫生间马桶上都坐着一个打盹的。
“我还是帮你收拾收拾吧。”许丽小声对晓炎说。
“厨房还睡俩呢怎么收拾,再说吧。你也困了吧,还是我陪你说会话吧。”
晓炎边说边找来两个小凳子在客厅中间的一块空地里和许丽坐了下来。
就这样,俩人面对面地坐在一片狼藉之中,小声地讲着每一个人睡觉时愚蠢的样子,并不时小声笑着。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只穿了一条大裤衩的大胖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占去了几乎四分之三的双人床,酣声如雷。
床边蜷缩着瘦瘦的何邦平,安静如小猫般沉睡。
俩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让晓炎和许丽笑了很久。
“给我根烟。”许丽小声对晓炎说。
“你抽烟?”
“常龙不让我抽。”
“偷着抽,别让他看到。”
晓炎把烟递给许丽,又帮她点上火。
“偶尔的。”
许丽看了眼一边双人沙发上憨睡的常龙,深深吸了一口。
“看你弹烟灰的姿势可不像偶尔抽抽。”
“我们出去跑步吧。天快亮了。”
“跑步?跑步这么私人的事怎么能随便跑给人家看呢。”
“你喜欢王家卫电影?”
“你看过这部片子?没蒙到你。哈哈。”
俩人起身小声聊着王家卫,轻轻地下了楼。
东方天边已经有些泛白,四周静得像整个世界都在安睡,让人感觉弄出一点声音都是过分地打扰。
虽然是夏天,可这时还是有点冷,他们在小区里跑了一圈。
“你说,能不能有人把我们当小偷啊?”许丽喘着粗气说。
“不能,不过,能,把我们,当精神病。”晓炎更是气喘吁吁。
“怎么这么面啊?这才跑了一圈,都成糠萝卜了。”许丽笑着说。
“酒,酒喝多了,还有烟,抽多了。”晓炎上气不接下气。
后来许丽几乎是一口气跑上了楼,而晓炎则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楼,然后就瘫在房门外喘粗气。
“好像有人醒了。”许丽把一根手指放在嘴上小声对晓炎说。
缓了缓气,晓炎把耳朵贴到门上听,许丽也过来听。
他们面对面地听着门里面的声音,里面是与他们有关的所有人,这面只有他们俩个人,他们望着对方的眼睛分辨着里面的声音,还不怀好意地笑着,像两个淘气的小孩。
他们脸上都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还能隐隐嗅到对方身体的气味,夹杂着烟酒味。
后来他们就在门外抱在一起接吻,轻轻地,不惊动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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