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尔玛大人的恶劣程度，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我的想象了，之前曾经在书本中看到了关于你们丝毫不具备人类的同情心跟同理心的说明却没有能够好好理解，这一次算是真真正正的领教过了，真是让人吃惊。”
看着画面之中，表情变得愈发狰狞，和眼睛已经几乎失去了神采的兰肯，格洛丽娅浅笑着喃喃说道，拳头紧握着，有些微微的颤抖：“啊——大开眼界，真的是大开眼界，我这二十多年来的人生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精·彩·的战斗，就算极端混乱地区的难民们都不会想到的如此充满创意的作战方式——哈，哈哈哈……我还真的是头一次为自己是生而为人的匮乏见识而感到惭愧。”
这是塔尔玛一手超乎格洛丽娅想象的操作。
利用无辜的人，利用跟自杀没差别的袭击来针对阿希尔。
即便是阿希尔不是圣职者，这种作战也同样是让人恼火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尊严和底线，而一般来说正常人都会把“不把无辜的人牵扯的进来，不会滥杀无辜”当做最基准的道德底线之一，这是就算在战争年代都要保持的心念。
能够对于这种攻击方式完全无感的，想必只有极度的自私利己主义者，极端虔诚的信徒，跟光明教廷那些，只要靠着“异端”两个字就能够麻痹自己对于道德的所有概念跟良知，对任何人，任何目标绽开所为清洗的裁异者庭了吧。
可笑。
实在是可笑而又荒唐，荒唐的让格洛丽娅终于按捺不住的露出了阴霾的表情。
塔尔玛看着此时的格洛丽娅，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他喜欢看这个女孩子被征服的样子。
这个女孩儿终于露出了让他满意的表情。
“这只不过是开胃小菜之后的前菜而已，真正精彩的主宴还在后面，不过如果你的这位高洁的家人愿意就在这里收受而归的话，我的精心准备说不定就要落空了——在伤害无辜者跟拯救自己的家人面前，这强大的圣职者又该如何选择呢？”
塔尔玛絮絮地说着。
“其实我也有奇怪的地方，对于一个光明教廷的高等圣骑士来说，这个作战还是有效过头了，我本以为他们会秉承光明教廷的教义，用所为的信仰麻痹自己的双眼，把这些人断定为异端之后就闭上双眼肆意屠戮，任由杀害无辜者的事实印在自己的脑海里而浑然不觉——现在这个年代的圣职者在精神上还是弱了不少啊。”
“毕竟阿希尔不是圣职者，我这可爱的弟弟不过是一个恰好拥有使用圣光的才能，善良而又正直的正常人而已，比起你这种连渣滓都不如的，臭水沟里面的死老鼠身上都能看见的什么腐烂之神，他要高洁多了。”
格洛丽娅知道，自己这样说话只会让这个混沌之神认为自己已经失去了冷静和理智，只会让这个狗屁的神明徒增无端的欢乐而已，可格洛丽娅还是要这么说。
她已经失去了继续好声好气奉陪这个无聊神明的兴致了。
这个神明不过是个阶层比较高一些的渣滓而已。
位于天国的垃圾堆——也不过只是比平凡世界的垃圾堆位置高了那么一两米而已。
“呵呵呵，哈哈哈，我很喜欢你的愤怒，接着继续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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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是直接的战斗的话，如果说这些敌人都是壮年人，并且再全体强大个十倍左右，阿希尔都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疲惫。
疲惫，困顿，劳累。
为了实现精准的打击而不得不花费大量的精力去控制好自己手下的力量跟力道。
为了避免造成死亡跟不可挽回的结果而束手束脚。
就像是主动给自己的手脚戴上了镣铐去战斗一样愚蠢荒唐而又可笑。
一分钟过去了，却比之前的五十分钟都更加的疲惫跟辛劳。
“呼哧，呼哧……”
身边的人时不时的哀嚎着，有的人之主动朝着阿希尔这边跑过来，嘴巴上恳求着阿希尔赶快夺走他们的行动能力，他们宁肯受到痛苦也不愿意再这样自我伤害下去，可手上高高举起的尖刀对准的却是阿希尔周身的要害。
有的人则是把阿希尔当成洪水猛兽之类的，需要躲避的灾厄，痛苦的朝着原处逃跑，可是身体的命令却让他们不得不背离自己本来的方向，朝着阿希尔那边前进着。
“不，不要啊！！！”
到处都是悲鸣，到处都是混乱跟凄惨。
鲜血染红了地板，在地板上干涸，旋即又被新的血液所弥补上。
女人，男人，老人，小孩儿。
战争中的大忌讳几乎都聚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了，地面上凝聚起来的血液倒映着朦胧的金色圣光。
“还有三十二个。”
阿希尔在心中绝望的确认过了一边数目。
自己并不能救下所有人。
准确来说，光明教廷教授给阿希尔的战斗观念里面，本来对于这种异教徒拿来做人质的敌人就应该斩尽杀绝，父神会超度这些无辜者的神明，跟异教徒牵扯在一起本来就是他们自己有罪。
但如果光明教廷说的都是对的话，或者说如果阿希尔相信光明教廷说的所有话都是正确的话，他也就不会从堂堂的光明圣子，从堂堂的教皇候选人“堕落”成一个终日待在魔法学院的后院里面混日子的“挂名教授”了。
“还有三十二个……”
心中以极快的速度计算着所有人的位置，角度，力图寻找出来一个最合适的，最切近，最高效的方法尽可能多的拯救他们众人。
啊。
现在也不奢求别的什么了。
只希望兰肯那小子别因为这场战斗而留下太深的心理阴影就好。
阿希尔闭上眼，默默地祈祷着。
他并不知道自己这种实际上是违背光明典教义的行为究竟该向什么人进行祷告，向什么神明渴求保佑，还是他多年来的习惯让她不得不这么样做来寻找一丝心里的慰藉而已。
也就在这个时候，侧腹部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痛。
内心的动摇，精神的疲惫，让阿希尔的圣光出现了些许的瑕疵。
本来圣光术的力量就是跟随着信仰心的虔诚程度来决定的，而在阿希尔刚才心中产生了那股质疑的念头的一瞬间，圣光的力量就像是要惩戒说错了话的阿希尔一样出现了“瑕疵”，被攻击过来的人一刀捅穿。
‘刀子刺入了侧腹，好在因为阿希尔自身肌肉的原因，刀子并没有直接刺入脏器，只是没入了不足一厘米的深度而已。’
然而这个现象却像是给周围的蝎狮成员打了兴奋剂一样，似乎有一个统一的声音在他们的脑海里发布了一个公告——想要不被自己的自杀害死的话，就去杀害眼前的这个男人吧，他就是你们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
或许是恐惧滋生了愤怒，或许是人类本就是如此的生物，在迷蒙混沌之中，在一切都搞不清楚状况的当下，人们还是选择了相信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他们本能的相信了阿希尔就是让他们痛苦的元凶，进而对阿希尔滋生了仇恨跟愤怒。
“去死吧！！！！！”
“杀了你！！！”
“求求你了，赶快去死吧！求求你去死啊！！！！”
比起腹部的疼痛，被自己尽力想要去救的人如此对待反而是让阿希尔最寒心的。
他看的出来，这一次他们的怒吼跟之前几层楼那些被控制了精神的蝎狮们所喊出来的，仅仅是为了壮大声势的口号是不同的。
这一次，几乎所有人都是认真的。
他们认真的期盼着这个从刚才开始拼尽全力想要拯救他们的男人去死。
心意被践踏了。
他们的意识终于跟身体达到了统一。
该说是可悲还是可笑呢，他们终于停下了对自己身体的残害，却转而对着阿希尔挥舞起来了武器。
因该束手就擒吗？
如果自己真的在这里被他们干掉的话，这些人说不定能得救。
可是谁又去救姐姐呢？
阿希尔不是个会为了多数人的生命而愿意舍弃少数的“正义使者”、
应该对他们感到心灰意冷，下定决心对他们出手，把他们都杀掉吗？
那样的话自己刚才的坚持又算是什么。
难道非要证明，光明典上说的是对的
只要一步一步的按照光明典上说的做，自己就会脱离痛苦，感受到幸福？
……
……
噗通，噗通。
感知被强化了。
所有人的动作在阿希尔的眼中都像是慢放了一样。
杀人诛心，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看着一个个刚才眼神还混浊不清的人用如此强烈的意志对着自己挥舞下杀戮的刀刃。
阿希尔咬着牙，冷静的看着这一切，却又不知所措。
自己当然可以脱身，也完全可以像是刚才那样继续剥夺他们的战斗力，直到像刚才一样，一点点把剩下人的战斗力全都剥削干净。
但是首先阿希尔自己心里就有一堵墙。
自己做的这一切——真的有意义？
迷茫导致信仰心的弱化，困苦导致法力的缺乏。
圣光术带来的祝福在徐徐弱化，阿希尔身上的金色光芒愈发黯淡，圣光的防护就像是融化的冰壳一样出现了一步步扩大膨胀的漏洞来。
恐怕如果再不振作精神，下一次攻击自己根本无法抵挡住吧。
阿希尔的心中无比清楚。
自己……差不多也该——
“喂！活动起来你！！！”
嗡。
下一秒，眼前的光景偏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