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侠剑传 > 第十六回:白衣公子
    那白衣公子展颜一笑,略一抱拳,说道:“各位刚才无故打乱本公子琴音,于风雅大不相符,本公子料想各位此时定是火气攻心,不如由本公子给各位弹奏一曲清新静气曲,降一降心中怒火!”也不等六人答应,缓步走进船舱,从里面拿出一张琴来,放在膝上,调了调琴弦,弹了起来。高风清但觉琴音空明澄静,顿觉心头千翳不生,胸中阴霾尽扫。陶陶然如入桃源,忻忻然若坠世外。一个“好”字脱口而出。

    那白衣公子听到,投目而望,向高风清轻轻一笑。高风清见他笑若春花,脸上微微一红。

    那六人本就一肚子怒火,又听他出言讥讽,还莫名其妙弹起琴来,更是气愤难当。其中一个手拿长鞭的秃顶老者,早已忍耐不住,一招“怒海卷潮”,鞭头精光闪耀,已向那白衣公子头顶扫来。原来他鞭头系了一柄短短的匕首,风声飒然,骤然而至。那白衣公子似是并未察觉,只顾低头弹琴。那撑舟的老者一直默默听着琴声,这时猛地抬起头来,眼中两条精光直向那秃顶老者射去,右手一抄,便向鞭身抓来。那秃顶老者大惊,忙向后回拉。不料那撑船老者手臂暴涨,一伸一翻间,已把鞭子握在手中,秃顶老者只觉得一股大力冲来,手臂酸麻,长鞭脱手而去。不等鞭身落水,那撑船老者手腕轻抖,长鞭犹如一条长蛇,稳稳落在他手中。那撑船老者一言不发,坐在船尾,倾听琴声,又恢复了那副悠闲懒散的神情。

    众人见他出手夺鞭,举重若轻,琴声丝毫不为所乱,但手法却又高明之极,不禁愕然。

    突然,那长须老者一声长笑,朗声说道:“原来是“圣手如来”曲大侠,怪不得有如此高明的手段,恕老朽眼拙,未能识得尊下。不过阁下做人奴仆,甘为小厮,未免有损阁下清名。”他笑声充沛,语音宏亮。那白衣公子被他笑声一惊,“铮”的一声轻响,一根琴弦应声而断,琴声立止,他霍地抬起头,脸有愠色。

    那撑船老者亦是一脸不快,缓缓站起身,冷冷的道:“‘圣手如来’老朽是当不起的,万万及不上列位杀人越货,作乱一方的赫赫威名!”他怎么一说,双方剑拔弩张的局面更盛。那长须老者阴沉着脸,“嘿嘿”一笑,道:“那么阁下是要为虎作伥,和我们兄弟过不去了。”那撑船老者面不改色,说道:“老朽是在惩恶扬善,怎地说成为虎作伥啦!可笑!可笑之极!”马上其余众人纷纷叫嚷,“大哥,多说无益,做了这老家伙!”“动手吧!杀了他喂湖中王八!”“这老家伙口气不小,让你见识见识我们的厉害!”作势便要冲出。那长须老者厉声喝住,他心中暗想:“姓曲的在江湖名头不小,刚才手擒二人,手段老辣,还是不让他趟这趟浑水。”于是抱拳说道:“我们兄弟本来就给这位公子无甚仇怨,只要公子交出那是十万两黄金,在下定当不记前嫌,放公子平安归去。”那白衣公子低头结着琴弦,头也不抬的道:“哎呀!你们怎么不早些说,那十万两黄金我替你们做了善事,给了人啦!”他结好琴弦,手指轻挥,琤琤有声,又道:“还不如刚才的好,失了雅韵!”那长须老者强压怒火,说道:“公子这般有恃无恐,难道是仗着曲大侠威名?”他这句话语带双关,看起来是和那白衣公子说话,其实是说给那撑船老者听得,待会动起手来,倘若他出手相助,就是甘为他人奴仆。

    那白衣公子微微一笑,道:“曲叔叔是来听我弹琴的,哪像你们接二连三的打乱本公子的雅兴!”那长须老者道:“我们兄弟都是粗俗莽汉,哪里有公子这般风liu雅致,还望公子交回银两,以免我们在此打扰公子雅兴!”那白衣公子嘴角一撅,嗔道:“银子不在本公子这儿,刚才不都告诉你了吗!”高风清见他一个俊俏少年,神情却活脱脱的是个少女,暗道:“这公子生的俊秀,却不是男子汉作为。”那长须老者怒不可遏,再也忍耐不住,“唰”的一声,从胯下抽出一把鬼头大刀来,厉声喝道:“公子当真不讲吗?”那白衣公子见他亮出兵刃,突地脸色大变,犹罩寒霜,冷冷的道:“难道本公子怕了你们不成。”右脚脚尖在船头轻轻一点,身子斜飞出去,如蜻蜓点水般掠过湖面,他凌空飞行,衣袂飘飘,影子映在碧绿的湖面上,一人一影,翩然御飞,姿态潇洒,他身子刚起,口中曼声曼气喊道:“小心,暗器来啦!”声音悠远绵长,好像是故意放慢声调。马上六人听到喊声,害怕他银针厉害,纷纷挥动兵刃相格,但听得他衣襟带风之声,面前却空空如也,知道上了当,无不大怒。他喊道‘小心’时,与马上六人相距七八丈远,‘暗器’两字刚一出口,已离六人只有三四丈了。正在此时,那白衣公子笑道:“小心,暗器真的来啦!”一扬手,金光闪耀,十余枚银针破空疾飞。六人初时还以为他又是出言惊吓,性子暴躁的已大声咒骂起来。待到银针临近,挥击已晚。只听得马声哀鸣,十余枚银针全都射在六人坐骑之上。马匹受惊,在湖中驰突跳跃,六人极力驾驭,却哪里控制的住!

    那长须老者只气得胡须上下飞扬,身子一纵,当先从马上跳下。只觉得眼前白影晃动,一个清脆的声音叫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小心啦!”那长须老者惊魂未定,挥刀便砍,那白衣公子滑步避开,右手提起,“啪啪啪啪”左右开弓,还了他四个耳光。那长须老者连挥数刀,护住周身要害。

    那白衣公子身子从新跃起,滴溜溜一个回折,双脚踏水,顷刻间又回到船头。他去的诡异,来的迅捷,六人竟连他衣角也未碰到。

    其余五人相继跃下马背,齐声呼叱,各持兵器向小舟攻去。

    那撑船老者“嘿嘿”冷笑,说道:“好威风!好威风!老朽今日大开眼界。”六人受此奇耻大辱,那还理会他的冷嘲热讽。一时之间,六件兵器全都招呼在白衣公子身上。那白衣公子当下施展

    腾`挪·闪·缠·展,瞬息之间,接连避过六人兵器夹击。那撑船老者赞道:“好俊的擒拿手,专擒无耻败类!”六人心中存了同一个念头“只要你不出手相助,任你骂下大天来,我们兄弟也要忍着,解决了这小子,再跟你算账!”

    他六人兵器无一雷同,或刀,或剑,或狼牙棒,或斧头,或链子枪。六件兵器呼呼生风,小舟舟头一块木头被兵器击中,掉在湖中。有几人见湖中施展不开,已跳到船舱,这样一来,六人已形成合围之势,将那白衣公子困在垓心。

    那白衣公子初时还能抵挡几招,但十余招后,六人施展平生绝技,刺砍戮削,封锁住那白衣公子周身要害。那白衣公子避开一人长剑,脑后劲风又至,一人使双斧直朝他后脑砍来,他闪过斧头,胸前白光闪烁,一柄大刀,一杆链子枪又当胸击到。一时之间,逼得他左支右绌,形貌狼狈。那撑船老者口中骂声不停,“尔等脸皮真厚,割下来做皮球绰绰有余。”

    高风清见那白衣公子险象环生,一颗心悬在嗓子眼上,初时见他戏弄六人,还以为他武功高强,这时看来,却仅是他使诡计,攻其不备而得手。又见那撑船老者一味谩骂,似乎毫不关心他的生死。再看数招,那白衣公子一绺长发被长剑削落,委实凶险之极。高风清再也不能视而不见,俯身在湖边抓起一把淤泥,朝六人中那长须老者打去。

    那长须老者忽听得背后风声劲疾,还以为背后暗器又至,忙回头挥刀相格,眼前黑糊糊一片,心想:“这是什么暗器,怎地如此巨大。”那块淤泥直划过大刀,不偏不倚盖在他脸上。他感到脸上滑腻腻的,鼻中尽是淤腐味道,口中大叫:“老二,你看我脸上是什么东西?”还没等人回答,那白衣公子却哈哈大笑起来,“大花脸,羞羞羞!”那长须老者伸手擦抹,一看手中全是淤泥,起跳如雷,眯着眼睛望去,只见湖边一个少年也正望着自己,满手的泥巴。他想高风清怒目而视,却不攻来,大刀猛挥,又向那白衣公子砍去。

    突然,那撑船老者一声长啸,双手伸出,乱抓乱拿,只听得扑通通之声不绝,六人手中兵器脱手飞出,落在湖里,只激的湖水浪花飞溅。六人见他脸露微笑,双手掐腰,无不惊骇莫名,手中兵器不知如何竟都给他夺下。各人只感到手臂一震,兵刃便离手而去。

    那长须老者面如死灰,长叹一声,道:“既然曲老英雄插手此事,我们兄弟自然不是对手,但江湖规矩却是不能变的,日后我们兄弟再和曲老英雄亲近亲近!告辞!老三,你把老八背上,别再丢人现眼啦!”说罢,头也不回的踏岸离去。一个身形微瘦的老者背起躺在舟上的大汉,“哼”了一声,跟在其余五人之后迈步而去。

    那白衣公子道:“曲叔叔,你把船划到岸上吧!”那撑船老者口中答应,把船划到岸边,放下锚头,把船停稳。

    那白衣公子向高风清招了招手,说道:“这位世兄刚才出手相助,本公子感激不尽,小弟斗胆,还请世兄移步舟上。”高风清道:“些许微功,何足挂齿!”那白衣公子道:“世兄太过谦虚,在我眼中你可是救人危难的大英雄,还请舟上一聚!”高风清如再推脱,便是不近人情,当下略一抱拳,说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于是,抱起地上的少女,走到船旁,轻轻一跃,跳到船头。那白衣公子微微一笑,拱手为礼,右手向上首座位一指,请高风清坐下。他一瞥眼见到高风清背后少女,轻咦了一声。高风清道:“世兄,这是在下的妹妹。”那撑船老者道:“小兄弟,恕老朽多言,令妹像是身重剧毒,不知可否让老朽一看?”高风清道:“前辈眼力超群,妹妹她确实身中剧毒,能不能保住性命实是未知!”说着便把那少女放在座位之上。那撑船老者上前观望,突地,脸色大变,惊道:“百花幽幽散’。”那白衣公子更是脸如白纸,身子摇摇欲坠。

    高风清这一惊也是非同小可,只不过他所惊得是那撑船老者如何会识得冥燕谷的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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