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五二,男,路人门“百”字级的资深路人。
真实年龄不明,加入路人门之前的经历不详。
根据多次与他合作的零零七三的说法,零一五二就只是个四十多岁的普通大叔而已。
不过只是普通大叔的话,显然成为不了一名经验丰富的资深路人。零一五二能够排到路人门两百名之内的前列,多亏了他的几项特技:
其一,足够支撑多次“千里传音”消耗的深厚内力;
其二,远超常人的优秀视力和听觉;
其三,潜行匿踪,在多种环境内隐藏身形的能力。
路人门门主·路人甲先生对零一五二的业务能力非常赞赏,并在某次月度例会上,对他本人做出了高度评价:
“零一五二,你以前是不是当过变态跟踪狂啊?”
那之后,“零一五二曾经是夜行大盗”、“震惊!面容普通的中年大叔,居然做过这样变态的事情!”、“使用千里传音对富家小姐进行性骚扰,令对方以为自己遇到了色鬼”等传言在路人门“千”字级的路人中飞快流传开来,对零一五二的个人声誉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零一五二不得不多次亲自出面澄清“我是个正经人”,甚至在《路人月刊》上专门写了几篇呼吁大家不要信谣传谣的文章。值得庆幸的是,他的遭遇引起了领导层的关注,并且做出了专门的批示;不久之后,关于零一五二过去经历的传言都消失了。
变成了某种“不能说的秘密”。
换言之,就是可以私下偷偷聊,“不要太大声啊”(路人甲语)。
过往经历被越描越黑的零一五二喝了几次闷酒后,无奈地接受了现实,带着“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心态继续路人工作。
此时,他正潜伏在“备选主人公”诸决附近的草丛中,借助“千里传音”扮演着剑灵“玄冥子”这一角色。
…………
“玄冥子爷爷,下山之后,我该去哪儿找那些姓欧阳的坏人啊?”
“大梁山”不是一座孤山,而是连绵的山脉,因此就连沿着小路走出群山都要花上两天的时间。凭借和村中猎户(路人门临时工扮演)学到的野外求生技能,诸决在天黑之前就找到了一个背风处,娴熟地升起火堆,做好了露宿野外的准备。
“零零七三,真是深谋远虑啊……之前有个富家出身的主人公,却偏要不带跟班独闯天涯,可是连用打火石点火都不会,大晚上只能睡在野地里挨虫子咬,第二天还感冒了……就这样还做啥大侠啊……”
零一五二一面暗自庆幸零零七三思虑周到,一面装出苍老的声音,传音道:
“小友,若是没有老道告诉你,你打算怎么办呢?”
诸决先把正在火堆上烤着的兔子翻了个面(打猎经验丰富的他随手就抓到了,真是简单),然后挠了挠头,有些犹豫地答道:
“嗯……我打算下山之后,遇到人就问他认识不认识叫欧阳的人……只要一直问下去,肯定会找到的!”
“……没事,虽然孩子头脑有些简单,但是性格好,而且别的素质也很不错……‘热血笨蛋’也是标准的主人公模板之一嘛。”
零一五二安慰着自己,从怀里掏出干粮咬了一口,借着咀嚼的时间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道:
“小友,你天性纯良,有一颗赤子之心,可山外的世界与你生活的小村子,是完全不同的;山下的人,和村里的村民们也完全不一样。”
“就算你真的逢人便问、对方是否知道姓欧阳的人——对方一定要回答你吗?”
诸决不禁皱起了眉头:“……他们为啥不告诉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就能回答的问题,要是别人问我我就会告诉他们呀?”
零一五二露出了苦笑:“唉,小友,你跟着村长读书,可曾学过这样一句话:天下熙熙——”
“皆为利来?”诸决答道。
“正是如此。江湖险恶,人情淡漠。即便只是随口一答就能回答的问题,但只要你有求于人,有些人就会要求报酬——因为你和他掌握的东西不对等,那么他就可以趁机来索取利益。”
“……即使就是个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的简单问题?”
“没错,即使就是个只需要回答‘是或不是’的简单问题,那些眼中只有利益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想要的东西可能有很多:金钱,武功,宝物,他们自己不知道的信息——甚至还可能有对小男孩有恶心欲望的变态,会要求你用身体来做报酬。”
诸决虽然没太听懂对玄冥子爷爷的后半句话,却还是本能地感到一阵恶寒,不由得用双手环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为什么……那些人怎么会这么贪婪啊?”在偏僻小山村里长大的少年,拥有着朴素的价值观,此时却受到了冲击,声音有些颤抖。
“出来闯荡江湖的人,哪个不是有所求,哪个又会不贪婪。”零一五二咬了一口干硬的干粮,淡淡说道。
“那……我到底该怎么做?”诸决一脸迷惑,向手中的青色长剑发问。
“……我们先离开大山,然后去找就近的村子或者城镇。”“玄冥子爷爷”答道,“到时候,老道会教你怎么做的。”
…………
在零一五二说过“晚上就由老道来值夜吧,反正老道只是剑中的残魂,不需要睡觉”之后,人生横遭巨变、经历了漫长一日的少年倒头睡去,因为身体和心灵上的疲惫,他睡得很沉,却并不安稳。
“村长爷爷……小芳……”
梦中,诸决又见到了那些熟悉的面孔,被复仇之心压下的哀伤再次浮现,眼角有泪光闪烁。
零一五二看着诸决的睡相,发出一声无声的叹息。他保持爬伏的姿态倒退着离开藏身的草丛,接着双足轻点,跃到了不远处的一株大树下。
“辛苦了,零一五二前辈。”从他头上的树荫中传来一个声音,“接下来就由我们‘监视组’接手,您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喔,那就交给你们了,给你们添麻烦啦。”零一五二随口说道。
“哈哈,都是工作嘛,比起‘演员组’的人来说已经不算麻烦了。”树荫里的声音笑着回答。
零一五二向着树林更深处走去,不久之后,眼前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小火堆。
“哟,工作辛苦,零一五二。”蹲在火堆旁的零零七三手中捧着一个大碗,正在狼吞虎咽地吃面。“诸决怎么样了?”
“吃饱过后就睡下了。可怜的孩子,说的梦话都是在叫村民们的名字。”零一五二一屁股坐在零零七三身边,用力伸了个懒腰,身上发出了一阵噼啪声,“……喂,为什么我只能啃硬干粮,你小子却有面条做夜宵?当个组长就可以搞特权了吗?”
“我吃的这是午饭啊……不过你要来一碗吗,零七一二那一份他还没动。”
“算了,吃干粮吃得喉咙发干,就给我来碗面汤吧……零七一二那家伙呢?”
“正躲在某处改剧本呐。门主之前说他写的东西太老套,看样子受了些刺激。”
“……其实我也觉得挺老套的。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搞这种杀人夺宝、屠灭村子的桥段……不过也是啊,以前还有过‘全家灭门’非常流行的时候,那段时间真是辛苦——本来人手就不够用,还要‘死’那么多人,为了尽量减少牺牲者,只能紧急雇佣了不少临时工去扮演死者……对了,扮演村民们的那些家伙都怎么样了?”
“我就是忙这件事忙到现在,一直没顾得上吃饭。”零零七三吸了一大口面条,含糊地说道,“正式编制的已经进了别的组,临时工们结了账走人;那些真正的村民们则被送去了南方,告诉他们诸决被一家大富豪收养了,大富豪还给每家都赠送了土地,帮助他们搬出大山……唉,门主其实对需要‘死’整整一村人有些不满意,毕竟一个村子里几十口人都死了,这些人之后自然不能再出现在这条线路里,相当于浪费了不少人手——零七一二手头的几个线路里,唯独只有诸决这一条下了死本,算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万一诸决也失败了,只怕他真会被门主调去演员组演寡妇。”
“……原来你当初主动来当这个组长,是为了帮一把零七一二啊……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好心肠啊,零零七三。”
“嗨,都是工作嘛。”零零七三笑了笑,“又不是只为了帮他一个人,这些本来就是我们该做的事情——为了‘创造一个和谐友爱的可持续性江湖’啊。”
“是啊,为了一个和谐友爱的江湖。”零一五二呷了一口面汤,悠悠说道。
…………
【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路人门的组织结构非常清晰。
最高层领导为门主路人甲为首的“甲乙丙丁”四天王,往下依次是“子丑寅卯”十二分部头目、“百”字级、“千”字级、临时工。
获得了路人门正式编制的路人,都各自拥有一个编号;目前编号更新到了“九五二七”。
另外,四天王有五个人是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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