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五趟山酷暑难耐,九百九十九块五尺宽条石阶从山底盘绕而上,直至清界寺。
寺内偌大的院子热闹非凡,院子中间是口敬香用的四足方铜鼎,正堂后是曾父剑资助修造的三座新院,清界老方丈身披金色袈裟,柱着杖在寺门外迎接来客。
剑派、矛派、羿派皆送来额匾,老方丈一面照料接应着其他客人,一面示意弟子们筹措安排,将额匾挨个抬入佛堂内安放。
那额匾写道:
楹联:四寺清合下款:迟暮山迟暮剑派曾父剑敬献
楹联:尘刹净修下款:零绣山镇关矛派程敛术敬献
楹联:泽溥众生下款:指夙山翢翎羿派司图羿敬献
大禅院里人群骤集,江湖各派、市井之民乃至村舍农夫听说能目睹少林寺用龙鼎百蝉仗为新寺开光,千口万传江湖人人尽知,也都纷至沓来看看热闹。
武林正派掌门曾父剑、程敛术和司图羿也悉数带着弟子到此,人们私私议道曾盟主行善积德、广仁于百姓,不仅在此为同盟少林寺修建了三座寺庙,还大修亭宇、整道修城,真是下凡活菩萨。
清界老老方丈在门外见阶下已无人,便关上门柱着禅杖缓步走到院内对众人说道:“多谢各位远道而来拜谒我寺,新寺刚刚落成,寺内贫寡,有照顾不周之处还请各位多多体谅”。
“江湖人士还难得齐聚一院,大伙欣喜不及自然不会顾忌”,曾父剑说道。
“甚好,甚好!曾盟主对寒寺的帮助,老衲等少林弟子感激不尽!”老方丈道。
曾父剑说道“老方丈言重了,同是正派同盟又何必在意这等小事”。
只听到声音从门外传来,“怕是别有用心吧!”
众人一惊,尽皆朝寺门方向看去,只见几个人抬着一块额匾进来,一色青条布衣,个个腰间都跨着一口虎头佩剑,好些威风。
“师父,他们怎么有我们的剑!”陆李萧对曾父剑耳语道。
“休得胡言!”曾父剑心头一震“除了我们武林四大正派,还会有哪个剑派送额匾至此?”
曾父剑朝那额匾一看,匾上写道“透禅重明”四个大字,下款处道“隅山剑派敬献”
曾父剑心弦更紧,“是他?难道他还没死!”
只见那其中一人揖礼说道“清界方丈,隅山派弟子周师禇奉掌门之命前来送上额匾一块,恭贺方丈建寺之喜!”
清界老方丈这才疏眉说道“多谢多谢!”便命弟子将额匾抬入佛堂内,又说道“各位请稍等片刻,容老衲取出百蝉仗”。
不多一会,清界老方丈和弟子从堂内出来走到四足方铜鼎前,有些敲打着木鱼,有些诵掐着木槵子佛珠。
施善、施苦、施尽、施空四大弟子托着一个长形檀木禅盒跟着走到老方丈身后,一和尚递过三支香。
老方丈接过香,说道“清界寺第三十七代弟子择选吉日在此以龙鼎百蝉仗之灵气开光揭寺,恩谢曾盟主为我寺修立三座庙宇及远道来客之贺,老衲将以仗为誓,此寺一为佛僧修净,二为普渡众生,此外逆恶不纳,害邪不容,不负曾盟主建寺之初衷”
说罢,揖拜三次,将香插入铜鼎内,便一手打开檀木盒,众人屏气一看
“啊!”
“这……这……”
院内顿时一片哗然,檀木盒里面装的竟然是只柴木棒!
“方……方丈……刚才弟子还看到百蝉仗在,怎么……”一旁的施善大师惊愕道。
清界老方丈看了看四周的人群,耳垂一搐,闭眼说道;“阿弥陀佛,竟然在此时作恶,老衲岂能容你!”
说罢,老方丈已飞身至屋顶,手心运气朝瓦下一推,“嘭”的一声,碎瓦四溅,又“嘭”的一声,一个蒙面黑衣人撞瓦而出抱着黑布包裹的百蝉仗,伸展双臂俯身冲着茂林飞去,瓦上留下满痕鲜血。
只见那黑衣人体态轻盈自如,众人嗟叹道“什么轻功如此厉害!”
清界老方丈见势轻功一跃踏着双脚追身而去,但却远不及那黑衣人,少林寺弟子、曾父剑等人也急忙跟去。
那蒙面黑衣人在高树密林里忽跃忽驰,清界老方丈已应暇不过,跃至一个岔口,一路通向山下,一路径至落日崖。
老方丈正迟疑不定,只见前方一道道黑影窜过,老方丈急身飞上前去,但又不知了踪影,便停下来听着动静。
只听得忽而前方一道声响,忽而后方一道声响,间或又有两处同时发出声响,清界老方丈满头是汗,一个回身取下颈上佛珠,闭起双眼,掐诵起来。
见他拇指一弄,顺手一拨,佛珠向四周散去,“咚”一声,悬崖方向的黑衣人应声落地,老方丈转身朝声响处飞去,黑衣人将百蝉仗挎在背上,右手抱着左手瘫倒在地,地上鲜血直淌,但从露出的双眼中看得出黑衣人几分惧怕。
“阿弥陀佛,你为何偷盗本寺百蝉仗?”老方丈说道“念你几分无知,还我百蝉仗,老衲饶你虔心再悔,否则……”
“哼!”老方丈话语未完,黑衣人拍地而起,仰翻一个跟头朝崖下坠去。
清界寺弟子及众人闻声赶到,看了看地下的万丈深崖,尽相嗟叹道“这又是何苦呢!”
“师父,这百蝉仗……”施善大师问道。
“不必多问!”老方丈斥道“施善、施苦、施尽、施空,你们立刻去山下找寻”。
四人带了些弟子领命而去。
一旁的司图羿话道“那黑衣盗贼深受重伤,再坠下这万丈深崖,定是非死即残,殒命这落日崖下,方丈大可安心!”
“即若他今日不死,也定将亡于我程敛术矛下,昔日秉仗归予方丈”
曾父剑也附声道“有我曾父剑在,也决不能让我正派的宝器流落到别派手中!”
“善哉善哉,了结了这段世间冤情也罢!”老方丈叹道“曾盟主,程掌门、司掌门,恕老衲今日照顾不周,还忘包涵!”
语罢,几派便各自拜别而去。
夜里,皎月当空,但只见零稀星烁,清界寺石阶下一人气粗粗跑上来。
“施善师兄”打探的弟子道。
“师父呢?”施善大师急忙问道。
“正佛堂里坐禅……”
施善大师不等多问,便箭步朝佛堂跑去。
“师父!”
“山下情况如何?”清界老老方丈停了掐诵。
“崖下几里都找过了,没找到那黑衣人的踪影,连血迹都没有!”施善大师喘咽道“我叫施苦师弟等人继续在崖下寻找,我立马向您回报”
老方丈缓缓闭上双眼,手紧一拽,“不必了!你明日便去唤他们回寺……”
“师父!为什么?”施善即愤又疑问道。
“崖下找不到便再也找不到了……”
“啊!!!谁敢私占我寺百蝉仗,弟子第一个不饶!”施善大师愤道。
老方丈缓缓说道“阿弥陀佛……如若百蝉仗真是落到别派手中,你也切不可与之争抢结怨,然则祸及僧寺!”
“师父!自是我清界寺的佛物,定要归至我寺啊!”施善道。
“阿弥陀佛,万物皆空,善苦尽空,你要谨记为师的话!”
“是……师父!弟子施善谨记师父之言!”施善答道。
嘱咐完,老方丈便叫施善回僧房歇息,施善看老方丈疲惫不堪,便去香积厨给方丈盛碗水来。
老方丈听到施善脚步声渐息,便又诵掐起手中佛珠,刚掐过几珠,手指一弹,佛珠散落满地,老方丈缓缓地低下了头……
等施善大师过来时,清界方丈已经圆寂……
只见方丈身旁放着一纸,拾起一看,写道:
“清界寺施善等众弟子,老衲自知我正派前人融鼎立盟后,奸人离隙,五派之盟,至今仍尔虞我诈,纷争不休,已几近分崩离析。老衲虽潜心修道,只求门内清合,但功未垂成反蹈阋墙之祸,百蝉一仗必将怨及江湖,祸害武林。老衲归尘之后,只诫尔等暂不可遗露寺内虚实,善度群生,谨慎踱步,阿弥陀佛!”
这时施善已百感交涕,思顿不久,便收拾了脸面,让弟子唤回山下施苦、施尽、施空等人,又秘密给方丈做了法事,有外人问起,便只道方丈在闭门修炼。
在落日崖道别后,司图羿带着司名复、杜姿扇和弟子们向西在离五趟山最近的鹅鹳城下榻次日便回指夙山,程敛术则向北回零绣山,只派人探听着迟暮剑派的动静。
曾父剑知道有人跟踪,便也带着弟子朝鹅鹳城去。
只见城里四处都是佩刀带剑的江湖侠士,虽说曾父剑在鹅鹳城也已暗里盘踞了酒楼、客栈、妓楼、镖局、马市、船商等数十处,但如此之众且大多不明来历的侠士却也让他感到几分不妙。
曾父剑一行人走入一家客栈,客栈弟子便将师父引入备好的客房歇息。
次日,天还未亮,曾父剑已在房内来回踱步。
一弟子突然来报:“师父,弟子一夜在寺外守探,夜里那施善和尚匆忙回寺,五更时山下和尚便都回到寺中,便再没人出寺了。”
曾父剑眉喜一笑,又立马抑住了,喃喃道“难道没找到百蝉仗?”
探子道“未见那些和尚带着东西回寺”
曾父剑吩咐探子回五趟山再三探清,这才舒心一笑,便带了刚刚从景央城送镖到此的陆李萧和其他四个弟子,悄声从客栈暗窗翻出,直向五趟山方向奔去。
走至落日崖下时,天已方亮,只见那崖壁高耸陡峭,乱草杂生,望而生畏。
崖下又是一片乱石堆,那石堆里却不滋寸草,悬崖对面是一片深山老林。曾父剑环顾四周,便带着弟子朝深山中去。
林里草深树高,又无道路,曾父剑只叫两个弟子在前面拿着虎头剑劈砍着,方才赶了些进程。
彳亍了半个时辰,这才听到前面不远的山涧声,行拢一看,确是一条清凉山涧,沿上几步,便是一道半百来尺的瀑布,曾父剑环视这周围的湿地,突然见到山涧对面一簇蒲草显然被折断,跃过一看。
“师父,你看!”弟子惊忙叫道。
只见地上几处带血脚印朝山下而去,旁边还丢弃了一撮沾满鲜血的地榆。
曾父剑俯下伸手一抹,血迹尚鲜,直起身来侧睛一想“那蒙面黑衣人定是夜里在山顶处休息养伤,还在此抓了把地榆止血,方才下山离开。
他被方丈打成重伤,应该走不了多远,龙鼎百蝉仗也将被我曾父剑所收入囊中!”曾父剑喜上眉梢,也不怠慢,带着弟子沿着印痕追下山去。
追至下山口,那血迹渐渐模糊,再行几步却已消失,曾父剑正感到怪异,弟子陆李萧便道“师父,再越过一山,便有一条到鹅鹳城的马路了”
曾父剑抬头看了看天色正明,心头一揪,想到“得赶紧找到那蒙面黑衣人,若在这人烟处被他人看到,这岂不是昭然若揭了!”
但在想了想觊觎已久的龙鼎百蝉仗,便也无多顾忌,转身对五个弟子说道“时候不多,得赶紧把黑衣人找到,但小心行事,不要被他人看到,留下把柄!”
说罢便又朝着山下走去,只见不远处飘上一缕青烟,又走了数百尺,便见到一片竹林,走进一看,里面确有一户人家。
曾父剑正要止步回撤,只见身旁的竹子齐肩处有一痕带血掌印,放眼看去,几步之外的竹子上又见着了血掌印,沿着朝那户人家去了。
曾父剑又是心头一紧
“师……”
曾父剑打断了陆李萧的话,直眼朝那人户走去。五个弟子对眼一视,也踱步跟了去。
只见那是座不大的茅棚竹屋,竹门、竹窗和一道不大的竹篱笆,外竹墙上挂了把猎弓和几个竹篮,竹门开着,听见里面有人折柴还烧着灶。
曾父剑看到地上一道血迹,“果然藏在里面!”
曾父剑缓缓拔出他的红穗虎头剑,五个弟子背对散开呈防御阵势,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曾父剑盈步慢慢向竹门走去,侧头去看里面的人,正要跨入,只见突来一股风将竹门吹得“吱吱”作响。
只听到屋内传来一老妪的声音“牧儿,洗净了吗?”
曾父剑剑手一颤,五个弟子也吓的团起身子。
“牧儿?”那老妪不见人答应,便又折起来干柴。
曾父剑见那老妪也不出来瞅瞅,倒是奇怪,便跨步进去一看,只见到灶前坐着个老妪煮着一锅水,旁边放了根竹仗,只见她摸索着将干柴送进灶里。
“原来是个瞎子太婆”曾父剑便也不多防备,又跨了一小步,想看看里头的情况。
正是此时,一滴鲜血直直坠下,掉在曾父剑领上。
他正要抬头,只见左侧划来一道闪光,曾父剑退身一闪,那快剑一头砍在竹门上。
老妪惊起“谁?!”
曾父剑早已顾不上那老妪,团身一躲,钻入屋内撇开了三丈远。
这才看清是一个素衣剑客,五个弟子赶紧拔剑而上,那剑客从门上拔下利剑,伸脚一踢,将竹门整个冲出。
五个弟子躲闪不及,又见那剑客转身跃步一剑朝曾父剑刺去,曾父剑见势用剑鞘一挡,右手握剑刺出,剑客急忙俯身躲闪。
曾父剑剑气稍运,一招猛虎见兽,直臂将剑划出。
那老妪听闻声响不对,应声站起来却挡在了剑前,曾父剑收剑不及将老妪砍倒在地……
曾父剑心头一怒,又一招怒啸苍穹将剑客震出竹屋仰倒在地。
那剑客双腿一弹,飞到竹林中,五个弟子飞身追了上去,只感到一波内力,林中几百只竹叶如快镖般射出。
曾父剑惊道“啊!千潸叶!!!”
陆李萧持鞘一挡,七八个叶镖打在剑鞘上,其他四位弟子躲闪不及,个个身中数镖,惨叫落地。
曾父剑见弟子伤势严重,自知那人不论剑力、内力都十分深厚,千潸叶又是南国神功,自己怕也难敌对手,又听到屋后有人快步过来,便也不管其他,与陆李萧扶起弟子,朝山下而去。
徒南牧在山涧边正洗着刚猎到的山禽,便听到近屋方向有些动静,便提着山禽箭步朝屋跑回。
但眼前一幕差点让他晕厥过去,他冲进屋内,老母已经奄奄一息
“娘!!!”
老妪手上已满是鲜血,她颤颤巍巍地摸着徒南牧的脸“牧……儿……”
“娘!!!是谁干的?!”徒南牧嘶吼道。
“牧儿……你要……记得你爹生前……的话……去找……武林正派的司掌门……拜师学艺……走出……山……门……不要……为我……报……”老妪话落便溘然长逝,唯有徒南牧与这空荡荡的竹林空自悲哀。
料理过后事,徒南牧跪倒在坟前:“孩儿不孝!未能保护母亲。孩儿瑾听母亲遗言,走出山门,拜师学艺。但唯有一事,恕孩儿难以从命。”徒南牧双拳紧握:“弑母之仇不报,此生不瞑!”
徒南牧回到竹屋,正要收拾行囊。
突然,“咚”的一声,一个蒙面黑衣人背着一物从梁上掉了下来。
徒南牧吓道:“谁?”连忙拔箭上弦,对准那黑衣人.
但只见得那黑衣人已不支体力,甚至抬不起了眼皮,只模糊喊道“不要!不要!”,便瘫倒伏地。
徒南牧这才心疏,蹑脚走到黑衣人面前,俯下身,扯下他的面布,但见那黝黑面上沾满血迹,只见得不像此地人的脸相。
徒南牧又搜了全身,除了胸前衣服里藏的一封书文和背上的一根长物,也别无其他锋利器物,恐怕不是害母之人。
将书文拿出一看,竟是不认识的文字,徒南牧心头想道“这人大老远到此,着这身装扮,不是盗贼也做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得找个明白人识识看这文书到底写的什么,以免他再为害江湖”便将文书揣在怀里。
徒南牧再寻一看那背上的东西,便想他与这东西定有关联,便从黑衣人身上取下,剥开黑布一看,惊悚一跳。
六尺来长的禅杖上零星雕嵌着上百只蝉,只见那蝉个个体态盈润光滑,栩栩如生。禅杖虽是铜材打造,却止不过十来斤重量,看得出打造的年时已久,却无半点锈迹,握起来贴身上手,摆顿自如,甚是通灵。
徒南牧心想“平生还未看到过如此宝器能领略人意,怪不得招来祸害被这贼子盗走,这里只离五趟山最近,定是这黑衣贼子昨日从清界寺盗来的宝物。
爹生前经常造访清界寺,与清界老方丈相交甚密,我也不能负了这情缘,即刻将它送回清界寺,再去打听指夙山和迟暮山,锤炼功法,终要找到弑母之人,报此不共戴天之仇!”
徒南牧扯下黑布,换作上月打猎到的獐鹿皮包住禅杖背在身上,正要起身离去。
只见那黑衣人在地上不住地抽搐,徒南牧也不忍坐视不管,又止了血,熬了些草药给他服下,扶他躺在自己的床上盖好被衾,便也无愧于心地离开了。
曾父剑潜回鹅鹳城客栈,愤怒不已,又静下心来思寻着这南国人如何知道五趟山之事,却又回想了昨日五趟山上看到的黑衣人,正说当时不解那黑衣人怪异的轻功。
“对啊,轻功,南国,千潸叶”曾父剑瞪眼叫道“难道是南国的万里鹤和千潸叶?!”
陆李萧暗里一直掌管曾父剑手下的各个镖局,在各地广有人脉,甚是知晓神人异功,只听到万里鹤,便道“云中万里鹤善飞、林里千潸叶仓急和笑里百影刀宫伦是南国公的三大御前护法,万里鹤极善轻功,身轻如鹤,即使用上九成的轻功也未必赶得上他。竹林里弄伤四位师弟的正是林里千潸叶!”
曾父剑细细想道“南国公?难道他竟知道龙鼎百蝉仗的用处?若让他得到了百蝉仗,那岂不是要打我虎头剑的念头!不行,与其让他先下手,不如……”
正想到此,曾舞颜便打断道:“爹,你怎么把血都弄到领子上去了?”
“血?”曾父剑侧眼一看,领子上真有一滴血,曾父剑思索片刻,这才恍然大悟道“遭了!”
“什么遭了?”曾舞颜不解。
“我刚进那竹屋,便有一东西掉到我身上,我正要抬头,那千潸叶便向我刺来,这血必定是万里鹤的”曾父剑说道。
曾舞颜道“难道万里鹤带着百蝉仗就躲在竹屋上面?”
“必是如此!”一旁的陆李萧道“万里鹤被方丈打伤,定不会逃远”
曾父剑一想“不过不知道百影刀是否也在此地,千潸叶一人的功夫便如此了得,如若千潸叶和百影刀都在,恐怕我也难敌对手,如果让百蝉仗流失到南国,恐怕融九鼎五器铸神剑亦将付之东流”
曾父剑便叫道弟子持盟主佩剑立刻告知矛派、羿派和少林寺,自己带着陆李萧及其他弟子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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