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皎洁,状若狼牙。
二人舟车劳顿,探视完吴天后,才有机会坐在街头,要了两份花溪牛肉粉,边吃边理着头绪。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桌子上,坐着一位满脸疤痕,十分丑陋的女人!
“臭泥巴,你说你也去过BJ皇甫泽吃饭之余,开了口!
“是啊,高中没上完就去了,在一家星级酒店做服务员!你呢?”魏春梅明显不愿旧事重提,反问皇甫泽。
皇甫泽不知从何说起,此刻他想着吴天的事情,心乱如麻。他是深知被人冤枉的滋味,比如当年景明被魏洋推入水中,真相却被后者嫁祸到自己头上,年幼的自己只能试图用淋雨的方式来洗刷这不白之冤!甚至还有梦里那高傲的王子,被奸臣诬陷后,最终也只能以死明志,念及此皇甫泽深感无力,嘴上回道:“我啊,一言难尽,有机会再说给你听!你说我们现在怎样才能救出小天啊!”
“这个…我也没主意啊!你不是说作案动机什么的?”
“小天说了个大概,我们要纠正这个案子的作案动机,无非是从情杀引向仇杀,但必须要证明被害人生前放火杀过人。可我刚刚查了下,一年半以前,明秀东路附近确实有家仓库着了火,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尸体,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梁羽没有死,要么有人偷偷隐藏了尸体。还有,我之前忽略了一点,不管是情杀,还是仇杀,都难以洗脱小天的嫌疑!”皇甫泽感到力不从心!
“咣当!”一声,旁边那个丑陋的女人坐手中的筷子突然掉在了地上,她表情呆滞,心中暗道:原来如此,你找他,我以为你也在找那东西,原来是为我报仇,对不起,天哥,是我错怪了你,我一定回救你出来的,不能让孩子也成为孤儿!……
“那怎么办?还用做DAN检测,证明我不是孩子的妈妈吗?”魏春梅问道。
“做,怎么不做!投石问路,懂不?”皇甫泽说完,起身结账。
“不懂!我觉得我们还是找个律师比较靠谱!”魏春梅嗔道,撅了撅嘴,也只好起身!
“二位是要找律师吗?”突然二人身后传来一个极其沙哑的声音。
皇甫泽和魏春梅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声音来自一个十分丑陋的女人之口,便继续赶路。那女人见二人不理会,便追赶到前面,拦住二人去路,道:“你们要找律师,这儿有现成的!”
“哪?”魏春梅问道。
“我!”丑陋的女人指了指自己说。
就这模样、这声音,还当律师?魏春梅心里这般想着,嘴上未说出口。
见二人怀疑,丑陋的女人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等了半天却没人接,倒是魏春梅怀中的小孩子高兴地跟见了亲娘似的,一把抓住明片,放在嘴里咬了起来,并张开双手欲往丑陋的女人怀里扑去……魏春梅心里十分纳闷,这小家伙特别认生,平时连皇甫泽都不让抱,怎么会扑向一个陌生的丑女人怀里,她从小家伙嘴里抢出那张名片,只见上面写着:高级职业律师,余靓…这么丑还叫靓?魏春梅嗤之以鼻,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丑女人不以为然,郑重道:“二位若是不信,可回头看看,你们从监狱出来,就被人跟踪了!”
皇甫泽忙回头伸首一看,黑暗中,果然有暗影闪挪,他一把抓住魏春梅,“快走!”
两人就地上了一辆出租车,绝尘而去。因奔波劳困、身在外地、又要照顾小孩,他们在酒店只要了一间房,把小孩子护在床中间,早早便合衣而睡了!次日一早,皇甫泽便起来去相关机构申请DAN检测,却被千推万阻。他又走遍大小律师事务所,均无一人愿承接此案。一连两天,毫无收获,皇甫泽感到十分蹊跷与困惑。第四日,魏春梅提出想去找公公婆婆,试试看能不能见见自己的孩子,皇甫泽只好在酒店房间里独自照看小孩,顺便等等DAN检测申请的结果。
等来等去,没有消息,皇甫泽心烦意乱。中午,心焦火燎的皇甫泽好不容易把哭哭闹闹的小孩子哄瞌睡,这才有机会苦思冥想!究竟是谁有这么大本事?让我连个律师都找不来,DAN检测也做不了!这姓严的,到底被谁杀了呢?等等!你不是在BJ干保镖吗?怎么会来南宁开公司?越想越无头绪,皇甫泽头疼欲裂,他双手按住脑袋两侧,大喊道:“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告诉我真相!”就在这时,胸前龙纹古玉竟穿衣而出,凌空飘起,皇甫泽双眼迷离,赤红一片,接着一副画面竟清晰地呈现在虚空中……
只见大山深处,三间屋顶覆有蓝色彩钢瓦的构架房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夜色朦胧,两名训练有素的黑衣人趴在房子不远处的草丛里。其中一个说道:“这可恶狡猾的家伙,布置了这么多的高科技,费了五夜的时间,才把这一切看得见看不见的障碍清除!”
另一个说道:“别抱怨了,若不是上次你打草惊蛇,能让他跑吗?这次好不容易找到老巢,等会儿,我先出手,你伺机而动!”两人话音刚落,突然看见一个瘦高的黑影鬼鬼祟祟地移向房屋,并小心靠近窗户,似乎在放迷香!
黑衣人中的一个惊讶地问向另一个:“这是谁?难道除了我们,上头还派了其它的血蝠?”
“应该不是,这人这么冒失,要不是我们清楚了障碍,他早就死了!”另一个回道。
“可是,他会不会故意把我们当枪使,就是让咱们为他清楚障碍?我感觉好像有人跟着我们!”
另一个看了看四周道:“哪有!别疑神疑鬼的,先看看他要干什么?”
而更远的夜色中,一个独臂的丑女人不觉屏了屏呼吸!
再看,瘦高的黑影,已用手里的一把匕首撬门而入,他踮着脚来到主卧,双手握紧匕首对着床外侧一个高大魁梧的轮廓插了下去,但好像是扎在什么硬东西上……瘦高的黑影拔出匕首,却隔被子带出了一本硬皮的《孙子兵法》,匕首贯书而出约半寸。床上之人胸前吃痛,一脚条件反射般踹出,瘦高的黑影向后跌退,险些摔倒,幸好被墙壁所阻。
高大魁梧的人跃床而起,突然感到头晕目眩,似是中了迷香,但他仍极力掩饰并说道:“没想到,这书也能救我一命。吴天,你终于出现了!”
“姓严的,少废话,识相的,快点把钱交出来!”吴天揉了下肚子,说道!
“识相?上头难道没人了吗?派你个怂包,你觉得你是我的对手吗?钱?呵呵,回去告诉那老鬼,他吃了那么多,我不过是拔了一根毛,何以穷追不舍!若把我逼急了,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严诚昌说道。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拖延时间,给我拿命来!”吴天说着,挥起匕首向严诚昌扑来!
严诚昌一动不动,似乎在等死,待匕首快触及脖子,他突然伸出左手挡住刀尖,匕首穿手而出,就这么一隙间,严诚昌忍住左手传来的巨痛,右手快速夺刀,并一把插在吴天大腿上,接着提手一拳把吴天打的仰面朝天,道:“早说了,你不是我的对手,让你躲在暗处的朋友现身吧!”
“我没同伴,我一个人来的!”吴天忍痛说道。
严诚昌没有理会,突然出手把匕首从吴天大腿上拔了出来,对着窗外夜空喊道:“朋友,送水的朋友,现身吧!再不出来,你朋友就会没命了!”说完把匕首对准吴天的脖子。
屋外,丑陋的女人忍不住想要出手,却突然被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抢了先,只见他破窗而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过严诚昌手里的匕首,极速地往其胸前连捅数刀,跳窗而出之后不忘扔回手里的凶器,整个动作一气呵成,不过一呼一吸间。吴天目瞪口呆:“送水的朋友?”
严诚昌倒地前直勾勾地望向窗外:“原来…原来你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也不知道是迷香劲道已过,还是被打斗声惊醒,床上有个女人迷迷糊糊地醒来,她开了灯,突然看见一个腿上血流不止的男人靠墙跌坐在地板上,吓得尖叫一声…感觉到灯光,又听到叫声,吴天抬起头,看了看床上的女人,半天才惊讶道:“春梅?”
那床上的女人镇定下来,揉了揉眼睛,紧张而又惊喜地说道:“吴天?你怎么…怎么受伤了!”
“你…你们…你们…”严诚昌竟然还没断气!
魏春梅这才注意到丈夫靠着床边坐在地上,胸前殷红一片,整个人奄奄一息。
严诚昌费力地看了看魏春梅,又转头看着吴天,声音低沉而不甘地说道:“原来你才是奸夫,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我终于明白了,那老鬼早就怀疑我偷偷留下了他的把柄,这才安排送水那敲山震虎的一幕,一来若我心里有鬼,定会提前背叛潜逃,他好坐实猜测并师出有名。二来可声东击西,让我思想上先入为主,认为那个送水的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奸夫,才导致今日轻敌……!这老鬼…好一出…好一出让人捉摸不透的连环计谋啊!”严诚昌瞪大了眼睛,看着刚刚救了他一命的那本静静躺在地上的被匕首刺穿的《孙子兵法》,显然死不瞑目……
突然,一声刺耳的孩子哭声把皇甫泽从这种前所未有的迷离状态中惊醒,他甩了甩脑袋向床上的孩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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