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戊丑时分,六营山谷密道前。
“好了,打开这个石门后,前面就是六营了,我们的任务是将尽可能多的敌军吸引到七营,你们准备好了吗?注意,这不是游戏,你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关乎于这次行动的成败,知道了吗?”六营的副营长对着后方近两百名个个视死如归的士兵们大喝道。
“明白!”所有士兵坚定的附和着,所有人右手向左胸一印,向面前的二人行了一个军礼。
“英雄不需要彩排。”二哥从背后抽出了利弓,轻拉了一下弓弦,却发出一阵震耳欲穿的声响。
“好,出发。”说罢,六营副营长起手推开了石门……
……
此时,峡谷中部。
“二哥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六营了吧。”落辰宇轻抚了一下下巴,“好了,我们也是时候可以出动了,列阵,要知道我们的机会只有这一次,我们不容得失败。”说罢落辰宇长剑向天而指。
“嗷~~!”后方的士兵们个个气势雄浑。
“出发吧。”落辰宇长剑一挥,这一百来人组成的圆阵便渐渐的向前驶去……
不多时,落辰宇一行人也是来到了石门门口。
落辰宇深吸了一口气,终还是推开了石门。
在经过了一条甬长的石道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明,是的,就是这里了。
落辰宇暗暗吸气,向后打了一个手势,“瞭兵。”
“是!”四人黑衣打扮的士兵一闪而过,消失在光明之中。
半盏茶过去了,仍未见瞭兵的信号,落辰宇叹了一口气,抬起了头,口中低喝,“出发。”
战争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明明知道是必败的结果,可是你又不得不朝着这条必败的道路前行,因为留给你的路只有一条。
落辰宇怀着悲愤的心情站在圆阵的最中央,是的,从没有瞭兵信号,而他下令出发的那一刻起,他仿佛已经猜到了结局。
六营内,四下一片寂静,静的不由让人感到一阵可怖,四周没有一点战火的烧痕,也没有一点的血迹,甚至连各个营帐的帘布都仿佛是全新的一般。
诡异,是弥漫在整个空气中最大的名词,但是落辰宇却没有去思索的余地,因为摆在他面前的只有这一条路,所以他除了催促整个队伍加快行军的步伐外,没有其他的选择。
有穿过了一排营帐后,一大股血腥的气息突然扑面而来,四周的景色瞬间被猩红所替代,在这周围都是白色的军帐中,这股猩红显得是那么的突兀而又醒目。
各种残缺不齐的肢体被杂乱无章地堆积在了猩红色的中央,只有少许较为完整的肢体上可以看到死者生前那统一制式的南方军的军服。
这一片片的残缺破败,似是在嘲笑着,嘲笑着在这血腥的风中上下飞舞的红枫叶。
落辰宇极目而望,似是在寻找着什么,终于,他停下了目光,在那猩红色山脉的顶端,直立着一抹银白。
“二哥。”落辰宇轻轻的呼唤着,眼圈里充满了水色。
这是一把银制的长弓,弓体银白得刺眼,并没有被血腥所侵染,但是弓弦却断掉了,只剩下一半耸拉着头挂在弓角之上。
器既如此,人又如何。
落辰宇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往相反方向的二哥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唯一可以看出的,只有这个局,这个精心设计而又无法逃脱的局。
落辰宇闭上了眼,“全军武器出鞘,一级作战准备!”
是的,明知道是局,却又无法逃脱,却又无法避免,仿佛所有道路都为你铺设好了一般。
“二哥,抱歉,我已经没有退路了。”落辰宇低声的说道,他已经看出了二哥最后也要将武器立起的原因了,但是他却没有选择,他现在唯有前进。
现在落辰宇也已经完全明白了,为什么周围帐布都是如此之新了,恐怕这一个个帐帘背后都埋伏满了安图克斯的军队吧,而这新的发亮的白色,就是对他们悼殇般的嘲笑。
败了,这一战,他们败的很彻底。
“全军出击!”落辰宇从腰间拔出了长剑,大声喝道。
没事的,二哥,兄弟我马上下来陪你。落辰宇右手微微发力,握紧了剑把,左右望了望身旁的大哥和五哥一眼。
“杀!”落辰宇长剑直挥,下一刻便出现在了其中的一个营帐旁边,左手长剑横挥,带起了一片血花。
“杀!”士兵们仿佛也受到了落辰宇的这股暴冽感染,个个双眼通红,提着自己的兵器向周围的军帐冲去,是了,既然已经知道了结果,那生死又有什么呢?
“刷,刷,刷。”长剑,长矛不断地飞舞,带起了一朵又一朵妖艳的血色,敌人显然也是被这反偷袭打了个措手不及,损失惨重,但是这样的光景并没有能够持续多久。
不多时,周围的破空之声连响,“嗽,嗽,嗽。”一个转眼,三道血花便在落辰宇这方的三个士兵胸前炸开。
“规避!”落辰宇轻拭长剑上的血迹,又从右腰摸出了一把匕首,闪现间便出现在了弓箭手的所在,跳起了一支妖红色的华尔兹。
可是,好汉毕竟难敌四手,弓箭手的数量显然不是仅凭一个落辰宇就可以全部清理干净的。
炸开,不断地有红色炸开,不断的有士兵倒下,霎时间,落辰宇这方所余士兵便不足五十。
“散开!往四周军帐处散开,不要把自己的位置暴露给弓箭手。”落辰宇长剑划过三个人的咽喉,转身闪现回到了自己队友的声旁,掩护着剩下的队友向着营帐方向撤退。
士兵们边杀边退,慢慢的靠近了营帐的边缘。
“杀。”就在这时,一阵暴虐的喊杀声突然从后方的营帐内传出,这声音仿佛地狱底的冰块般直直的击打着落辰宇的胸口。
“三哥。”落辰宇一脸复杂的看向身后。
“可恶。”大哥左手长斧砸开了一个敌人,也同时望向了身后,脸色也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愤怒。
“没想到,最后还是败在了自己人手里,哎,也罢,这也不枉我们兄弟一场。”五哥双手长剑挥舞,似是将一切都看开了。
帐布瞬间便被一柄长矛撕开,显露出声音的主人。
“可汗有令,击杀敌寇将领者,赏金三百,封地五千。”马匹上的三哥一脸意气英发。
其麾下的士兵听闻这个消息顿时士气大涨,顿时,落辰宇这边的伤亡开始逐渐扩大了起来。
“可以啊,老三,看来你在安图克斯那边捞到了不少的好处嘛。”大哥看着骑马缓慢从帐营走出的三哥,脸色越发的难看了起来。
“呔,敌将之徒,休要与我套什么近乎。”马背上的三哥举矛指向了大哥。
“是吗,这样啊。”这时大哥却笑了起来,转头看向了落辰宇二人,“来吧,最后一场战斗,就让我们兄弟三人以最华丽的舞姿收尾吧!”大哥举起了自己的武器。
落辰宇和五哥互望了一眼,也笑了,同时向前挥舞起了自己的兵器。
“大开之门,开!”大哥再次从身后取下了方盾,右手的伤势这一刻仿佛已经不存在了一般。
五哥位于大哥身后,双手长剑左右飞舞,二人宛若一辆人肉战车一般不断向前推进着。
而落辰宇这时又消失在了暗处,等待着时机。每当敌人的一个回头,或是一个转身,总会被带起一片血花。
虽然少了二哥的弓箭,四哥的毒阵,还有三哥的阵法,但是这三人的小团体依旧那么势不可挡,瞬间便在敌军中拉出了一条直线。
三哥在马背上皱了皱眉头,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这个小团体到了这个时候了依然还有如此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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