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大师兄抵足相谈的那夜,大师兄告诉我,老酒鬼曾看着正在玩泥巴的我对他说,以后多学学你二师弟,这小子油滑的紧,脸皮又厚,我反而不是很担心。你这样憨厚的性子,本不该去趟朝政这摊浑水的,但你既然已经选择了这条路,我也不会再多言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我希望你今后能在无论怎样风云诡谲的环境中都能好好的,能活着在每年年节回来看看你二师弟和小师弟,给我这个老不死的捎上一壶好酒,老头子我可不希望百年之后每年清明寒食看不到你来为我祭酒。
“嗯,我会照顾好他们的。”大师兄笑容和煦着回答老酒鬼。
我一直很纳闷老酒鬼怎么看出还是小屁孩的我,具有奸诈油滑、厚颜无耻,这些优良品质的。
被老酒鬼说成生性狡诈的我,作出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应对,是我真的想和这帮身份不明的小喽啰拼个你死我活嘛,自然不是。在我手中的匕首与我正前方的杀手手中的朴刀短暂接触的一刹那,借力越过破旧老寺庙的屋顶,纵身隐匿进寺庙后方荒草丛生便于潜藏身形的丛林才是我真正的意图。
在丛林中,我一边流窜,一边想要不要利用地利优势干掉这帮来历不明的家伙,这个念头刚刚浮上心头,我立马遏制住,不让自己顺着这个思路继续往下想。太他妈危险了好嘛,我想还是我的性命比较珍贵,万一与这帮混蛋拼死拼活的过程中受伤,只是想想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犯不着啊,我是刺客啊,干嘛跟这帮不珍惜生命的亡命之徒意气用事。
确立了逃之夭夭的想法后,我便不再犹犹豫豫。虽然这帮人对我穷追不舍,但在几经周折之后我还是顺利的远离了这个鬼地方和这群令人生厌的陌生面孔,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老酒鬼对我的悉心教导,作为一名刺客,我最引以为豪的不是行刺的本事,而是溜之大吉的才能。这样的才能是以老酒鬼教会我如何掩藏身形、遮蔽行迹、误导他人追踪为基础的,而除此之外,我对危险特别敏感,会下意识的远离这些危险。危险的人和危险的事,我都会退避三舍。老酒鬼说这是我与生俱来的天赋,我一直认为任何事都必然由来有因,然而我却不想追究这样的天赋背后曾有甚么故事。哪怕它最后还是会如跗骨之蛆一样找上我,而至少在此之前,我想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顺利摆脱追踪的我并没有选择回到有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所在的客栈,因为我不确定是否对方会不会选择在那里守株待兔,而且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整理思绪,我成为了谁要抹去的存在,动机何在?其实直接的原因是我囊中羞涩,住不起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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