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心情不好，你就可以等死了。
短短一句话犹如魔咒在楚晨脑中循环。看着路启明脸上带着的坏笑，楚晨心地一凉。
他也经历过生死，交手的怪物早以过百，放在古代也算的上大将。
可是，他还是觉得心凉，不为啥，就因为直接告诉他“自己惹了不是善类的玩意”。
路启明又拍了拍他：“不必太过悲观，老爷子其实也是很好说话的
刚才跑出去的女孩叫黄小月，今年十七，还有三个月成年，身高一米六五，现在在神川大学就读，喜欢吃草莓，橘子和咖啡.....”。
楚晨站起身，脸色阴沉：“停，说什么呢？”
“给你提供点信息，以后好应付。”路启明顿了顿：“接下来说重点。女孩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家那个老爷子，也就是他爷爷。抗美援朝时的老将，虽然退休了几十年，但现在军部三成高级干部都是他当年一手带起来的，见了面都要叫一声老师。
老爷子人挺好，没啥缺点，就是护短，护短，再护短。
当年带兵的时候，手下一个连长被人放了闷棍，老爷子二话不说，直接在军事会议上掀桌子讨公道。当时军部的人，谁都不怕就怕惹毛老爷子”。
“他也是你老师。”
“记名的，算不上真弟子”
所以说这真是一尊大神咯。
楚晨觉得牙有些酸，还不停的上下打抖。可能是夜深了，天气有些凉，身体机能通过战栗产热，以保持身体恒温。
你信吗？
............
路启明伸手从橱柜上拿下一盒牛肉罐头递给正坐在餐桌前胡吃海吃的楚晨。
“明天随我参加个会议”
楚晨抬起头，使劲将口中包着的食物咽下：“不去。很重要吗？”
“极其重要。队伍现在已经开始进发，但道路清理工作却并不好，所以军部才一直停留原地不动。
明天的会议会牵扯到之后部队动向，作战，撤离等系一列安排。
关乎生死存亡”。
路启明说的不快，一字一句都很慎重，亦很沉重。
“我能做些什么吗？”楚晨说道。
“我先给你说说现在的情形吧。
逃离队伍现在分一军六强。你可能会很意外，但这却是事实，逃离的幸存者由于安全感的需要自行抱团。一军自然是政府军，而六强分别是商团公司组成的浩源，天机，华玉，已及由一些知名人士发起的爱予，光希，由大部分学生组成的青藤。当然这些代号都是侦察营便于交流暗定的，牌面上更本没有这个称呼。”
楚晨吧唧了一下嘴：“已经形成大团体了吗？”
“恩，驻扎神川的军队就我们一只，人数也不超过一万。而现在赶来的幸存者已经接近二十万之多。军人数量和平民数量相差巨大，我们无暇顾及全部人员，只能让他们自行组织”
楚晨好像想到了什么，忽然抓住路启明的肩膀用力摇晃：“八百万人口的神川市，只来了二十万。老路，你别开玩笑”。
二十万比八百万，也就是四十分之一，也就是说一所四千人的中学活下来的只有一百人，其他人要么变成怪物，要么被怪物杀掉，要么等死。
“也许神川城里还有很多活着的人，我不想放弃他们，但却没有办法。全国乃至全世界都陷入了危机，我们没有支援，后撤的路更是遥远。”路启明说着眼袋突然下锤，神情变得哀伤：“有时候我甚至不敢相信，一夜间，都没了”。
昏黄的灯光照耀，楚晨不知道为什么原本还有些调皮，或者说的上轻松的氛围会突然转调。
可能是所处职位不同吧。
他是一军参谋，手握万人生命。
他是疆土数十年来矢志不渝的守护者，却一夜间被告全国沦陷。
这是一种被摧毁信仰的疼痛感。
所以，他冒着生命也要就李虹，冒着大不敬也要协调军与民。
然后背上的压力，可怎是碳水化合物组成的脊梁可以轻易承受住的。
老路，
有时候，你真他.妈像个英雄。
路启明忽然用手抹了一把脸，哀伤的神情立马转化为常见的嬉皮笑脸：“见笑了，十罐牛肉，去陪我开个会，干不干”。
这回楚晨没找词推脱，爽快地答了句：“干他”。
.......
.......
一晚过去，队伍正式开始缓慢前进，除了少数人又变异成怪物之外，没有发什么大事，这算是万幸。
逃亡队伍，神川军临时指挥营。
大营内摆着一张长桌，长桌旁放着七八把木质背靠椅。
整个大营现在只有四个人，楚晨，路启明，陈兵还有一个眉头不展，略显紧张的神川第九军总司令欧阳德运。
楚晨站在路启明背后，陈兵站在欧阳德运背后，作为亲兵护卫并旁观会议。
路启明呡了口凉茶，淡淡道：“不要着急，让他们窝里先斗出个结果，我们才比较省事”。
就会议内容两位最高长官寒暄了几句，主要谈如何分配，分配多少。全程路启明都表现的很不在乎，亦或者说很强硬，就几个数字周旋，死咬不放。
欧阳德运揉了揉眉头：“启明，我就怕骑虎难下啊”。
听这话，路启明忽地冷哼一声：“刀尖舔血的时候没见你眨一下眼，现在却这么优柔寡断，欧阳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吧”。
就在路启明和欧阳德运说话的时候，大营外忽然传来一阵低沉有力的吼声：“谁。谁越活越回去了，让老头子看看，是谁把血性给丢了”。
帘子拉开，一个佝偻着肩，双手交叉背在背后，两鬓霜白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者看起来也有七八十，可一双眼却放着精悍的光芒，走起路来毫不打抖。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在背后说坏话，你们两是和平的日子待久了，骨头泡软了？”。老头不由分说直接训斥。
饶是如此，路启明和欧阳德运却生不起一点脾气，站起来毕恭毕敬的行了个大礼。连带一旁的陈兵也跟着行了个军礼，只有楚晨反应最慢，啥都没做，众人就放下了手，场面一度对他十分尴尬。
路启明笑道“走路不带声的除了老师，弟子真谁都不服”。
“好小子，嘴还是那么欠，当初真不该让你当狙击手，让你去放大炮，定让敌人屁滚尿流”。老爷子咧着嘴大声笑道。
欧阳德运拉开一张凳子：“老师，请入座”
老者瞥了一眼，有点不屑：“谁是你老师，别瞎攀关系”然后转头对门口方向喝道：“小月，别墨迹了，快进来吧”。
楚晨站在路启明背后努力学习陈兵，保持面无表情。
“是啦，爷爷”。帘子再次被掀开，婀娜的女孩踏着灰色的毯子慢步走了进来。
“路参谋，欧阳司令别来无恙啊”女孩对着长桌尽头的二人甜甜一笑，小小的酒窝甚是醉人。
欧阳德运一甩尴尬率先发言：“好好，都好。瞧瞧，妮子都长这么大了。叔叔最近忙，没去看你。现在世道混乱，叔叔送你把枪，你拿去防身哈”。说着，解下跨在腰间的沙漠之鹰递给陈兵，让他代为转交。
这不递东西还好，这一递，原本还没有注意到楚晨的黄小月，忽然如毒蛇般的望了过来。
吓得楚晨头皮一紧，嗓子一下子卡住了。
镇定。
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我什么都不怕。
“启明，你最近带的是什么兵，站没个站像，还在那里不停的抖，是得了麻癫疯还是没长骨头”。老者盯着楚晨的脸突然发话。
路启明跟着转过头，看着额头有些冒冷汗的楚晨，默默递过一个“你自己看着办，我无能为力”的眼神。
楚晨回递一个“你怎么可以抛弃我”的眼神。
路启明扯了扯嘴角表示很无奈。
“我跟你说话呢？小子，你看那里呢，铭牌呢？铭牌都不带，当的什么捞子兵”
楚晨对老者拱了拱手，笑道：“黄将军，小的名叫楚晨，前天才被征招入伍的，对军中规矩还尚不了解”。
老者摸了摸胡须，翻了个白眼：“满口江湖气息，什么混犊子。启明把他给我，一个星期我给你调教出个模样”。
楚晨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手自觉向下摸。
你要是把我交给这个老变态，
咱也不稀罕这破军衔，咱把桌子都给你掀了。
路启明手放在嘴边，佯装咳了几声：“老师，人民的代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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