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成近日忙着武灵王大殓的事,他上了年纪,身子有些吃不住,今日下朝后准备回去好好歇歇,他放在殿门口的佩剑却被人拿着指着他。
“造弟,借剑一用。”
赵成用未出鞘的剑打向赵胜的右手,赵胜疼得松开手,他一把抓住赵成的手,咬着不肯松口。
“乳臭未干的小子。”
赵成甩开赵胜,赵胜一屁股摔地上,没几个大夫敢围观,相邦和王上因先王的死有了隔阂,能不牵扯就不牵扯。
“是寡人下诏让卫姬殉葬,和相邦无关。”
两巴掌甩在赵胜脸上,“你怎么能对相邦无礼?”
“让沁源君见笑了,幼弟不懂事,冲撞了相邦,请沁源君劝相邦消消气,别同稚童置气。”
夜晚,赵何不住抚着赵胜的脸,“还疼不疼啊?”
“等再过两年,王兄依父王遗愿封你为平原君,等你长大了,王兄封你为相邦,到时你做什么都可以。只是你记住一点,他们同你一般都是赵国宗亲,做什么前要考虑清楚。趁最后的日子,你好好陪着娘,六妹要回来了,她恨我,你替我安慰安慰她吧。”
“卫姬呢?昨日不还是卫姬来送的饭吗?卫姬呢?”
熊芈将祁姬送来的饭全部打翻,祁姬只是让宫人把地上打扫干净。
“卫姬已经殉了先王,以后都是我来送饭,夫人不吃也罢。”
熊芈不自觉向后缩着,抱着女儿不知所措,无辜的卫姬都死了,她该怎么办?
“见过王嫂。”
祁姬劝熊芈去看看卫姬,毕竟卫姬对她这么好,熊芈去时,公子胜恭敬地向她行礼。
卫姬静静躺在床上,脖颈处的淤青是那么显眼,熊芈瞧了一眼,大叫一声,失神地跑走了。
“我的孩子呢?”
熊芈抓着宫人的手问是不是祁姬抱走了她的女儿,宫人却说是王后抱走了。
“这是王后给夫人留下的竹简,王后说夫人不必去找她了,王后的祖母病重,王后已经回了燕国,她说会在武灵王出殡前回来。”
天有些冷,伯姬拿毛皮给杺儿盖上,捏捏她的小脸蛋,“母后带你去见祖父和祖母,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赵何站在门外,熊芈怎么会早产呢?他既担心又害怕。
熊芈生了个男孩。
赵何扶着额头,想起赵成说的话。“这个孩子不能留,不能留。”赵何失神般地跑开了,熊芈虚弱的靠在门口,听见了赵何的话。
“赵何,你骗我,你说过会保护我们的。”
自肥义死后,赵成便成了赵国的相邦,武灵王的死是赵国的损失,不让列国在此时占便宜是赵成现在要做的,王上不懂事,就给他添堵。
“公子,宫中传来消息,安阳君夫人生了个男孩。”为了不让楚韩两国占便宜,这个孩子绝对不能留。
“怎么回事?”等赵成和李兑赶到宫中时,只见赵何抱着已死去多时的熊芈,熊芈的心口明晃晃插着一把匕首,而他们的一旁还有一个襁褓。
“回相邦、司寇,小人听着王上与安阳君夫人争吵,进来时看见安阳君夫人拿着匕首欲行刺王上,却被王上夺过匕首刺入心口。”
李兑拿起襁褓,他的手上立刻沾上了血,他解开襁褓,是个男孩,他走到赵成身边,“是摔死的,安阳君夫人身上有好几个伤口。”
赵成走到赵何跟前,轻语道,“这种事王上不必亲自动手,只是脏了王上的手。”
赵何抬眼,当他看到赵成那双眼时,他却立刻低头,“寡人累了,你们退下吧,来人,厚敛安阳君夫人。”
赵何捂着他的右胸口,弑父杀兄,这四个字将跟他一辈子。“赵何,你弑父杀兄,你不孝!”赵何有些恍惚,紧捂自己的右胸口。
“王上!”
血顺着赵何的指缝流出,他看着自己的手,这都是他的血,他摸出怀中的白瓶,一把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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