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文楚煜愣了愣,他没想到在这里会有人跟他搭讪,而且还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女生。
“嗯,你好啊,请坐。点有茶了吗?没有的话我请你。”
“嗯,我点的到了。小哥!我在这里,拿过来吧。”
一个正要端着茶盘上楼去的服务员闻言走了过来。
“普洱?”
“是啊,你喝的是什么?”
“正山小种,挺一般的茶,但味道很经典。我小的时候,家里只有铁观音,后来在外边才喝到这种,还以为这种要比铁观音高档许多。”
“现在呢,更喜欢哪种?”
文楚煜轻笑:“我喝茶只为解渴,所谓茶道,我是一窍不通的。真正珍稀的品种,我又无福消受。各类之间的优劣,我是不太说得出来的。”
苏晚晴也浅笑道:“品茶品的是心情,最上乘的茶道也只不过是心境,茶味如何,似乎并不是最重要的。”
“不是最重要的,却并非不重要,对吗?”文楚煜爱与人抬杠的毛病又犯了。
“我看师兄气象,应该更着意于内而不假外物,我猜的可对?”
“过誉了。霄羚派三代弟子,武汉渔,幸会。”既然她以师兄相称,武林礼仪就不可废了。
互相说过姓名师承后,苏晚晴一改刚才的一本正经,说话随意了一些。
然后便聊了一个下午,互相都觉得挺投缘的。分开的时候,还约定了明天在这间茶馆再会。
关于陆梃晅,他有了一些新的想法。这看起来更像是个人恩怨,但其实应该从全局考虑。
影响力最强的明剑派和容易引起整个武林关注的魔教都有嫌疑。
所以,其实他要考虑依然只是一个问题,秘密究竟是什么,自己和秘密有何关联?
突然,他又想到,最关键的人会不会其实是陆梃晅而不是他自己?
可能性很大,陆梃晅说的“前世”,听起来就很有诡秘的味道。而自己的修行只不过是在现有体系内的一个延伸,不算稀奇。
接下来,该怎么办呢?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第二天,又是阳光明媚的午后,文楚煜来到昨日的茶馆,发现苏晚晴已经在那里了。
她坐在二楼的一个靠窗的位置,看着外边的风景,静静地看着,仿佛自己也融入了这幅静景之中,成为不显眼的美,但这茶馆似乎就应该有她在这儿,然后才生动了起来。她动作的幅度都很小,但每次都会给人有了些不一样的感觉。她初时捧着茶盏,许久才会喝上一小口。后来放下了茶盏托腮远望,茶水才慢慢凉了下来。再后来眼睛不再眨动,而是低眉沉思,神情却并不呆滞,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时而轻轻摇了摇头。
她见到文楚煜,并没有做出多余动作,只是粲然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心神俱醉。
文楚煜也没有招手示意,没有必要,只是不疾不徐的走了上去,坐在她的对面。
“让你先到,我实在失礼了。”与朋友交,文楚煜一重言诺,第二所重的,就是礼数了。
“是我来早了,怎么能算你失礼。”
“你最近,应该不忙吧?”
“不忙啊,我们霄羚派只是一个小门派,不像形页门曲意门家大业大事儿多。而且就算有事,也轮不到我啊,我还是学生呢。”
“能不能帮我个忙?”其实他想让她帮的忙不会花什么时间,只不过他习惯了请求之前这样问。
“你说吧,什么事,我能帮一定帮。”她觉得有些奇怪,他们认识不算久,她能帮他什么忙?而且这未免有些唐突了。
“我有个古武门的朋友最近失踪了,我想请你帮忙跟他的师门反映这个情况。”
“传个消息?这没问题,只不过他们会相信我吗?”
“这种涉及人身安全的事情,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离了茶馆,文楚煜请她到她家附近那棵树下等着,而自己却在距离这棵树五十米的一个小摊里点了一碗面条坐着。
过了两分钟,他见到一个古武门的人上前去询问苏晚晴。
“请问你是在这里等人吗?”
苏晚晴照着文楚煜教的说道:“我是霄羚派的人,你们门派的陆梃晅三天前失踪了。”说完不看他的反应就直接走了。
文楚煜看到他欲言又止,犹豫着要不要追上前去,最终朝着相反的方向,也就是文楚煜这边走了过来。文楚煜赶紧扭过了头。他毕竟是前掌门的关门弟子、现任掌门的小师弟,就算向来低调,认识他的人也不少。
消息已经传到,接下来可以看看古武门会是什么反应了。
天色还早,他们又在那茶馆相会了,文楚煜自然是谢过了苏晚晴。
“你的朋友,以后也会是我的朋友嘛,应该的。”说完之后她似乎是觉得这样说有些暧昧,双颊微红。
文楚煜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以后我一定介绍你和他认识。他啊,是个很好玩的人,肚子里的见闻故事也多,你以后想写小说的话,找他准没错。”
他们去传信之前都已喝过一盏茶,便不留在这里了,而是到杨柳荫处散步。
荒域无奇不有,这个冬天不太冷反而算是寻常了。
他们缓缓而行,文楚煜说了不少陆梃晅身上发生过的趣事,而糗事自然也提了一两件无伤大雅的。
话到后来气氛稍沉了一些。虽然佳人在旁,可好友音讯全无,实在让他感到烦乱。
苏晚晴年纪不大,却是心思剔透极谙人心的女生,很懂得怎样让人暂且放宽心、沉下心来慢慢想办法。而且还问了许多细节,出了不少主意。
“既然那天是因为追赶那三人才失踪的,如果知道那三人是谁应该可以帮助我们找到线索。”不知不觉间,文楚煜的困难在她口中变成了“我们”的困难。
“我现在有八分肯定那天那三人出手时有所保留,而且也故意隐藏了特点。”
“相貌呢,是不是也有伪装?”
“这我不太能确定。”文楚煜自然不敢告诉她该怎样分辨一个人有没有改变面容,他现在自己就没有以真面目面对她,所以感觉自己是在欺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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