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里风和月,五万道剑与刀。柳树含烟,人情初未了。遥想当年气势如虹,斜跨白马,剑倚狂刀。始料红妆终不及,一朝醒悟。画里画外,何处觅春晓。渺!渺!渺!纵是英雄应折腰,泪洒昆梧,料峭寒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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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的五彩光柱笔直通向遥远未知之地,光柱中的白衣青年无喜无悲,如同驾驭五色彩虹而去。
神识覆盖身下大地,早已料到这些凶兽,无人威慑,能不疯狂?
早已忘记在这方世界守了多久,终是没有等到她。
十年一期的红尘游,要结束了,终究不是天上仙,命有终时。
只是最后时刻。
有些人不得不找,有些人不得不杀。
否则,此意难平。
白衣青年神色复杂,又是一年流血漂橹时。
“小紫、小黑、小灰,还未到你们出世之时!”白衣青年似自语般嘴角呢喃。
遥远广袤的昆梧大地,无尽原始森林郁郁葱葱。
森林中,一只色松鼠,一条漆黑小狗,一只黑翅乌鸦,三个小动物好似听到某种声音,磅礴的气势忽而敛去,漫天威压尽化白云。
犹如乖巧温顺的小动物一般朝着白衣青年方向呜咽低鸣,面露委屈之色,难道这些追随无数载的凶兽就平白被杀了?
森林中,巨树下,紫色小松鼠看了一眼前方巨猿。
伸出紫色小拳头,朝着身前空气缓缓砸了一拳,一片森林仿佛大海中的船只,在空气中挤压的摇摇欲坠。
枯瘦老人和魁梧巨汉迅速掠向众人身前助他们抵挡,自己却身体一震,脚下连退数步,嘴角溢血。
旁边蟒袍中年、持玉萧男子与持剑少妇皆飘飞数米,身体撞到树上软软倒下,只能靠在树上无力的看着。
被保护的侍卫等人更是不堪,口吐鲜血,晕倒于地。
紫色小松鼠一拳砸出,紫色小眼睛向众人暼了一眼便鬼魅一般消失身影,无人阻拦。
此时众人相顾无言,苦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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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方向,漆黑小狗低声呜咽,一步一步踏江而行,一圈圈黑色涟漪荡开,呈波纹状迅速扩散。
近处白发老者死死抓住剑柄,依然冲出数百丈远,被轰进一座巨山之中,砸出一个人形巨洞。
远处几个黑衣青年也被黑色波纹触及,倒退十数米,口吐鲜血,一个个萎靡不振。
为首青年摇摇晃晃用铁剑支撑身体,却依然双脚发颤。
众人相顾骇然。
李姓黑衣青年更是昏睡中还吐出数口鲜血。
漆黑小狗并未追击,也未多看他们一眼,转身消失远处。
只是远去的速度却快上无数倍。
江流自然恢复了它的奔腾咆哮,不停歇的向远方浩浩而去。
白发老者从人形洞口飞出,白发披散,嘴角还残留鲜血,一语不发,大袖一挥,带着众人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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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梧外围深处。
山崖前金色鹏鸟眼神火热,虽一身血液流淌却期盼的看着黑色乌鸦,随后看向对面两人,似欲择人而噬。
黑色乌鸦摇摇晃晃,漆黑的眼珠骨碌碌转动,对着昆梧方向“呱呱”鸣叫数声。
似乎在与某位存在交流,最后似乎很是无奈,黑色乌鸦停了下来,转身往山崖处飞回。
高空中端庄美妇与持枪蟒袍男子同时松了一口气。
不料乌鸦背上一支数寸长光泽暗淡的黑色羽毛极速射出,虽然只是一根羽毛,却犹如一枝神箭,破空而至。
端庄美妇素手挥动,身前出现一个金色古老符文,符文向金色飞剑印入,飞剑犹如受到加持。
金色飞剑顿时金光大涨,朝着黑色羽毛极速刺去。
整根黑色羽毛光泽暗淡,毫无波纹,却有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爆发,瞬间从金色小剑剑身上一穿而过,留下一个圆圆的小孔。
端庄美妇踉跄后退数步,口吐大口鲜血,脸色苍白。
黑色羽毛继续前进,向端庄美妇胸口疾射,在离她两米远的地方,一杆银色长枪挟带黑色魔气疾速刺去。
黑色羽毛继续推进,黑色蟒袍男子嘴角溢血,身体被逼退,一股极猛的气流在枪尖与黑色羽毛中扩散而出。
前进数寸,黑色羽毛速度终于降了下来,却突然改变方向,向着蟒袍男子眉心射去。
黑衣蟒袍男子全身内力极速灌入银枪,一身长袍猎猎抖动,九龙银枪黑气暴涨,龙眼处红色光芒极盛,竟如活物一般。
银枪横扫,枪尖空气竟一阵扭曲,黑色羽毛方向一偏,极速射向男子左肩,鲜血飙出,蟒袍男子身体一晃,双眼却依然盯住黑色羽毛。
那黑色羽毛却好像什么也没做一般,施施然往黑色乌鸦处飞回。
一切看似漫长,不过片刻间功夫。
黑衣蟒袍男子眸子深邃,黑发狂舞,看向端庄美妇,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一声叹息,持枪转身往远处飞去,银色枪尖上却有一道凹槽不知何时出现。
舟船中端庄美妇看着黑衣蟒袍男子离去亦神色复杂,有些人,错过便是错过,往事不可回首。
美目往山崖处深深看了一眼,拿出药丸塞入口中,随后驭船飞向身下巨石上的青年男女。
那边黑色乌鸦飞向山崖,向金色鹏鸟口中打出一滴漆黑血液助其疗伤,摇摇晃晃的飞回山崖下藤蔓缠绕的洞口。
金色鹏鸟看向远去的黑衣蟒袍男子与端庄美妇愤怒利啸却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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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梧山肩处,一片白雪皑皑,茫茫无尽山体尽被白雪覆盖。
没有植被,没有动物,只有偶尔露出雪面的黑色岩石。
说它是岩石似乎有些不对,因为它黑的发亮,且散发着幽幽的金属光泽。
但如果说它是金属似乎也不正确,因为有的岩石似普通石头一般有许多细密的裂缝。
但那些有裂缝的石头却是如此的不一般,偶尔有白雪飘过,黝黑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石头上就会散发淡淡的黑色光芒,将那飘过的白雪凭空融为虚无。
此时的白雪上劲风呼呼地狂吹不停,无数白雪在空中卷起卷落、忽聚忽散,还有无数的白雪在空中不停的下落。
一个白衣青年站在狂劲的寒风之中,脚下一块裸露的黑色岩石,岩石上并无裂缝。
棉团般的白雪点点覆盖他漆黑的长发,瘦削的双肩,在风中飘摇的长袍,白雪甫一接触他的身体却又消失不见。
他的眼睛拥有和白雪一样纯净的光泽,只是里面却饱含了无尽的疲惫与沧桑。
他站在这里不知有多久了。
他的白靴上和白色长袍底端各绣了一朵一模一样金色的兰花,只是长袍上的兰花略大一些。
一片片兰叶像弯曲的剑身,美丽而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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