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流光易逝,日月白驹,道是光景如飞而去,古人诚不欺我。
这不过一晃,竟有十年已过。
十年间,卓尔不曾埋没姓名,早早大放异彩,连破门中五行、四象、三才诸试,人皆称其卓尔不凡麒麟子!
正因耀眼才情,掌门吴世言对之青睐有加,不以年幼而轻之,时常委任与他。
便如今日,其又唤卓尔往清心大殿,言有事令他去办。
卓尔闻传至大殿,掌门与一众主事已候多时。那掌门自袖中取出书信一封,道:
“前些时日,六十里外彭州城来信,城中大闹飞贼夜盗,侵扰百姓甚多。贼子狡诈,又武艺不俗,城中捕快力有不逮,遂致信我派求援。
你如今武艺有成,只缺历练,正可借此打磨一番,速去速回吧。”
卓尔也不扭捏,只一抱拳道:“遵命!”
便大步流星,行出殿外。
他才出大殿,身后忽有朗声传来,却是内务主事庞青:“卓尔,你既下山除恶,万不可堕我派威风,可去武库挑些趁手之物,再下山去吧!”
武库寻宝,乃卓尔自小梦寐以求之事,今得庞主事首肯,怎不叫他心花怒放?这便急不可耐,往之寻宝贝去了。
待他到武库,那看守早得命令,领了钥匙在门前候他。
见卓尔至,其将武库中门大锁,与门边四处机关解开,就在卓尔眼前将那千斤石门,豁然推开!
卓尔登时震惊!那石门重逾千斤,常人绝难撼动,不成想守卫竟有如此本领。
“门中果然卧虎藏龙,好在不曾硬闯,倒算小爷福大命大…”
甫入武库,卓尔好悬晃花了眼!那库中,奇珍异宝琳琅满目,瑞气四散五光十色,宝贝当真数不胜数。
他乍见众多珍宝,心神摇曳,左观右看,只觉件件喜欢,恨不得尽数搬走。
然其寻摸半晌,末只取走一件金丝猬甲,一双云履,及一把百炼长刀。库中宝贝虽多,可为他用之物,只此三件。
要说因何只此,乃因武库之中,只此三件最不显眼!
其师袁陆曾言,山下人心险恶,行走江湖最忌招摇,不可太过张扬。武库之宝个个霞光冲天,出门难免遭人惦记。
是以卓尔才取此三件无奇之宝。
然其既可入武库,自然俱非凡物。
先说那金丝猬甲,乃山中赤金,烧炼锤打成箔,揉搓成丝,成型后织就而成。
赤金一经烧炼,再成型便无可损伤,本就为制甲的上等材料。而以金丝织成内甲,既贴身舒适,又硬韧无双。加之甲上缀有猬针,这金丝猬甲,便成了一等一的宝甲。
再说那云履,乃以白犀皮、雪银丝缝制而成。白犀皮厚实,重量极轻,极为耐磨,以白犀皮制靴,可行千里而无损。
雪银丝亦为丝中上品,如雪似冰,仿若无物,自有一股轻灵之气。
两者合二为一,所缝制之云履,便似一团浮云落雪,精美绝伦,亦有轻身之效。
最后说那百炼长刀,更了不得。此刀百炼之材,并非寻常铁石,乃是青钢!青钢须自精铁之中提煅,百斤煅一两,天生暗藏锋锐之意,百炼后无坚不摧。
如此钢材,已有灵性,若无名匠倾心打造,其钢自毁。
卓尔这把刀,乃大梁名匠之一铁无为所铸,虽为普通长刀制式,通体也无一丝花纹,然刀锋隐透青光,表明确是把吹毛断发的宝刀。
卓尔满意至极,忙向武库守卫打了招呼,就领了宝贝,急回自家寝居去了。
他一回寝居,即先洗濯一番,又换了金丝猬甲与云履,外罩一身月白风清袍,配挂上青钢百炼刀,用一根檀木簪束了发髻,将自己归置了个利索。
待一切收拾妥当,他即去师父寝居与之道别,而后径往马厩牵回一匹膘肥体壮的大黑马,这就下山去了。
彭州城距五方山不过六十余里,大黑马亦乃千里良驹,只一柱香功夫,它已驮卓尔赶至彭州城脚下。
说来大梁百城之中,彭州算不得大城,可言末流之数。其城墙只一道,斑驳沧桑,也无护城河,城亦不大。
此卓尔生平首次远行,他毕竟年少,甚少下山,是以即便来一座小城,心里也欢喜的很。
他一边骑马缓向城门行去,一边饶有兴趣四下张望不停。待近城门,见那城下只四个穿戴简陋的守卫,耸拉着脑袋,俱是无精打采。
卓尔见此,眉头微皱,心下暗道:“这彭州城,属实太过穷酸,守门竟只这几个小兵,难怪连闹飞贼都要请人帮忙。”
却说此时,那守卫中一人,见卓尔骑马过来,便把手中木杆儿长枪提起,一指卓尔有气无力道:“那边那个谁,城中不许骑马,速速下来!待将行李与我等盘查过,再进城去。”
卓尔闻言摇了摇头,翻身跃下马来,自怀中取出玄清派文牒,递与那喊话的守卫,以表明自家身份。
那守卫上前接过文牒一看,见卓尔乃玄清派弟子,立时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点头哈腰将人请进了城,一张脸全为讨好之态。
卓尔叫他这变脸功夫逗得一乐,忍不住哈哈一笑,遂向其问了太守府邸方位,便牵马径自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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