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得一心人,
白首莫相离。】
月朗星晰的晚上,七间辗转反侧几乎没有睡着的时候,床沿摆着的是大娘给的红色头巾和一身红色嫁衣。
看得出来,大娘以前应该是大户人家的女儿。
大娘是这样跟她说的,她说这是她大年出嫁时的衣裳,她曾经幻想过要把这身衣裳送给她的儿媳妇、孙媳妇,可是这些都不会实现了,所以现在就把它交给了我。
她还说她见到苟寒食的第一眼便觉得他像极了她的儿子,而几天的相处现在她早已经把他当做了她的儿子,而我就是她的儿媳妇。
大娘说这些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特别灿烂,都让人不好意思拒绝。七间见大娘笑,自己便也傻傻地笑了起来,她心里想着,要是自己的娘亲还在,一定会跟眼前这位大娘一样可爱。有点,都有点想要喊娘亲了......
就像,一切都是真的一样。
次日清晨,苟寒食的眼睛下面,也是淡淡的一层黑。跟七间的眼睛真是一个样子。而大娘只当做是要娶妻的儿子和出嫁的女儿害羞罢了,也是觉得又好笑又可爱。
大娘清晨就早早地到了房内要帮七间打梳妆打扮整理衣袂,苦口婆心跟七间讲了许多妇道的话,可七间愣是没记住一点,她望着水盆里的自己正在被大娘梳着头,一袭红衣眉目淡淡,是愈发出了神,只记了一句“一梳梳到头,二梳梳到尾,三梳梳到白发与齐眉。”
七间今天,就这样嫁了啊......
是要嫁给二师兄了。
“来喽来喽,新娘子要出房喽!”
只见大娘两手扶着七间跨过了房槛,而七间头戴红色方巾,将娇好的面容藏在里面,只能从下面看见一点小心翼翼地挪动着步子。
从头到脚,七间全是都是红色,苟寒食差点认不出这是往日里素爱清净淡雅亦或是偏爱男装的小师妹。
七间今天,真是......好看的过头啊。
七间已经走至了苟寒食的面前,虽说戴着头巾,可七间还是能够感觉的到苟寒食怔怔地一动不动,还有烙在她脸上如火一般的目光。
七间心里又是一阵害羞气恼。
“怎么了嘛......我有那么好笑吗......”
“没有没有,二师兄只是觉得今天的七间更漂亮了一些。”
“哎呦你看看你们两个孩子,怎么都羞成这样!”大娘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嚷嚷着让寒食七间之间牵起了一根红丝线,“好啦好啦,吉时到小夫妻也该拜堂啦。”
苟寒食扶着七间,缓缓转过身子面朝屋外大门。
“一拜天地——”
两人向天空大地深深一拜。
“二拜......”
大娘说着突然噎住了。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这两个孩子父母哪里在啊。
“大娘,可是忘了是二拜高堂。”苟寒食看出来大娘的顾虑,轻声唤着提醒,“大娘,寒食父母早在寒食尚年幼之时便离去了,大娘救寒食一命,寒食早已将大娘视为生生父母。如若大娘不嫌弃,寒食与七间愿意将大娘视为高堂视为娘亲。”
“大娘,七儿心里,您就是高堂。”七间听着也来宽慰大娘。
“好好,苍天怜悯我这个老婆子啊,让我在这花甲之年得了一儿一女!”大娘整个人都狠狠一颤,眼泪一下子变夺眶而出,“嗐,大娘真是不应该,还像个娃娃一样的掉眼泪,大娘如今儿女双全,而且你们大喜的日子大娘应该高兴才对啊!”
“二拜高堂——”
寒食七间朝着大娘深深地鞠躬,两人又如说好一般地默契双双在大娘面前跪下又是深深地一次跪拜,喊出一声“娘”。喜得大娘两手颤颤赶紧搀起二人,眼里满是欣慰,连皱纹都变得平展了不少,精气神儿一下子提了更高。
“夫妻对拜——”
两人七间各自转身,面向对方,苟寒食看着七间,就想一直这么看着,可眸子却是深邃到没人能够看得清,犹如深渊一般,一旦掉进去便再也出不来。
苟寒食曾经看七间的目光总是浅浅的,他认为那种深邃到看不清的一面都是交给敌人的,而七间是与自己知根知底的小师妹,是他想要一直保护爱护的人,是不能用那种可怕的目光去望的,可是现在,苟寒食用了,比之前的深邃更深邃几分,深邃到不能再深邃。
二人头顶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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