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头儿和蝎子刘两人的打趣,没有人关注。
梵宇却已走入了球场,四周顿时一阵议论。此地除了士子,三教九流啥人都有。或许他们没有见过幽栖本人,但名字大多还是听过的。梵宇一不小心,就成了大明星身边的那个男人,引得众人纷纷好奇。
当然,还有嫉恨:此子何德何能?竟然取了幽栖姑娘!
幽栖倒是坦然,但梵宇却有些不自在,仿佛四周的目光都变成了利箭,自己则是浑身中箭的刺猬。尤其,耳中还不时飘来那些刺耳的议论声:
“这小鸡仔似的玩意儿,怎么娶到幽栖姑娘的?”
“你傻呀,这也能当真?我可听说,这小子就是一个挡箭牌!”
“有点儿意思。你是说,两人假结婚?”
“可不就是假结婚么。这伯玖来头太大,姑娘只能假装结婚啦。”
“这么说,我还有机会咯?哈哈……”
“做你的梦去吧!还不如上蝎子刘那儿押两注实在!”
“哈哈,也对。买谁赢啊?”
“这还用想么,当然是张小爷啊!”
众人议论纷纷,个别人还讲起了赌经,但梵宇却是一阵心惊。挡箭牌这破事儿,自己都还没有琢磨清楚,旁人却已经讲得头头是道了。梵宇便扭头看了幽栖一眼,这丫头却是笑呵呵的,仿佛没听到一般。
张宗元却顿时大笑,仿佛讥讽梵宇就是个挡箭牌。
同时,这纨绔还颠起一个蹴鞠自顾玩耍了起来。不管他是练习也好,炫技也罢,反正技术倒是不错。球场中心那球门,按标准,高是九尺五寸,直径一尺二。这纨绔连续抡了七八脚,却是每一球都穿门而过。
看台上便顿时一阵欢呼,好些人又跑去了蝎子刘那儿加注。
梵宇也是有些惊讶,这纨绔技术不错啊。
但是,梵宇却突然对几个侍者招了招手:“去,把球门给我挪走!”
侍者们顿时一脸尴尬。
“没球门还怎么比?”张宗元也一愣,随后又问道:“比场户?”
所谓‘场户’,其实来源于唐朝的‘白打’,不要球门,是纯表演性质的玩法。但场户却增加了比赛规则,类似中国武术中的‘套路’比赛。不需要实战,弄得好看就行。场户分为一人场户、两人场户、三人场户这三种。但是三人场户又能演变成其他更多人参与的比赛。
张宗元见梵宇要求撤去球门,便以为他要比试场户。
略微沉思后,张宗元顿时一脸欣喜。套路表演嘛,不就是玩花活儿么。审美这种东西又没有死标准。老子稍微打点一下,赢起来不是轻松加愉快。哈哈。
岂知,梵宇却是‘嘿嘿’一声:“我带球门了。”随后,他便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了几根钢管,并来到球场边缘。一阵旋转连接之后,便只见一个高约2米,长约3米的球门,矗立在了场地边上。
观众们顿时一脸懵逼:小鸡仔立个框子干什么?
张宗元却是一声嘲讽:“这么大的门,傻子都能‘度毬’吧!”
度毬是蹴鞠比赛的另一种形式。双方队员分站球门两边,左侧一方开球。先是内部互相传几圈表演花活儿,最后将球传给队长,由他完成射门。而球门对面的队伍接下球后,也是类似传几圈然后射门。射门最多三个来回,失误一方算输。如果射门都进了,那便比内部传球时的花活儿评分。
只是梵宇弄这么大个球门,傻子都能进球,又与‘场户’何异呢?
张宗元便双手抱胸,只管嘲讽。
梵宇却是拍了拍手,指着场外说道:“炷香时间为定,咱轮番从场外开始带球,入场后便可以射门,对方可以干预抢劫,但不能用手。抢劫时,只有机会均等时才能身体接触,否则算犯规,球权给对方。最终进球多的人获胜!”
张宗元顿时一脸懵逼,这算什么规矩?也太简单了吧!随后,他便瞄了瞄梵宇小鸡仔般的身体,顿时一脸欣喜。可以抢球啊,哈哈……
而梵宇已经发问:“可以开始了么?”
“可以。”张宗元当即点头。
梵宇便又拿起袋子,掏出了练习用的橡胶足球。张宗元便又是一愣,这蹴鞠怎么怪怪的?随后他便说道:“新式蹴鞠么,那我得先练练。”
“可以。”梵宇点头,把球抛了过去。
张宗元便下意识抬脚一颠,足球轻轻跳起。“好蹴鞠!”
张宗元当即一声赞赏,都是玩蹴鞠的老油子了,只一出脚便能感受到梵宇这球弹性极好,触感贴脚,而且表面很是圆润,极便于控制方向。张宗元便胸腹膝腿脚等部位连续颠球,玩得极为风骚。
就连梵宇都想鼓掌了,玩蹴鞠的人,球感就是好啊!
随后,张宗元便对着球门抡了几个大脚,甚至还抡出了香蕉球。嗯,不错!精度极准、简直是指哪儿打哪儿。纨绔对梵宇这足球,相当满意。甚至他还有种感觉,只要此球在手,只怕临安再无敌手!
就这么一直练习了十来分钟后,张宗元便一脚踩在球上:
“来吧,开始吧!”
“好。”梵宇点头,准备开始比赛。
但是,纨绔却并没有开球,而是指了指看台上。只见好些权贵、士子、商贩等,都在二楼来回穿梭。随后张宗元突然指着那些人,问梵宇道:
“你知道他们在干嘛么?”
“不知道。”梵宇有些不耐烦:“跟咱比赛有关系么?”
“当然。他们在赌钱,赌咱两谁赢。”张宗元竟解释起来,弄得梵宇莫名奇妙。岂知,张宗元却突然话锋一转:“没道理咱两累死累活,乐子都让别人拿走啊。既然咱要比赛,总得添点彩头吧!”
梵宇这才听明白,纨绔以为吃定自己了,想趁机弄点好处。
梵宇便点头问道:“赌什么?”
张宗元便回道:“如果我赢了,你和幽栖解除婚约!”
梵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幽栖一眼。其实,解除婚约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幽栖正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一脸委屈。而且对梵宇来说,婚约这种事情,好像是不能拿来赌的吧。他便摇头道:
“不行,你想都别想!”
顿时,幽栖便一脸欢笑,如烟花绽放。张宗元倒好像不觉得意外的样子,随后,他竟指向了梵宇的自行车。“要不,赌你的坐骑?”
梵宇一愣,随后反问道:“要是你输了呢?”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会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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