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淮军演义——紫蓬英豪传 > 第十三章:潘鼎新攻打王岗圩张树生讲和小西湾
    第十三章:

    潘鼎新叫嚣王岗圩

    张树生讲和小西湾

    叶志超闯了大祸。他抢走的新娘子许秀枝是张树声的表妹,新郎是潘鼎新的表弟吴长祝。张树声的父亲张阴谷,与潘鼎新的父亲潘璞是有同窗之谊。一次同桌饮酒,潘璞的外甥吴长祝前来敬酒,张阴谷见他仪表堂堂,知书达礼,随口夸奖。

    潘璞笑道:“这么看中我的外甥?听说深山出凤凰,仁兄能否保媒,找一个紫蓬山的姑娘,做我的外甥媳妇。”

    张阴谷道:“你不是随便说说吧。”

    潘璞道:“不是随便说说,如果仁兄那里有合适人选,就操操心吧。”

    张阴谷道:“真有一位合适姑娘,是我的外剩女秀枝。我妹婿一肚子文采,似乎看破红尘,不乐于为官,喜欢躲在民间种豆子、种西瓜,家境不算富裕,但品行端正,表妹秀枝也贤良淑德。”

    潘璞道:“很好很好!你我由同窗变为亲戚,不甚欢喜。”

    八月十五,迎接新娘的船,花枝招展,从三河出发,逆水丰乐河,从桃溪码头上岸,过天子山,到许楼村迎接新娘子许秀枝。许秀枝望眼欲穿,还等着叶志超家托人来提亲,哪知道等来的是,一定花轿到达门前。

    虽说有一百个不愿意,也无法抗拒少来接亲人的强大力量,哭哭啼啼被,连拉带拽上了花轿,所有人以为许秀枝的违逆,是依恋父母,依恋故土,是少女的害羞。怎么知道,他与叶志超暗定终身了。

    迎亲队伍里有一条好汉叫潘鼎新,眼见着新娘子被人抢走,众人无能为力。潘鼎新一路追赶,没有放松,不停地喊道:“放下姑娘,赶快放下!”

    叶志超把新娘子背在肩上,倏地一下,从田沟上蹿上田埂,听得后面有人追赶呼叫,知道稍微疏忽就会被抓住。糟糕,回头一看,一个大汉身轻如燕,越来越近,在他后面跟着一群迎亲的人。而自己背着秀枝,无法把他甩开。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困扰着他,就是背着个姑娘去哪里呢?自己上无片瓦,下无扎锥之地。背回新娘子也没个住宿的地方呢。不知姑娘是否像王宝钏一样,心甘情愿住十年寒窑。追赶的人离开自己只有三五步远了,叶志超仗着路熟练,忽然拐一个弯,顺田埂向东跑,装模作样地摆出疯狂奔跑的姿势。这一招真灵,所有追兵,跑到田埂另一头堵截。刚跑几步他转身往回跑,追兵醒悟上当了,但已经被他丢得很远了。潘鼎新不走田埂了,一猫腰攒足力气,脚尖一点地,腾空而起,飞跃稻田,超前拦住他。

    叶志超突然感觉有一人似流星飞堕,恰恰落在他前面,待身形未定,便是一脚踹去,把他踢到了水田里。潘鼎新要再次攒足力气,窜上田埂,但是被田里的淖泥如胶水般,粘拽着他,越用力陷得越深。

    叶志超乘机快跑,眼看要上大路了,忽见田埂那端又是一个人地拦住了去路。叶志超一看,是个彪形大汉,气势汹汹,如一座小山,心中又惊又怕。此人手中拿着一个抬花轿的抬杆。

    潘鼎新突然陷入淖泥,把迎亲的人都吓了一跳,潘鼎新都不是这个强盗对手,看来今天新娘子没救了。何况强盗是本地人,轻车熟路,也许有人接应呢,新娘子真的没救了!

    叶志超看只是一个轿夫,没把他放在眼里,想一拳把他打下水田,直冲过去。他哪里知道手拿抬轿杆的大汉名叫董履高,是三河一带有名轿夫,做事稳当,反应灵敏,附带保镖的作用。此时拿着轿杆劈头盖脸打来。叶志超突然意识到轿夫不同凡响,力气大,速度快。

    董履高的轿杆如怪蟒毒龙,横冲直扫;叶志超背着新娘子左右躲闪,瞅着机会,双手如山移岳动,重重抓来,要夺过轿杆。但董履高的功力也非同小可,顺着轿杆,挟着风雷之声,双脚直蹬叶志超前胸,叶志超感觉不妙,放掉轿杆,扭身躲过,走为上计,可是一转身发现潘鼎新上了田埂,正虎视眈眈!

    叶志超不再恋站,直冲进稻天。他从小就插秧割稻子,在水田跑步,如走平地,而潘鼎新、董履高生在三河镇,不是农家弟子,不敢走淖泥田,只能看着叶志超背着新娘子在眼皮下跑掉。

    潘鼎新四处打听,才知道这个抢亲人叫叶志超,是王岗圩解先亮家的长工,就来到王岗圩门前,大喊要求放出新娘子。

    叶志超吃苦耐劳,深得解先亮喜欢,另一个原因是从没有敢在王岗圩前放肆过。解先亮面对潘鼎新的叫喊,满心怒火。冲出大门,要亲自打伤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抬头望着吊桥前面,但见:那人面如满月明净,双睛黑亮似点漆。唇方口正,天堂饱满。弓身手端轿杆浑如猎豹,开口喊叫声声好似虎啸。

    解先亮道:“前面什么人在我家门前叫喊?”

    潘鼎新道:“请你把叶志超交出来。”

    解先亮道:“想要我交出叶志超,先要搪得住三斧头。”

    潘鼎新道:“光天化日之下,抢夺民女,该当何罪?”

    解先亮道:“我不想说什么大道理,看斧子!”

    说着越过吊桥冲杀过去,

    如雄鹰飞天,一着地,飞出一斧头,拦腰截斩,潘鼎新一撑轿杆,飞上半空。解先亮又如猛虎伏地,一道斧光,要砍断轿杆,潘鼎新搅动轿杆,车轮般旋转,打得解先亮节节后退。

    叶志超不知把新娘子放到那里,手拿一把柴刀,出现了,只见他横眉怒目,大喝一声,举刀猛劈。柴刀与轿杆碰个正着,一声巨响,火花溅飞,才知道潘鼎新手中轿杆是钢铁做的。叶志超没有换招,刀刀逼进。潘鼎新步步后退,突然一撑杆,飞跃到叶志超身后了,叶志超本能一闪,刀招倏变,不是猛砍,而是把刀当剑,当胸戳去。潘鼎新往后一倒,一轿杆从裤裆把叶志超挑到天上。

    解先亮反手一斧头,要斩躺在地上的潘鼎新,哪知董履高伸出轿杆挡住,再撑杆飞身一跃,双脚只踢解先亮面门,解先亮忽视了董履高,等感觉到风声,已经迟了,耳朵被踢伤,直流鲜血。

    解先亮叫骂一阵,叫叶志超返回圩子架上土炮,叫嚷着:“老子要开炮了——轰死你们!”

    潘鼎新也不惧怕,说些如何躲避大炮的常识,仍然在王岗圩前叫嚣,意在牵制叶志超,不让他去接触许秀枝。

    一面派人去周公山搬兵,少来攻打王岗圩。

    要知后事如何,且听下文分解。

    张阴谷得知自己外甥女许秀枝被人抢走,怒火万丈,摔掉自己心爱的砚台,把一桌子书稿撒到地上。朝廷腐败,官府无能,社会秩序混乱,土匪遍地开花,抢亲事件时有发生,今天竟然发生在外甥女身上?再说这门亲事是自己保媒的,将成为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柄,如何不叫人生气?他立即把张树声召来道:“振轩,你看秀枝被土匪截走一事,该怎么处理?”

    张树声道:“父亲不要动怒了。事情已经发生了,还是从长计议,不要大动干戈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上策。”

    张阴谷道:“叫我怎能不生气?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

    张树声道:“父亲,不要动怒,凡事都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张阴谷道:“这天都塌下来了,还两全其美什么呢?我外甥女受害,吴家那边我如何交待?”

    张树声道:“恳求父亲,把这件事交给珍轩来处理吧。”

    张阴谷道:“说说你的见解,我来听听。”

    张树声道:“因为我已经打听到抢亲的人是王岗圩的长工叶志超,此人倒也一表人才,武艺高强,人品也不坏,日后能担当家庭重担,有能力养活一家老小。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如果表妹愿意,就顺水推舟。”

    张阴谷道:“谁知道秀枝愿不愿意呢,是否感到委屈。”

    张树声道:“这才是问题是关键,我想去了解一下。如果表妹愿意,就找个算命先生,去姑父家村子里叙述,说是秀枝命中注定,前世安排,来隐人耳目。如果秀枝不愿意,我们再作打算。”

    张阴谷道:“听说哪解五狗是个粗鲁之人,你如何接近他,如何进入他的圩堡,如何与他交流?听说他圩子枪炮林立,非常厉害!。”

    张树声道:“王岗圩今天兵临城下,三河的潘鼎新、董履高带在叫嚣,已经够他受的了。而且惊动了另一个重要人物,这个人物对我们非常重要。”

    张阴谷道:“哪个人物?”

    张树声道:“你的同窗解承和。”

    张阴谷道:“他与解先亮有什么关系?”

    张树声道:“解先亮从防虎山去了小西湾,就是解承和的主意,他见解先亮力大无穷,骁勇善战,就雇过去干活代对付土匪。后来解承和家业大了,他不做长工,专门做保家护院工作。再后来,解承和就给他娶亲置地,在小西湾圩东南高岗给他建了王岗圩,如岗楼一样,照应小西湾,确保小西湾安全。所以小西湾圩解承和家才万贯,这些年没有遭到土匪抢劫。”

    张阴谷道:“这么说,你叫我去找同窗解承和解决?”

    张树声道:“正是。”

    张阴谷道:“我写信一封,马上就去,千万不能耽搁到明天。”

    张树声道:“我拿了书信,立刻骑马去小西湾。”

    张阴谷道:“见得秀枝,如果秀枝不愿意嫁给叶志超,就把她带回,她被土匪抢过,如何向新郎吴长祝一家交待?”

    张树声道:“我们把个黄花闺女交给他吴家迎亲之人,他们在路上遇到土匪,我们不怕他们理论,他们不会怨恨我们吧。”

    张阴谷道:“我考虑:一是抢亲发生在我们地盘不远的地方,二是女儿家被土匪抢劫了,总不是那么冰清玉洁,他们说三道四,如何是好?”

    张树声没有立即回答父亲的话,他早已考虑过这事,听说秀枝被抢,我第一反应是:秀枝是否与叶志超以前认识,而有过儿女情长,因为她家和叶志超舅舅家很近,也听秀枝说过叶志超如何优秀之类的话,如若丝毫没有,她在叶志超肩膀上不闹腾,不挣扎?潘鼎新和董履高两位高手追赶,她要是配合迎亲人,叶志超不会背着个大活人逃脱吧!想到这里,张树声道:“父亲不要多虑,我会见机行事,让事情办得圆满,把损失降低到最小范围。”

    张阴谷道:“你快去吧,这件事越快越好!”

    张树声快马加鞭,日落时分到达小西湾。就见圩子前面呈现剑拔弩张之势,显然要去援助王岗圩。此时正是八月间天气,暑气未消,团丁们光着膀子,手里抓着主人刚刚发给的赏钱,兴高采烈。再看小西湾:河畔圩堡,绿水环绕。杨柳拂动门外,菱花怒放池中,五根芦苇摇曳,三只青蛙窜跳。东边院香喷喷炒菜籽味儿,吱吱呀榨油机械响动。西边院少爷手不释卷,小姐花下扶琴。人间水深火热,此处世外桃源。

    张树声伫立片刻,还是欣赏的目光,解家守门人露出疑惑的神情,隔着吊桥,提高声音说道:“请问你是何人?在此有何事情?”

    张树声道:“我找你家老爷。”

    守门人道:“没有老爷允许,不能让你进圩子。”

    张树声道:“我来自周公山张老圩,我父亲与解大人是同窗好友,烦你去告诉解大人。”

    守门人道:“你有何事?”

    张树声道:“父亲派遣我来的,我这里有书信一封,解大人看了书信肯定就知道的。家父吩咐,这书信只有见到大人本人,我才能拿出来。”

    守门人道:“你是不是张家大公子振轩?”

    张树声道:“正是,您怎么认识我呢?”

    守门人道:“五年前来过这里呀。”

    张树声道:“家父与解大人,情同手足,亲似兄弟。以前我是来过给老太太祝寿。”

    守门人道:“对,是来祝寿。你当场吟诗作对,满堂喝彩啊。”

    正说话间,解承和走到吊桥前,道:“振轩侄,让你久等了。放下吊桥,迎接客人!”

    在客厅里,一番礼节后,张树声开门见山道:“王岗圩叶志超抢得的新娘子是我姑妈的女儿!”

    解承和大吃一惊,道:“现在你们打算怎么办呢?是要解先亮立即放人吗?”

    张树声道:“放人最好!”

    解承和道:“大公子,我也是读书之人,我听说叶志超抢了个姑娘,觉得天理不容,立即去王岗圩让先亮放人,可是……”

    张树声道:“可是什么?”

    解承和道:“可是那个姑娘她说她与叶志超暗定终身,两厢情愿,不愿走路。”

    张树声道:“这,这里面是否另有隐情,有人胁迫她。”

    解承和道:“据我观察没有人胁迫她,她就是心甘情愿的。”

    张树声道:“我现在就是要亲自听听我表妹如何说话。要是愿意跟着叶志超,也是前世姻缘,谁也不能违背天理,棒打鸳鸯。要是被迫无奈,不是委屈她了吗?”

    解承和道:“现在迎亲的人,正在王岗圩门前叫嚣,我们如何躲避过他的耳目,进得了圩子,见你表妹?”

    张树声道:“解大人可用调虎离山之计。”

    解承和道:“说来听听。”

    张树声道:“你派一批人马佯装攻击,潘鼎新必然放弃王岗圩,我们乘机进入。”

    解承和安排一班人马,想王岗圩进发,一里路外鸣枪放炮,大声叫喊,潘鼎新和董履高看到一队兵马,以为是张老圩派来的,好不高兴,仔细看去,是小西湾的兵马,只能从王岗圩撤走。

    张树声和解承和乘乱,进入了王岗圩,见到了表妹。

    张树声道:“秀枝,不要害怕,大表哥救你来了。”

    许秀枝道:“我不害怕,大表哥,我与叶大哥早就认识,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谁知舅舅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嫁到三河……”

    张树声道:“不要说了,你的意思我懂了,看来你与叶志超是前世姻缘,不可分割,你就跟着他好好过日子吧。其它事情我来处理。”

    解承和道:“万幸万幸!没有委屈大公子的表妹。叶志超没有给你们带来伤害,我心里好受多了。”

    张树声道:“伯父,没有那么简单啊——”

    解承和道:“此话怎讲?”

    张树声道:“家父与潘璞伯父交情很深,新郎吴长祝是他外甥,又是他保媒,他儿子潘鼎新又来迎亲,今天是大喜日子,不见新娘子入洞房,叫他如何解释?”

    解承和道:“潘璞是三河才子,与我,与你父亲是同窗好友,这事,哎呀,叫我以后怎么向他们解释。振轩,我还能做点什么吗?”

    张树声道:“伯父不必自责。”

    解承和道:“这,是不仁不义之事!为何偏偏发生在王岗圩呢?愧对同窗,死不瞑目啊!”

    张树声道:“伯父,你带我来见表妹,已经仁至义尽,振轩十分感激了!”

    解承和道:“振轩,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吗?老夫愿意倾家荡产。”

    张树声道:“有道是有,只是有点难办。”

    解承和道:“什么办法?”

    张树声道:“李代桃僵。”

    解承和道:“详细说来听听。”

    张树声吞吞吐吐。

    解承和道:“你我如同父子,有话直说吧。不必客气。”

    张树声道:“我看伯父家丫鬟成群,能否挑选一位嫁到三河……”

    解承和道:“老夫也有此意,只是不好说出口,可以的!马上把丫鬟白荷认做义女,嫁到三河!”

    张树声一把握紧解承和的手,热泪盈眶。

    要知张树声如何向潘鼎新、董履高解释,且听下章分解。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