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王，您的大名和事迹我还是略知一二的。崇祯八年，满清击败察哈尔的林丹汗，而那时的您臣服于林丹汗，于是您便转而向满清纳贡，崇祯九年，满清指责您和大明进行贸易，您被迫与大明断绝关系，这一断就断到了现在，现如今崇祯皇帝都死了两年了，往事想起来真叫人唏嘘啊！”陈明一副感慨的样子。
硕垒右手直摸鼻子，一脸的尴尬表情，刚刚装了个逼，这会儿就被人把老弟给揭了出来，谁来谁尴尬。
“你刚刚说你是苏杭人士？姓陈……”硕垒不得不重视起来。
陈明打断了硕垒的话，这个举动把旁边的那些武士气的直喝酒、喘粗气。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大王需要什么，大王需要您的子民们急需的盐、铁。俗话说饱暖思淫……俗话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除了盐、铁以外，我想大王还需要点颜色艳丽质感柔软的丝绸、提神醒脑的茶叶、晶莹剔透的瓷器等等，恰好，这些我都带了些来，就在我的船上……”
“南蛮子！你们明人有一句古话：财不露白！你现如今还是我们的阶下囚，你有那么多东西又如何，只要我们挟持住你，你的那些东西还不是全得送给我们？哈哈哈哈！”一名武士站起来用汉话威胁道。
其他武士也跟着起哄，想要挽回一点气势。
“送给你们又如何？”
陈明轻飘飘的一句话，镇的整个大帐鸦雀无声，只有夏秋风摇了摇头，只要自己这位公子的纨绔子弟习气又发作了。
小样，还敢在老子面前大声装逼，老子用钱砸死你啊！
陈明环顾了大帐一圈，偷偷瞄了几眼，退在一旁的肤白貌美、丰乳肥臀的西域歌姬，暗自咽了口口水，这才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船上有多少这些货物，实话告诉你吧，一共有十艘船，满满当当都是装的你们急需的商品！就连压舱物，我也是用的瓷器！”
哐当哐当的声音不断的响起，上至汗王下至武士，手里装着马奶酒的金杯银杯全从手中掉了下来。
不是他们没见过世面，他们祖上也阔过，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如今的蒙古部落，特别是靠近东三省的这一片的蒙古部落，被满清压制的很惨，动不动就征人征物，还不给钱，更可恶的是还断了他们的商路，日子其实过的很惨的，这也是陈明前恭后倨的原因，他摸准了硕垒的脉，所以表现的有恃无恐。
大帐中的武士们喘着粗气，眼眶通红，有些性急的已经摸到了毛毯上的弯刀了。
“尊贵的客人，车臣部落欢迎您的到来。”硕垒站起身来，抚胸向陈明行了一礼。
汗王就是汗王，率先从欲望中清醒过来，将陈明的身份定下了基调，这下那些打着杀人越货的心思的武士们，则收起了这般心思，静静的观摩着他们的大汗与这位富有的南蛮公子哥交锋。
陈明也郑重的用汉礼回了一礼。
“陈公子好大的手笔，十艘船的商品，来我们蒙古草原，是想做什么交易呢？”硕垒开门见山的问道。
“大王是个爽快人，那我也爽快一点，我就直说了，我来这里，就一个目的，马！我要买马！”陈明伸出食指，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十艘船的货物，虽然我还没去看具体有哪些商品，但想来也值三百匹马，我再做主为你多添五十匹，用以感谢陈公子不远万里从黑水河逆流而上来到呼伦湖和我做生意，这条航线可不好找，陈公子为了这条航线，没少折损人手和船只吧？”硕垒豪迈的说道。
陈明摇了摇头，“不？我说了这十艘船的货物是送给你们的，我陈明说话一口唾沫一根钉，从不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我要用银子买马！”
嘶……
大帐里的吸气声仿佛要把大帐吸瘪了一样。
“这……公子厚礼，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了，我为我车臣一部的子民们，多谢陈公子相赠厚礼！”硕垒脸都快笑烂了。
陈明摆了摆手，“小意思，咱们谈谈马匹的价格吧，你以前和大明做过生意，这方面你是行家。”
“嗯……快有十年没和大明打交道了，看在陈公子送了这么一份大礼的份上，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咱还是按当年的价钱来结算如何？”
“可以，没问题。”
“当年我记得是一匹母马的价格是三十五两左右，公子您出手阔绰，面带王气，想必也是一位有志复兴汉人江山的英雄人物，想必此次来买马是为了组建一支骑兵吧？那母马正合适，公马性情太烈，一般要去势之后才能驯为坐骑，极为不划算，所以不管是咱们的蒙古铁骑还是满清游骑，都是选的母马作为坐骑。”
“便宜点，我量大。”
硕垒犯难的说道：“公子是要购买多少匹马？一千两千的还是算了，要是购买三千匹以上，我可以给你点优惠，三十两一匹，如何？”
“我要五千匹。”陈明非常装逼的伸出五根手指。
大帐中的嗡嗡声又剧烈起来。
硕垒大喜道：“五千匹那就没问题，就按三十两一匹卖给您，不知陈公子是分几年购买啊？分五年的话，这一年就是一千匹马，哟，我得准备好久……”
陈明打断硕垒的话，“不，是一年五千匹！而且是一个马群一个马群的购买！母马我要，配种的公马我也要！我买回去是要马群繁殖的，不要公马，你难道要我去找人跟母马配种啊？生不出马来的。”
“不可能！我们一年也捕不到五千匹马，就算勉强捕到数目，那简直就是涸泽而渔，自绝生机的事，我们蒙古人可干不出来！”一名武士站起来大声反驳道。
“不错，草原上的马群就那么多，你一年就五千匹，五年就得把喀尔喀河两岸的马全给收刮干净，满清这两年，每年都要征用我们两千匹马，再每年卖你五千匹，那大家一年都别养牛羊了，都去给你捕马算了！到时候你要是不来买马，我们就得饿死！”
“大汗！绝对不能卖给公马，卖给他公马，他拿回去配种，一两年后，他就不会到咱们这买马了！”
帐下的武士们非常激动，有更甚者，已经拔出弯刀不住的比划了。
“都住口！成何体统，让人家看笑话！”硕垒发出一声狮子吼，一下子就镇住了场面。
“蒙古人的大汗，别的不说，武力肯定是一等一的强！”陈明捂着耳朵，和旁边的夏秋风咬耳朵。
“嘿嘿，比我还差点。”夏秋风笑嘻嘻的说道。
“你就吹吧！”陈明一脸鄙视的表情。
“陈公子，这一年五千匹……确实太多了，更何况你要连着公马一起买，那价钱可就不是这个价钱了。”硕垒坐下来，喝了一杯马奶酒，慢条斯理的说道。
“大王，划个道吧。”
“好说，这数量嘛，我一年最多能为你提供一千匹，极限的极限也就是一千五百匹。至于公马嘛……”
“大汗，千万不能卖公马啊！”一名武士站起来激动的吼道。
“闭嘴！你也不想想，他们汉人从古到今从咱们这买了多少匹马了？买公马又如何，他们有地养马吗？养出来的马，都劣质化了，那里比得上我蒙古草原上的优质马！陈公子要买，咱们怎么不卖？再说了，大明又不是没公马，他要找公马配种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硕垒大声吼道。
这下大帐之中彻底没有反对的声音了。
“陈公子，话我已经说的很直白了，现在您还要买公马吗？”硕垒环顾大帐一周，这才看着陈明说道。
“说价钱。”
陈明轻飘飘的三个字说出去，差点没把硕垒给整翻脸了，硕垒就算是城府再深，也经不住陈明这样戏弄啊。
陈明看着面色涨红的硕垒，心里咯噔一下，心道自己是不是装逼装大发了，可别把这个逼整翻脸了，那我可真的就是鸡飞蛋打了！
好在硕垒想到族人能长期吃上足量的盐和用上铁锅做饭，他还是忍了下来，“呵呵，好，既然陈公子执意要一个马群一个马群的买，那我就勉为其难定个价吧，我讲良心，老马我不卖给你，公马我要价三百两一匹，母马说好了的，三十两一匹，马驹也分公母，公马驹也是三百两，母马驹便宜点二十两一匹，如何？至于数目嘛，总共加起来一千五百匹，怎么样？”
“爽快，没问题，价格我都接受，但我还有一个要求。”
“哦？什么要求？”硕垒奇道。
“我还要五百匹野马！”
“野马？野马太矮小了，根本不能驮人，而且野性难驯，抓它们去拖运马车基本上也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用野马和家马配种，看看能不能配出优良的品种出来。”
“这……我们蒙古人早就在几百上千年前，就将家马与野马进行配种了，配种出来的杂种马，不论是从体型、体力、耐力、速度各个方面，与家马都不占优，再加上强行配种极为艰难，故而都放弃了，陈公子，您确定还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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