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的船只从汕头出发,绕过东番岛最南端,进入黑潮,借助黑潮的便利,快速的驶向琉球,不过由于需要为隆武帝朱聿键准备一些乔装打扮的事物,陈明又带着船队先行到与那国岛一趟,在那位帮助朱聿键替身修改面容的根神处,寻找到了一种原料之后,这才带着众人往那霸港赶去。
“……公子,这有点过了吧?”夏秋风有些害怕。
就在船只驶进那霸港的那一刻,陈明才将一直躲在房间里不见众人的朱聿键夫妇给带了出来。
尚静一看见朱聿键夫妇的妆容,气不打一处来,扯着陈明的耳朵,大声吼道:“你把陛下乔装打扮一番就行了,你为什么还将‘红参粉’抹在皇后娘娘的脸上,还不让皇后娘娘化妆打扮,不过有你在皇后娘娘脸上画的那么大一块‘胎记’,确实不用化妆了!”
此时的朱聿键夫妇二人,两人一身日本僧人和町人妇女的打扮,这两身衣服都是尚静和小菊两人这几日连夜赶工出来的,朱聿键头发被剃的精光,脸上左眼处有一块占据了整张脸三分之一的大胎记,有点像熊猫的眼睛,不过红色的胎记比熊猫眼圈周围的黑毛大了许多倍。
而且朱聿键此时整个人晒黑了许多,以前他是皇帝,他当皇帝的时候,勤俭节约,宫廷简陋,吃的是粗茶淡饭,用的是陶罐铁锡,但是身上总是白白净净的,这下好了,整个变成了一个‘非洲黑人’了,有些人就是有容易晒黑的体质,朱聿键这几日一直在顶着太阳晒,他现在身上的皮肤,黑的发亮!
要是陈明不说他是日本和尚,估计那霸港内有许多人都认为他是昆仑奴和尚。
相比之下,曾皇后的相貌好了许多,只是在右脸苹果肌处有一块拳头大小的红褐色胎记,有点像腮红,不过这个腮红只画了一边,而且特难看的那种。
再加上曾皇后在陈明的要求下,没有化妆,陈明初次见到的曾皇后的时候,就被曾皇后美丽而又大气的妆容给震撼过。此刻卸下妆容的曾皇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三十三岁的她,在町人妇女的装束打扮下,虽然没有以前的贵气散发出来,但哪一种不假脂粉掩饰的熟女气质却是透体而出。
如若不是脸上的那一块胎记坏事的话,陈明估计是去了皇帝身份的朱聿键,可能保不住他的老婆,会被别的如狼似虎的汉子给撬了墙角,没办法,曾皇后的条件太好了,陈明只得给曾皇后也画了一块胎记,这块胎记只能说是稍稍降低了一点曾皇后的魅力,将曾皇后的魅力维持在一个正常的范围之内,既减少了曾皇后被别的单身汉觊觎的程度,也会让别人听了陈明的故事,相信这个黑皮和尚肯为了这么一个有魅力的妇人,还俗私奔。
陈明窝在房间里,深思熟虑了那么久,得出来的一个最完美的方案,竟然被自己人这么一通数落,心情一下就不美丽了。
“我生气了!”陈明赌气道。
朱聿键此刻笑呵呵的来替陈明解围,他剃了光头,整个人又稍微圆润了一点,此刻和气的笑容挂在脸上,真有点像庙里的弥勒佛,而且还都有‘佛光’泛出,只不过庙里的弥勒佛的金色佛光,而朱聿键是黝黑发亮的佛光罢了。
“小静,你就别数落小明了,他在房间里想了一整天,才将我们打扮的像模像样的,别的不说,就是我与婉儿两人现在这副妆容,又有谁能知道,我俩曾经是大明朝最尊贵的皇帝和皇后呢?”
尚静也不是庸人俗手,她在骂过陈明之后,就明白了这些关窍,她当时只不过是被隆武帝后的前后反差给震慑到了,可是等她醒悟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把陈明骂的狗血领头了,此时朱聿键递了个台阶过来,她当然就是就坡下驴,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将此时略过。
陈明还想发作,可惜他看见了尚静眼睛里的威胁的神色,权衡了一下后果之后,无奈选择了忍气吞声。
然后他就将火气发泄到了他的手下身上,在陈明的严厉警告之下,众人都赌咒发誓,表示自己绝对不会泄露这次拯救隆武帝的行动一丝一毫的消息。
“公子,干了这一票大的,咱们下次任务是多久?”夏秋风上岸之后,悄悄跟在陈明身后说道。
陈明一脸掩饰不住的得意笑容,转头对夏秋风说道:“下次?下次是十一月份了,十一月三十日,郑成功母亲翁氏会被满清大兵给奸污,然后愤而自杀,咱们要去救下郑成功的母亲,借此机会,挟此大恩,再凭借本公子的口才,保证感动的郑成功与我抱头痛哭,然后主动与我斩鸡头烧黄纸,义结金兰,哼哼,他是天启四年七月十四日生的,老子是天启四年七月初四生的,叙伦常,他得尊称我一声大哥!
上一次在延平行在的宫门外和他打照面,一副对老子爱搭不理的样子,到了十一月份,他老子被清兵俘虏,郑氏集团分崩离析,四分五裂,他跟着他叔父郑鸿奎,蜗居于弹丸之地,到时候老子再以隆武帝玉口亲封的,琉球国主尚明王的身份和他见面,到时候老子看他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嘴脸!”
“公子,那个什么郑什么功的小伙子,今后很厉害吗?能让你一直念念不忘,还想要和他拜把子。”夏秋风一脸疑惑的表情问道。
“厉害?不过是一群矬子里面拔高个子罢了,他后世的名声那么高,却是因缘际会拔除了东番岛上的西洋蛮夷据点,将东番岛收入咱们中原王朝的管辖范围之下,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之举,后世他的名声大部分都是这无心插柳之举得来的,他之前十八年反清复明的所作所为,就没几个人真正将他剖析开来,摆在台面上仔细讨论的。
在后世,东番岛也是个大问题,为了政治需要,将郑成功捧得很高,殊不知因为其特殊的血统的缘故,由于他母亲是日本人,所以日本人后世在侵占东番岛的时候,就是打的郑成功是日本苗裔的旗帜,宣布它的合法性的,这是一个极其有争议,而又被政治原因给压下来的一个人物罢了。”陈明一脸不屑的表情说道。
“公子,你将这位郑成功小兄弟说的如此不堪,那你为什么还对他念念不忘,又是救他母亲,又是和他拜把子的?”夏秋风更加不解了。
“没办法,他这人再烂,也是南明时期的一个关键人物,而且他后期会整合他父亲留下来的一切力量,会变成整个大明沿海地区,最不可忽视的一股海上军事力量,说白了,咱们琉球地狭人稠,还毫无战略纵深,包括东番岛也是一样,咱们的安全问题,除了日本人能威胁的到以外,他郑成功也是一个极大的威胁啊!
我是迫不得已,为求自保,所以干脆和他结成结义兄弟,尽量拉近关系,以期求他不会对咱们下手罢了。要知道他可不是那么讲原则和忠义的,他今后为了征集粮草,亲自带兵攻打同属于南明阵营的潮汕地区的明军,他连自己人都打,自己亲叔叔都杀,这样的人,不防着,不防的死死的,那我才是大蠢货!”陈明无奈的说道。
“公子,你这是与狼共舞,与虎谋皮啊,一定要小心啊!”夏秋风担忧道。
“我省得,我对他还算比较了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跟他博弈,我不会吃太大的亏的。”陈明拍了拍夏秋风的肩膀笑道。
夏秋风听了陈明的叙述,虽说有些担忧陈明的处境,但他对陈明有着一股盲目的信心,在夏秋风的心里,陈明就是一个每战必胜的常胜将军,他不动则已,一动,必然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这样的人,夏秋风自问是比不上的,他打心底里佩服陈明。
他一见陈明有信心摆平郑成功,他也松了口气,然后用悠闲的口气说道:“现如今才九月十三日,离冬月三十日还有两个半月的时间,咱们从去年到现在,就没有好好歇息过一段时间,现在总算是可以放下手中的事物,好好的歇上一歇了。
公子,接下来咱们去万座毛秋游吧!然后再去东番岛拜访一下故人,许久没见东番岛上的葛马兰族的加兰了,我当初在葛马兰族一夜风流,也不知道留没留下几个种,这次正好回去看看!
然后咱们再亲手种上几亩地的稻谷,你吃不惯‘救公饥’等这些早熟的稻谷,到时候咱们种一点香米,我呢,就种一点糯米,到时候亲自酿造一些糯米酒,肯定很好喝!”
“好啊……说起加兰,我就后悔啊,这么好的女人,你说我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将她让给我勤哥了呢?现在好了,他俩现在如胶似漆,还成了族里一个不大不小的问题了,族里的人知道当初事情的经过之后,都在埋怨我,我这次得回去好好跟勤哥诉诉苦,让他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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