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明鉴,小弟这两年韬光养晦,招兵买马,虽然蜗居于闽粤交界之处,但麾下已有二十四镇兵马,每镇五百人,共一万两千人。小弟我养了这么多兵马,光靠我自己的地盘,根本养不活多一万多人马。”
“南澳与潮州府隔海相望,所以我每次缺粮便去潮州府征粮收饷,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举。但我这两年也不是寸功未立的,我自隆武二年,大哥救下我母亲,我奉母命与大哥结为异姓兄弟,后来与大哥分别之后,我便带着母亲来到了南澳岛,至今已经整整三年了。”
“这三年里,永历元年七月,我攻海澄县,失利。八月接着围攻泉州府城,于野战中击溃清军提督赵国祚。九月攻破溜石寨,杀清军参将解应龙。”
“永历二年四月,率军进攻同安县,杀守备王廷,八月因兵力不足撤离同安。”
“永历三年十月,我率军攻破云霄县,杀守备张国柱,俘虏副将姚国泰,同月进攻诏安,后因盘陀岭失守而被迫撤军。”
“然后我从十一月开始,便开始清剿闽粤等地‘不清不明’的海盗,先后擒杀海盗许龙、张礼、击溃海盗李芳。今年正月,我又先后攻克和平寨、和尚寨、溪头寨、狮头寨,击败并收服了义军九军。”
“我为潮州府属的百姓做了这么多好事,又是奉永历皇帝正朔的义军,现在是特殊时期,我去征收一点粮饷那也是应该的啊,可是就是这样,还是有许多地方不服追征,更重要的是,作为潮州守将的新泰伯郝尚久却反而出兵阻拦我,我因顾及大局,便率军撤了回来,此刻正在为粮饷的事担忧呢。”郑成功向陈明大倒苦水。
“诶,贤弟何必担忧,不就是一万两千人的粮饷吗?这样吧,粮食我有的是,他们的口粮我来负责,一个人四石,一万两千人也不过不到五万石。今后你的军粮,我出了!”陈明大手一挥,五万石粮食就挥霍了出去。
夏秋风和高福两人惊的筷子都掉了,两人面面相觑,心说这公子不是来当搅屎棍的吗?怎么突然给郑成功送了这么一份大礼。
郑成功听到了陈明的豪言壮语,神色异常激动,他知道陈明坐拥东番岛和琉球两地,良田上百万亩,每年供应他五万石粮食那是绰绰有余的,他知道陈明不是在说空话,所以他异常激动,正当他准备站起身来谢过陈明送上如此大礼得到时候,郑鸿逵突然假意咳嗽了两声,郑成功这才一下子惊醒过来。
是了,钱粮命脉怎可交与他人之手!
郑成功连忙举筷夹了一口菜,借以掩饰自己的失态,他边品尝菜肴,边整理思路,过了片刻,他才冷静的说道:“多些大哥的好意,不过小弟想的是,小弟将来的兵马绝不仅仅只有现在的二十四镇,今后小弟还会适时招兵买马,到时候兵马越来越多,大哥可能应付不了,毕竟大哥也有自己的兵马要供养,小弟也并不是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潮州一地历来是产粮之地,小弟的驻地与潮州府隔海相望,那么小弟自然还是得从潮州府想办法才是!”
“诶,贤弟,既然你有自己的想法,大哥也就不多劝你了。不过潮州府守将郝尚久乃是李成栋的手下,李成栋死后,李成栋的义子李元胤镇压不住这些老将,永历朝的东勋势力早就分崩离析了,而据我得到的消息,清廷派尚可喜和耿继茂二贼率军南下,估计要不了多久,便会从赣州南下,直插广州了。”
“李成栋一系本就是剃过发的,再次降清,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也就是说郝尚久随时都有可能降清,毕竟永历朝廷是什么鸟样,大家有目共睹……”
“咳咳……”老成持重的郑鸿逵干咳了两声提醒陈明注意言辞。
“鸿奎叔父不必太过紧张,永历昏庸无比,兼之胆小如鼠,一旦风闻清军逼近,立即望风而逃,哦,只需他皇帝这样做,不许我这个藩王这样说哦。那不成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吗?”陈明还来劲了,当下便把永历皇帝给臭损了一顿。
“诶,贤侄,陛下始终是陛下,慎言!”郑鸿逵警告道,同时眼神有意无意的瞟了一眼施琅,其不信任的意味已经昭然若揭了,就连施琅本人都已经察觉了,不过施琅性格孤傲,他见郑鸿奎不愿挑明,他也懒得去解释,只是一个劲的喝闷酒。
陈明在一旁观察的清楚,他知道如果他此时添一把火的话,可能施琅就真的和郑氏叔侄决裂了,不过陈明暂时还不想这么早就让两人决裂,毕竟两人之间的裂痕现在还没有达到无法弥补的境地,他可不想现在将施琅收入囊中,结果到时候郑成功再一引诱,带着自己的无敌水师投靠郑成功,那自己可就真的是偷鸡不成倒蚀把米了。
于是他急忙说和道:“叔父不必担心有外人,这里没有外人,琢公为人高傲,不屑做这等告密的下三滥的勾当,再说了,就算是帐外的某个小卒听见了,想去永历帝那里当做晋身之阶,那又能奈我何?我的基业远在海外,他永历帝要是真有那么牛逼,兴师来犯,老子手里的无敌舰队也不是吃干饭的,他来一艘我给他干沉一艘,他就知道我陈某人的厉害了。”
郑鸿逵摇头苦笑,他也知道陈明说的是事实,永历皇帝现在自身难保,哪有机会去找陈明的麻烦呢,陈明没去找他的麻烦,那他就得烧高香了。
一旁的施琅听到陈明如此信任他,心里对陈明的好感自然又增几分,不过他敏锐的从陈明刚刚的话语当中听见了一个他很感兴趣的关键词,于是他便向陈明问道:“殿下,刚刚殿下说您手下有一只无敌舰队?怎么个无敌法?”
一旁的郑成功脸色一沉,陈明心道要坏事儿,于是急忙打圆场道:“嗨,什么无敌舰队啊,我就是随口瞎说。咱们说郝尚久降清的事儿,贤弟,你的机会来了啊!”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