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左所城全称为中左守御千户所城,是厦门的古称,郑芝龙被清廷拐骗走了之后,郑芝龙麾下的大部分势力则由他的族侄郑彩所掌握,郑彩接来在浙江待不下去的鲁监国,以鲁监国的名义竖起反清大旗,号召天下群雄起兵反清。
1647年正月,鲁监国在长垣誓师,晋封郑彩为建国公,至此郑彩便和郑芝龙一样,飞扬跋扈,不将鲁监国放在眼里。
1648年正月十七日,郑彩悍然击杀大学士熊汝霖,义兴侯郑遵谦为大学士鸣不平,被郑彩逼迫,投海而死。
由于郑彩威服自操且排除异己的行为,诸多大臣与将领皆对他心生不满,鲁建国也对他多有怨言,内政不稳,再加之清廷派重兵来剿,福建由鲁监国为首的抗清运动被镇压下来。
中左所位于厦门岛上,其西面则是厦门的另一座岛屿——鼓浪屿,由于清兵历来不善水战,所以福建的抗清运动被清廷镇压之后,也没有将厦门和金门两岛给夺去。
郑芝龙是海盗出身,其麾下势力则是以水师为主,继承了他的势力的郑彩是如此,就连郑成功后来自行组建的军队也是如此。
等到郑成功从潮州府败回之后,他的眼光自然便会瞄准孤悬海外的厦门与金门两岛,就算陈明此刻不提议攻占厦门、金门两岛,郑成功得到郑彩外出的消息,也会打这两岛的主意的。
陈明仗着知晓历史的先机,此刻抢先将这个提议说了出来,自然是正中郑成功下怀,此刻郑成功两眼放光,询问道:“大哥,消息可信吗?”
陈明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道:“你忘了大哥有一支专门打探消息的秃鹫军了?自家的情报,那自然是千真万确!”
郑成功愣了一下,接着他大喜道:“天助我也,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可是,我该如何才能夺下中左所城呢?”
陈明见郑成功已经在思考怎么攻取中左所,便将历史上施琅给他出的主意说了出来。
“这好办,郑彩和你一样,都缺粮,这次他就是因为缺粮才出去征收粮饷的,只要咱们以‘亲亲通好’为名,给他送去一千石粮食,就说咱们在潮州府征收来的,他们缺粮,再怎么防备我们,也会答应的。”
“只要他们答应了,咱们就可以派一小部分精兵藏身于运粮船之中,再派几艘满载士兵的兵船伪装成去做生意的商船,上岸之后放炮为号,只要捉住郑彩的弟弟郑联,咱们就可以将中左所城拿下了,毕竟郑彩麾下的将领大部分都是你父亲当年的部将,只要你去招降他们,他们肯定会归降于你的。”
郑成功眼神越来越亮,他站起身来,把住陈明的双肩,神色激动,喜道:“大哥智计天下无双,张良张子房也不过如此啊,就依大哥所言,小弟我马上派人去给郑联送信……可是……小弟我现在粮食紧缺,这一千石……实在拿不出啊!”
小样,见爷是大款,又想着方来骗大爷的钱了?
陈明心底暗自冷笑一声,不过脸上却什么也没表现出来,他连忙道:“还准备个屁的粮食啊,这就是个借口,只要他们派人来查,咱们把人扣住不就完事儿了吗?再说了,你们再怎么样那也是同族的本家,他们的戒心不会那么重的。”
郑成功不是不知道这一环,他只是想趁此机会敲诈陈明一笔罢了,他见陈明不上当,于是便叹了口气道:“诶,那好吧,就依大哥所言,智取中左所!”
……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夜,锁云石下。
“小毛,夜里凉,把这件衣服披上。”牛骨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话,将自己身上仅剩的单衣披在了小毛的身上,露出了他一身的腱子肉。
小毛推辞道:“牛哥,草丛里蚊虫多,你不穿衣服会被叮的满身是包的。”
“诶,怕什么,你不是学医的吗,快把你的驱蚊药剂拿出来,我涂在身上不就没事儿了。”牛骨大大咧咧道。
“牛骨少爷,不可,驱蚊药剂太过浓烈,这会暴露咱们的位置,这次大帅特意叮嘱过了,此次伏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如若失败,咱们都得人头落地不可啊!”牛股身旁一名郑成功的心腹将领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怕什么!有你牛爷爷出马,别说是喝的烂醉如泥的郑联,就算是打起十二分精神的郑联我也一棒敲死了!小毛,相信哥哥,把驱蚊药剂拿出来,给哥哥涂在身上,哎哟,你别说这里的蚊虫叮人还真挺痛的!”牛骨扬起手中的狼牙棒,龇牙咧嘴的叫喊道。
“嘘,牛爷爷,你小声点,这可是玩命的买卖啊!”一旁的将官急忙示意牛骨收声。
小毛见牛骨背上聚集了一大群蚊虫,他知道牛骨性格执拗,说了把衣服给自己披上就绝对不会要回去,于是只得将怀里的一管驱蚊药剂掏了出来,用手涂抹在牛骨的身上,不过那味道确实很冲,锁云石下小路两旁的草丛里所有埋伏起来的士兵都闻到了这股刺鼻的气味,众人顿时骚动起来,一时间杂音四起,纷纷埋怨牛骨使用驱蚊药剂。
“哎哟我的小祖宗,快把药剂收起来吧……”一旁的将官苦着脸劝道。
这名将官对牛骨和小毛两人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谁叫这两位小祖宗是他大帅的大哥的心肝肉呢,平日里只有这两位小祖宗折腾他们这些大兵的份,他们这些大兵敢动这两位小祖宗一根汗毛,别说那位极其护短的琉球藩王会找他们的麻烦,就连他们大帅也会责罚他们。
更可气的还是那位叫牛骨的小祖宗,这位小祖宗年纪虽小,但今年也已十七岁了,一身的腱子肉比他们这些从军近十年的老兵油子还壮硕,力气更是大得吓死人,而且军营里都在盛传这位小祖宗乃是二心异人,爆发力无人能敌,这也是大帅会同意这两位小祖宗参加这次伏击的最主要原因。
“大人,定远侯郑联的轿子过来了!”一名斥候飞奔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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